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卫昭……”柔软嗓音轻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已在嘴边过了千万遍。
钟薏只剩头探出被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怎么会……”她咬了咬唇,声音又低了几分,目光游移不定。
自己一向清心寡欲,不会轻易被人牵动情绪,更不会做出这种羞耻离谱的梦。
而且,那个人是卫昭,偏偏是卫昭——
九五至尊的天子,王朝的未来。
她今晚只是和他对视了两眼,便做了这样的梦么?
钟薏试图平复胸口乱跳的心。可越是想要冷静,那些画面却越是清晰,尤其是梦中他靠近时低头覆上她唇边涎液的情景……
她的呼吸一滞,刚冷下去一点的脸又红透了。
“没关系……”她对自己辩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人都会做梦......七情六欲而已......”她喃喃,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现实,拉过被子盖住脸。
接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
平时最爱的柔软锦被此时好像千斤重,压的她怎么也不舒服。白日亲自新挑的霁月兰华香,闻着也不对了。
“小姐,您睡不着么?”翠云粗嘎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她刚回到外间,耳力极好,自然能听到小姐在床上折腾的声音。
“啊......我没事!就是有点渴了.....对!我想喝水......”钟薏被她声音吓了一跳,又抹不开面子,强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她进来给她倒水,浅浅半杯茶盏,喂在她唇边:“小姐莫多喝。”
钟薏一口气喝了个光,由着翠云擦去她唇边水渍,扶着人睡下:“小姐睡不着,要不要奴婢给您讲故事?”
什么啊......她都几岁了!
钟薏故意打了个哈欠:“不用了,我现在又困了,你也睡吧。”
她把脸重新埋进被子里,自然也没看见翠云脸上明显勾起的唇角。
婢女轻脚退出,房间又冷清下来。
八格雕花轩窗外透进来一抹银白的月光,洒在房中的芙蓉绣屏上,此时已经夜半,万籁俱寂。
她这下也不敢乱动了,闭上眼,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
明月依旧高悬蓝紫夜空,是今夜一切的唯一见证人。
清晨,
钟薏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的。晨风拂过开了条缝的窗,吹动床边垂下的纱帐。
外间的丫鬟听见她起来的动静,鱼贯而入,端着温水、茶盏,有条不紊侍候她洗漱。
翠云手极巧,今日给她梳了个繁复的坠马髻,髻心别着发钗,莹润如雪的珠子的点缀其中,几缕发丝垂在耳边,皓齿朱唇,愈发显得美如画中人。
红叶照例侍立在一旁学习,顺便欣赏美人。
只不过这美人还带着将醒未醒的迷茫。
钟薏一夜没有睡好,端过丫鬟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新上的蒙顶甘露茶香幽幽微苦,让她清醒了几分。
外院来了小丫鬟禀报:“苏府的苏大小姐来了,说是与小姐相识。
钟薏回神,苏大小姐?莫非是苏姐姐?
不一会儿,苏玉姝人未到,声先至:“薏儿!”她跨过门槛,笑意盈盈,“我一早就想着邀你出门,生怕你没醒呢。”
她今日一身橙红色花织锦裙,套着水红的对襟褙子,整个人远看去宛如朝起的小太阳,明媚张扬。
钟薏也笑起来:“姐姐今天这般精神,昨日夜宴没累着你吗?”
“一个宫宴而已,再来三个我都没问题。”她一屁股坐在梨木小桌边,饮下丫鬟递来的茶。
目光被钟薏的发髻上的闪烁吸引,点缀其中的珍珠光华流转,在乌黑秀发间透着盈盈清辉。
她微微一愣:“这是……灵川宝珠?”
钟薏伸手触了触发髻:“翠云今早替我戴的,莫非这珠子很特别?”
苏玉姝睁大了眼,语气透着艳羡:“岂止特别!灵川宝珠乃南方灵川郡每年进贡的珍宝,最大的特点便是珠色温润透蓝。按宫规,这等珍珠只能用于皇室饰物,能流入民间的极少。你这钗上坠了这么多颗,少说也是千金难换!”
