《偏我重生春不渡》
贺莹苦笑:“你先前似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你我之前只是第一次见面,所以那时候我不忍心说些丧气的话反驳你,”贺莹叹气,“可是阿碗呀,你可能高估我了。”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外表看着光鲜,但其实所有的,不过是沾了祖宗的遗泽和家中父母长辈的恩惠,”贺莹笑容勉强,“我能够出去给他们施粥我能够来见你,看似好像像做什么都可以无所顾忌,但其实所受的掣肘很多,所行之事,都是在不触及家族利益的前提下。”
“我当然知道,我应该做得更多,我也想做更多的事,”贺莹垂眸,“我知道那些人无辜枉死,我难道不想替他们讨个公道吗?可是我做不到啊。”
“把守的人出身行伍,那么指使他们行事的,肯定是朝中的官员,可能还牵扯得更深,”贺莹为阿碗解析着,“如果我将此事告发,第一个出来拦我的,只怕便是我的父母以及家中的长辈,到那时,他们会将我锁在家中不允许我出门,更有甚者,他们为了明哲保身,为了不让我给他们带来麻烦,或许会让我病死或者是出其他的意外死掉……就像、就像……”
贺莹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压低着声音开口:“就像他们当初让萧世子的母亲死掉那样。”
阿碗呆住,愣了一瞬才把“萧世子”跟萧屿联系起来,她用问询的眼神看向贺莹:“小鱼的娘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才几岁并不记事,”贺莹本不想说的,不过见阿碗好奇,还是咬牙道:“后来两家有意联姻,难免会提及双方的情况……她们说话的时候是避着我的,我只是听了个大概……她们说……萧世子的母亲,先头的侯夫人并不是意外亡故……是被萧家和梁家合伙逼死的。”
阿碗有些讶异:“为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贺莹也没办法给阿碗解答,只好抱歉,尔后她语气怅惘:“但那之后,我便一直在想,原来女子在这世间生活,真的好难啊,即使是如我们这样的人家,看似对女儿千恩万宠,但是不管是女儿还是妻子,都也只是用来联姻的工具罢了,如果行事上让家里丢脸或者令家族蒙羞抑或着是没办法给家族带来利益,轻易便被放弃了。”
“女子未出嫁前,所做的一切,都要考虑家族的利益,这便是所谓的‘在家从父’,所以在我还是贺家的女儿的时候,我不能做太出格的事,我先前出去施粥,他们没有阻止,大概对于他们而言,相较于花费的钱财,收获的名声对于他们更有益,”贺莹面带自嘲,“比如说,我名声好了,他们可以给我议更好的婚姻,将不能跟萧家结亲的损失补回来……可是如果我跳出来说我要替那些人发声,还没等我走到府衙的门口、可能我还没走出自家的府门,我就已经没命了,就算真的让我到了府衙,我的话根本说不出来,根本没有人听我的话、也不会有人信我,就算是有人信我,也没有人会去做什么。”
“他们会粉饰太平,就像这些年里,为了让城内好看整洁一些,将所有的流民乞丐都赶到城外一般,”贺莹冷笑了一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阿碗倒是听懂了,不过她还是道:“你如今做不到,也许以后便行了呢?等你脱离了如今的家庭,有了足够的地位……到那时候,你说的话就不会有人听不到了。”
“以后?”贺莹笑容苦涩,“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是说我以后若是高嫁,狐假虎威借着夫家抬高自己的地位吗?”
“没有用的,”贺莹轻轻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议亲的时候,他们首要考虑的便是彼此的利益,不管是父族还是夫家,他们的利益都是一致的,对于他们而言,不管是女儿还是妻子,都只是他们的附属之物,就像是头顶的冠冕,最好是能给他们添光,若是让他们丢了脸面,立刻弃之如敝屣,在这种情形之下,一个跟我有同样想法的所谓‘夫君’,可遇不可求。”
“就算即便有重重阻碍,仍能够侥幸嫁与这样一个人,就算他能够不畏强权为民请命,但是就真的能成事吗?”贺莹并不乐观,“强权之所以为强权,就在于它能够碾压一切的不平,哪怕是嫁与皇子,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最后一定能成事,站错了队的下场,就跟我们家如今的处境一样。”
“再说了,”贺莹摇头,“当今有生之年,我们几家都不可能跟皇家结亲的。”
见阿碗看向她,贺莹便跟阿碗解释道:“当初先皇无子,于宗室中遴选继承人培养,外祖家多方下注,本就有投机之嫌,又曾借着先皇的宠信对当时还未即位的当今多有施压,本就跟当今有龃龉,况且外祖跟姨母还做错了事,更是为当今所不喜。”
“当今即位之后,虽无明旨,但外祖家以及跟外祖关系亲密的几家便无寸进,”贺莹叹气,“如今几个皇子公主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我们几家并不在当今考虑的范围之内。”
“这其实也是当初为什么家中长辈要跟萧家结亲的原因,”贺莹苦笑,“因为萧侯爷与当今算是亲近,而萧世子又曾伴三皇子身侧——虽然当今碍于先皇旨意没有立储,但若无意外,他日三皇子定会继承大统,长辈们自知当今不会重用他们又不愿意远离朝堂中心太久,所以只能迂回行事,试图跟未来的主君攀上关系。”
“他们一向是这般汲汲营营,”贺莹面带自嘲,“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所以让他们事与愿违。”
贺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阿碗能听懂,大概说的是萧屿出事以及梁霺做主为萧屿娶自己的事,说是“事与愿违”,但是贺莹却似乎并没有什么遗憾的神色,反而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阿碗便问她:“你不喜欢小鱼?”
贺莹愣了一会,想到阿碗先前也提过这名字,把“小鱼”跟萧屿对上号,摇了摇头:“我们这样的人家,夫妻之间说喜不喜欢未免太奢侈,无非是合不合适、对彼此有没有助益的问题罢了,外边的人都说,萧世子出事之后,我家中长辈是因为疼惜我才将婚事一拖再拖,但其实不过是利益使然,若是仍有足够的利益,哪怕对面是个死人,需要的时候,他们也会将我嫁过去的。”
阿碗闻言有些发愁:“你说……小鱼也会是这样的人吗?”
“如今的萧世子我不好说什么,”贺莹思索了一番,轻声叹道:“但我敢说,以前的萧世子也是一样的。”
“所以啊,”贺莹长叹,将话题转回去,“婚姻从来都不是女子的通天梯,嫁人之前解决不了、做不到的事,嫁人之后也还是一样的解决不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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