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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不见春》

20. 第十九卷·不信人间有白头

风传花信,雨涤春尘,江南的春意醉人,惹得人挪不开眼。

一叶小舟泊在桃叶渡,谢杳撑伞下了船,漫步在烟雨中。

清晨的秦淮河畔,静谧安宁,好似误入了一片世外桃源。这样的景色她已经阔别了五年之久,如今是日日看都看不厌。

“江南的气候真是宜人。”小满叹赏不绝。

棠梨莞尔,望向烟波浩渺的水面,在长安待久了,都快忘了春日也是可以这么早到来的。

谢杳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湿润、清新,让人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

天青水碧,凭栏听雨,数不清多少楼台,只余下眼前的三两轻舟,浓淡相宜,映在她的眼眸。

江宁侯府的一个小厮披着蓑衣疾步赶来,焦急地叫住她们,“二小姐,中了!大公子中了进士!”

“前三甲?”棠梨惊叹道。

“探花!”

谢杳面色欣喜,难掩激动之情,“哥哥总算是没有辜负这些年的挑灯苦读。”

她作势便要回府,被棠梨拉住,“小姐,行船更快一些。”

轻舟顺流而下,冒着瓢泼大雨,稳稳停在岸头。

江宁侯府的后门一开,谢杳便快步跑向中堂,连裙角被雨打湿,也不理会。

她气喘吁吁地进了堂内,向父亲、母亲一一施礼,满怀欣喜地向他们确认,“哥哥中了探花?”

江宁侯夫妇默默点头。

谢杳对他们的反应感到疑惑,“阿爹,阿娘,不高兴吗?”

谢弈安眉头紧锁,接连叹息。

高晏目光闪烁,艰难地开口:“圣上密旨,命你兄长……拜驸马都尉。”

谢杳心头一震,嘴中喃喃,“驸马?”

堂内一片寂静,空余雨水滴答打在檐上,发出些细微声响。

谢杳眼尾微红,她倔强地扬起头,问道:“父亲、母亲打算如何应对?”

谢弈安望向她,沉声道:“修书一封,自请废除太子妃之位。”

谢杳轻笑,“我就知道父亲是这个意思。”

高晏心疼地走上前,轻抚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昭昭,我们没得选。”

谢杳不欲多言,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谢弈安叫住。

“昭昭,你亲自写。”

“既然是圣上旨意,谁写都一样,何必要让我来写。”谢杳背对着父亲说道。

“你亲自修书一封,能断了这个念想。”

谢杳猛地转身,声音响彻堂内,“我不写!”

“你以为你不写就能坐上这个中宫之位?”谢弈安怒不可遏。

“女儿本不愿做太子妃,也从未想过要做皇后,可为了不违敕旨,为了江宁侯府的安危,我应了。现如今,又要如法炮制,让兄长拜驸马都尉,父亲可有想过他的抱负和前途?”

高晏拉住谢杳的手,“昭昭,我们何曾不想让你们自由地活在这世间,做你们想做之事,可皇命难违,难道你想让你兄长抗旨不成?”

谢杳不答,泪水流淌过双颊,打在地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母亲说得没错,他们没得选,她的兄长如今在长安,若是她写得迟了,第一个死的就是谢景。

谢杳作揖,一字一顿道:“谢杳从命。”

她三两步走到桌案旁,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退婚书,而后干脆利落地跑出堂外。

江宁侯夫妇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相对叹息。

此后数日,谢杳都将自己关在屋内,闭门不出。

小满很是担心,却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她本想问棠梨,却发现她也闷闷不乐,只好作罢。

幸好,没过几日,谢景就回了江宁。

小满得到谢景归家的消息后,急急忙忙跑去告知谢杳,却发现她不在屋内。

她焦急地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又不敢声张,只好跑回府门口告知棠梨。

棠梨不假思索,“或许在檐上。”

“檐上?”小满闻言一惊,指了指屋檐。

棠梨颔首,“小姐心情不好便会躲到高处去,自儿时便如此。”

“那我怎么告诉阿姊?”