她极爱研究京城里的流行趋势和珍稀宝物,自是一眼看出这非凡品。
钟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些首饰是爹娘准备的,平日便随丫鬟收着,她们拿来用,我也不多问。”
红叶站在一旁,微微福身:“苏小姐眼光独到,这钗子是夫人送小姐的。”
苏玉姝略显惊讶,半开玩笑地笑道:“夫人真舍得,这可是能入宫中贵妃眼的稀罕物。我还以为你们钟家在这京城里低调惯了,如今看来,倒也不逊旁人。”
她扫过钟薏房间内的陈设,走近窗边,指着桌案上随意摆放的一只雕刻繁复的瓷瓶,里面插几枝小花园摘来的桃花,粉蓝相映:“南洲贡来的云华瓷?”
钟薏闻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瓷瓶约一尺高,瓶身釉彩湛蓝如海,绘着西域骆驼商队的场景,颇有异域风情。
她眉间轻轻拢起:“南洲贡品?”
“圣上将此类贡瓷赏给有功之臣。这个花色,我记得开年朝中分了三只,辅国公府得了一只,我爹得了一只,原以为剩下一只还在国库里,没想到在你这了,”苏玉姝轻轻吸了口气,抱怨,“家里那只我爹宝贝的可是碰都不让我碰。”
钟薏神情微微有些怔然,平日看惯了的物什,她竟不知来历这么大。
红叶心砰砰直跳,这苏小姐眼光毒辣,生怕她还要再看出什么,忙道:“苏小姐,我家小姐还未用早膳,不如边吃边聊。”
苏玉姝眼珠一转,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我今日无聊,听说京城新开了家话本铺子,东西极好,便想和你一起去挑挑。”
钟薏莞尔,拉着她陪自己用了早膳,两人一道坐车出门。
——
永安坊靠近皇宫,是上京热闹程度排行前几的街坊。街市上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商人小贩穿梭其间,两边铺子的彩色幡子随风飘扬。
钟薏两人下了马车,沿街而行,侍女跟在身后,护着主子以免行人冲撞。
她们慢慢逛着,苏玉姝随手拿起摊子边一个绣工精美的香囊:“这颜色倒极衬你昨日的装扮,不如买来配着。”
钟薏探身过去,正欲开口,忽闻身后传来一道略带乡音的女声:“薏丫头?是你吗?”
她一愣,转头看去,声音的主人是个一个中年妇人,约莫四五十,站在不远处。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衣角袖口被洗得发白;脸上因长年风霜显得格外沧桑,脊背微驼,肩上还挑着两筐干货。
看着这个陌生女人,她有些迟疑:“您是……?”
妇人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急急走近几步,语气激动复杂:“我是青溪的李大娘啊!你忘了吗?我之前经常给你送菜哩!”
李大娘是随赶考的儿子一起来京城的,正值春试,他整日在家念书备考,没有收入,京城物价比他们想象得更加高昂,她只能每日出来卖点东西,补贴家用。
永安坊热闹,她便常在这附近卖货。今天像往常一样上街,却看见了失踪快三年的钟家小女。
刚开始她也以为自己是认错了,那人被婢女挡得隐约,看不太真切。她便跟在他们身后观察了好一会,才确定她就是钟薏:虽说容貌身姿比当年更加成熟,但眼角和鼻尖的痣未变,笑起来的语气神态也和当初一模一样。
那时钟薏还未及笄,已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家境虽清贫,人却独立能干,性子温柔,对邻里也极好。到了说亲的年纪青溪小伙子哪家不蠢蠢欲动,大部分却因她是孤女作罢。
她也本想借着隔壁邻居的关系让钟薏考虑下自己儿子,她觉得钟薏不错,自己是不嫌弃她身份的。
可后来,她家里却莫名其妙多了个男人。
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呆在一个屋檐下那么久,很难不让人生疑。
流言渐渐传开,找她说亲的也没了。
养着两个人定是有些压力,她除了每天要去镇上上工,家里的菜圃小不够两人吃,便又常向李大娘买菜买肉,黄昏回来时顺路取走。一来二去人也熟悉起来。
有天,钟薏突然跟她说自己走一段时间,托她照顾她院子里的狗。
她猜她定是想跟着那男人跑了。那男的虽吃她软饭,却一身麻衣也遮不住气势,像个有钱人。于是她也没什么立场阻止了。
村里没有钟薏挂念的人,最多只有条大黄狗。她便没再回来过,刚开始几个月还给她寄了两封信,后来就音讯全无。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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