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悔东风意》
京兆尹既带了公廨专人前来,便不是出来游玩的碰巧之行,定是早早被人通知了前来。
以方才发生的事情来看,池广鸣进宫请太子的时候,他们对于阿姐的事情应该已经有了结果,只是还没到广而告之的时候,所以他没必要请京兆府尹来法喜寺。
不是池广鸣,难道是池慕?
池慕能想到派人偷窥太子,理应想到将此事报官。但正是因为事关太子,又没有得到她的任何传信,他应该不会草率行事。
按时间推算,既知道阿姐死讯,又能通知到京兆府尹的,恐怕只有太子本人了。
也许就在他们出城门之后,京兆府尹就启程,故意姗姗来迟。现下只身勘验现场,怕是连他的属下都要瞒。
池夏愈发确定是太子授意。
她和池节都沉浸在思绪中,秦氏突然的一句吓了一跳:“药老被请了出来。”
池夏还没顾上问药老,不知先前跟太子进去,可有看出什么来。可这次有了仵作,直接不让他在场,恐怕上次也没真的让他看。
但她不死心,打算人少了再去问问看。
池节却不疑有他,似乎来对秦氏嘘寒问暖,只是想帮池夏转移秦氏的针对。于是花了些功夫好一阵安抚秦氏,就去交代下人们轮换着用饭。
莱叔被池夏留在府里看家,他又不让池夏出面,这会所有事都得由他主持。
忙完想叫池夏去一旁也吃些东西,池楠的屋门被打开。
京兆府尹先走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中,安慰官阶低于他的池广鸣。
“此案已结,池大人节哀。嫂夫人,”池广鸣年长,他便称呼秦氏嫂夫人,但大家心知肚明,京兆尹是冲着户部尚书的面子,才如此客气:“本官这就草拟奏呈,为大姑娘请旨厚葬。”
若非太子授意,他怎么敢请旨?
池夏心里冷笑之余还有疑惑,要请什么旨意?阿姐死因不公开,那便该下葬了,难道阿姐不葬在池家祖坟?
难道太子还让阿姐葬入皇陵?
阿姐绝代风华,真是便宜太子了。
池夏在这事上没有说话的份,只躲到秦氏后面生暗气。
还眼睁睁看着阿姐的尸体被人送到后山马车,府尹的人和池广鸣亲自跟着,她靠近不得。
等池家人都准备好出发,池夏才发现,池广鸣随着阿姐的车早已离去。
怕是一回府就要将阿姐入棺,想必莱叔早已备好棺材,而按照规制,太子那边应会送来外椁。
她再难有机会见阿姐了。
只有今夜。
夜深,无月。
她换了深色衣服,潜入祠堂。
外面有人守着长明灯,她在里面不敢上香,只能磕三个头。
却不想这三下跪拜竟耗尽她大半的力气,最后双手撑着蒲团,才勉强直起身子,手背上满是泪水:“阿姐,你回来好不好,我会医术的你忘了吗?你回来,我为你医治啊……呜呜。”
门窗紧闭的祠堂突然生起一股风,池夏湿润的手背顿感凉意。
“阿姐?”凉意散去,池夏慌忙去寻:“阿姐!”
此后再无波澜。
棺木厚重,怎么可能是阿姐。
池夏扶在棺材一角,四周冰块冒着白气,她眼里也全是寒意。
“阿姐,我是阿芙,他们肯定没有为你检查就草草结案,我不愿你不明不白地离开,让我看看可好?”
回答她的只有雾气。
她却坚持商量:“池家需要真相,父亲母亲不好做,但在妹妹这里,定为你守住清明。”
池夏越说越坚决,双手已经伸进棺中,就要触碰到池楠的衣领。
突然祠堂内寒气丛生,白茫茫一片。
池夏并未觉得冷,只是什么都看不清。
“阿姐,不想让我知道真相吗?”
……
“可是阿姐,你甘心吗?”
……
“阿姐你可知,今日太子未见一丝悲痛。”
白雾似乎减少了。
“阿姐!”池夏隐约发现关键,忙道:“你怨他?是啊,我们都被他挟制,你该怨他,我也怨他呢。”
……
“就让我检查吧,我会为你向他讨个明白!为你的冤死讨回公道!”
白雾淡了很多,她快要看见池楠的轮廓。
“吱呀——”祠堂的门开了。
“阿芙?”是池广鸣:“这里阴冷,快出来吧,别动坏了自己。”
池夏刚刚碰到池楠衣领的手一顿,看着越来越清晰的池广鸣身形,不得不退开。
她知道,池广鸣不喜她碰池楠。
但是那样浓的雾气,池广鸣怎会一开门便知里面是池夏?
不是在外面听了一阵,就是专门来找她的。
可她出了祠堂才道:“我怕阿姐寂寞,就同她说说话。”
池广鸣在长明灯的映照下,看到池夏通红的双眼,于是咽下了什么难言之语,拍拍她单薄的后背,万分慈爱:“夜凉,也不多穿些。今日你将大家照顾得很好,怎独独忘了照顾自己呢。”
可这慈爱难以到达池夏心底,她的心不会再因此而温暖,只答:“都是女儿应该做的。”
池广鸣没得到池夏的好态度,轻叹一声,送池夏回“漓落阁”,这一路,始终找不到连络父女感情的话。
这才发觉平日只顾着长子长女,忽视了这一双儿女。
想到池慕:“慕儿本不用着急走,可如今生意空挡……诸事没有交代,你明日帮他收拾行囊吧。”
池夏对池慕一直以“长姐如母”自居,行囊的事她早就在准备,只是不知池广鸣要他何时走。
“为父本叫他今夜回来,他却说这几日不得空,不回府了,你若有空便去一趟,总该……辞行了再走。”池广鸣说得遮遮掩掩。
池楠没有交接便去了,池慕少不得从头做起,可京城就两家药铺,怎会忙到回不了家?而且听这意思,不打算辞行直接走吗?
这是胆子肥到不把她当姐姐了!池夏表面没有发作,只对池广鸣称是。
“咳,避开明日上午,唔,府里有事。”池广鸣最后嘱咐道。
池夏还以为一大早要向全府宣布池楠死讯和葬礼安排,才不让她早上出门。
却不想,辰时刚过,宫里的圣旨便到了。
池广鸣还没下朝,是早已换好官服的池节,领着一家人跪在府门口。
“……池家长女,于太子驾前有功,追封太子妃,葬入皇陵……”
鎏金圣旨递到眼前时,池夏觉得那明黄卷轴像条毒蛇,是池节上前接的旨。
“秘书郎,令妹可在?”宣旨内侍的脸上似笑非笑,揣手挺立。
池节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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