“让小姐一个人静一静吧。”棠梨劝道。

马车缓缓停在江宁侯府门前,自车上下来的不止谢景,还有谢弈月。

谢景面色疲惫,目光扫过府门口前来迎接的人,最终停在棠梨的身上,“昭昭呢?”

棠梨微微蹙眉,摇了摇头。

谢弈月忽然出声,“阿景,你先去看看昭昭,然后到书房来。”

谢景对着父亲、母亲施完礼,快步走进府内。

谢杳望见兄长的身影,连忙起身,扶住梯子露出的一角。

“哥哥不会武,何必辛苦爬上来。”

谢景望着一脸憔悴的妹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昭昭不愿下来,兄长便上来找你。”

谢杳眼眶微红,“你唤我,我自然就下去了。”

“是兄长不好,害你为难了。”

谢杳用力摇头,眼泪夺眶而出,她慌忙别过头去,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哥哥,永乐公主性子纯良,是个好人,你们很是相配。去年岁末在长安城门,你还见过她的。”

谢景抬手为她擦干眼泪,温声问道:“昭昭,你是否心悦太子殿下?”

谢杳微怔,目光闪躲。

谢景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望向自己。

谢杳垂眸,眼睫微颤,无声默认。

良久,谢景缓缓开口:“好,兄长知道了。”

“你要做什么?”

谢景不答,转身极快地爬下屋檐。

谢杳见状,连忙跃下屋檐,跟着他一路到了书房。

“父亲,孩儿不愿做这个驸马。”谢景猛地跪在地上。

谢弈安闻言大怒,“这是圣上的旨意,难道你要抗旨?”

谢弈月连忙拦住谢弈安,“兄长何必动怒。”

“他这是要将江宁侯府送上死路!”

高晏扶起谢景,“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与公主素不相识,没有情谊,可昭昭已在长安待了五年,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做,对她不公平。”谢景言辞恳切。

“公平?”谢弈安轻笑,“这世间何来的公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敢与圣上论个公道吗?”

“我若拜驸马都尉,昭昭必然做不得太子妃,既如此,我宁可抗旨。”谢景叩首,“谢景自请族谱除名,生死不累江宁侯府。”

谢弈安甩开谢弈月的手,冲到谢景面前,正欲抬手,却被谢杳喝住。

“够了!太子妃婚约已解,兄长这么做也是徒劳。”

谢杳快步走进书房,拦在谢景前面,“父亲,如今婚约已解,圣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昭昭说得对。”谢弈月随声附和,“元朔的意思,就是逼我们自请废除太子妃的婚约。所以阿景,这门婚事你应与不应,都帮不了昭昭。”

“太子妃的婚约解了,你若不做这个驸马,何人来庇护江宁侯府?”谢弈安声色俱厉,“这门婚事,由不得你。”

“从前父亲不问昭昭意愿,就将年幼的她送入长安,为的就是庇护,而今如何?我们的婚事,当真能庇护得了江宁侯府一世吗?”谢景满腹疑惑,无从得解。

谢杳缓缓跪下,“女儿也想不明白,皇家无情,帝王凉薄,权力倾轧,江宁侯府以至南境百姓的命运系于这样的朝廷,真的能一世安稳吗?”

谢弈安骇然失色,“都给我到祠堂跪着,好好反省!”

谢景、谢杳离开后,高晏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倒觉得,景儿和昭昭比我们看得更清。”

“夫人,这话万不可当着他们说,这般惊世骇人之言若是传了出去,圣上恐要认定我们江宁侯府有谋反之心。”谢弈安情绪激动。

“兄长,我觉得长嫂说得不无道理。他们不再是孩童了,尤其是昭昭,她在长安经历了那么多,远比你想象中更能看得懂局势和人心。”谢弈月顿了顿,终是忍不住直言,“自父亲薨世后,兄长便畏首畏尾,倒真不如他们坦荡。”

谢弈安见不占上风,恼怒地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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