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 不要再开屏了!》
庄子西侧的山上还是火光映天,积雪满地,被人踏成了泥泞的雪水,脏污四流。
有几个懒散的男人挎着手,晃悠着踩了一脚的泥水,骂了两句,这才注意到从大门跑进来的身影。
“三儿,这大半夜的,让哪个娘们儿赶下床了?”
周围传来调笑声,被叫做三儿的男人斜了他们一眼,也不吱声,埋头往寨子里走。
木桩一排排圈了山头,围出个院子正中摆着一人高的篝火,铁笼里堆积着燃烧的木材不时迸溅出火星。
不远的屋前正摆着几张桌子,上头散乱着骰盅小牌,还有泼洒的酒水和凌乱的干果,邋遢到看不下眼。
几个人骂骂咧咧地瘫坐在椅上,显然是刚刚打完牌局。
“头儿。” 三儿寻了一圈,找到了坐在其中的朱权有,连忙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去:“我回来了。”
“回来了?”
朱权有蔫蔫地,他生的还算不错,五官也端正,眉眼间有些文人会有的傲气,比起身边围着的一圈莽夫,要耐看上不少。
可他脸色却很灰败,眼下有很深的乌青,眉峰生的极高,眉尾却几乎耷拉进眼窝里,瞧着就知道这人纵欲过度,内里快要消耗干净了。
“臧六江那厮领着他新媳妇儿下了山,一路奔着臧桓家里去了,我蹲在外头时只听见他们说些从前的旧事儿,没提什么小少爷。”
朱权有眯缝着无精打采地眼,嘬了一口手里的旱烟,他边吐着烟雾边思索道:
“没提... 这寨子里的人回话说没瞧见劫回来的少爷,只有个女人... ”
朱权有在东头的寨子里插了眼线,不过也只是小喽啰,没能近身跟着臧六江巡山,自然不知道余淮水是怎么来的。
“莫不是半路就直接杀了,没领回寨子里?”
朱权有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脸上有些烦躁。
“奶奶的,咱们费功夫打听这些干什么?”一旁坐着的大汉不满地嚷嚷,他喝醉了酒,有些没了分寸。
“... 拉下去打二十棍。”
朱权有一咂嘴,翻了个白眼对身侧的人吩咐,那大汉顿时吓得醒了酒,趴在地上求朱权有放过他。
“三十棍。”朱权有甩脏东西一般甩开大汉抓着他脚面的手:“拖下去!”
大汉的叫声逐渐远了,三儿战战兢兢地立在旁边不敢作声,一桌子人再没了动静,生怕下一个挨打的就变成了自己。
“瞧你吓的。”朱权有瞥了一旁的三儿一眼:“你是从我表哥那儿来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说罢,他挥了挥手,还是蔫蔫地嘬着旱烟:“去吧,跟表哥回话的时候用点儿心,我这儿没这号人,让他去东头找找。”
三儿忙不迭地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又被朱权有喊住了。
“哎。”朱权有想着事儿,将旱烟嘴儿在桌上磕了磕:“你说臧六江那媳妇儿... 瞧着如何?”
“他那媳妇儿?”三儿一愣,回想那站在臧六江身旁的姑娘:“个头挺高儿,模样也好,挺白净一个丫头,说是在山上与臧六江一见钟情,当天就成了亲了。”
“哟,好福气啊。”
朱权有眯了眯眼,含着笑将烟枪重新拿回嘴边,用力地吸了一口。
“找个日子,把他那新媳妇儿绑回来,问问话。”
三儿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想起臧六江那壮实的臂膀,心里直突突:“这,这不成吧头儿,臧六江要是杀过来... ”
“得了吧。”朱权有挑眉斜了他一眼,用烟枪比划了一圈周边的屋子:“咱绑回来女人,哪家男人上山找了?”
他露出笑容,带着肮脏的血腥气儿,说道:“脏了的娘们儿,谁要啊?”
三儿还是觉得不妥,可也不敢忤逆喜怒无常的朱权有,只得点头应是。
“跑一趟也辛苦你了。”朱权有挥手,示意周边的人再开一场牌局:“去挑个姑娘,好好睡一觉吧。”
三儿眼前一亮,连忙应是,快步离开,等他拐进自己的棚屋,便见师爷已经在里头坐着了。
“二爷真这么说?”说罢了话,师爷坐在三儿的对面,摸着自己两撇胡须,怀疑地看着他。
“三儿,你可是老爷这头的人,别得了些好处就忘了本。”
“我哪敢啊!”
三儿立刻喊起冤枉来:“我守了几天大夜,打听了不少人,的确没有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少爷被绑进来。”
“何况,这绑人也得是为了钱财,哪有把人藏着的道理?”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师爷点点头,摇晃着脑袋思索道:“难道真是臧六江干的?”
“不是也得是啊,师爷。”
三儿一敲桌子,压低了声音。
“眼见着这人是找不着了,总得给人家哥哥一个交代,不如我们趁着这个机会抄了东头,把臧六江... ”
三儿的手在脖颈前一比划,瞪大了他的三角眼。
“杀之而后快啊。”
师爷点了点头,这也正是县里老爷的意思,这臧六江如何都不肯与他们合作,反倒跟那帮刁民处的火热。
那就别怪官府要将他们连根拔了。
师爷又交代了三儿几句,起身匆匆地往县衙赶,第二日还得将这些话尽数转达给老爷才是。
“师爷。”
隔日清晨府衙门前,傅明正带着小厮守在门口,见师爷匆匆便往里进,连忙上前拦人。
“老爷忙着,不见人。”师爷见又是傅明烦躁地一摆手,敷衍道:“回去侯着消息吧,肯定帮你们办了。”
“山上又不止我们小少爷一人受苦,还有富家小姐,你们当官的就这么看着?”
前两日被打瘸了的小厮又护在傅明身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已经没了前几日的胆怯,甚至巴不得再起些冲突。
“富家小姐?”
三儿的确提过一嘴那个小姐,师爷停了脚步回头望向傅明:“你们怎么知道?”
“这庄子里都传遍了,谁不知道?”那小厮梗着脖子还要再说,便被傅明推到一边去制止了。
“草民有话与老爷商议,还请师爷替我们通传一声。”
大黑背上的臧六江又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心想还真是染了风寒,不然怎么连着两天都打喷嚏。
“活该。”
余淮水抱着膀子,刚刚被臧六江突然的一声喷嚏吓了一跳,现在脸上皱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枕着被褥睡了一晚床板,不着凉才有鬼。”
昨日夜里,臧桓家唯一的一张木床被这个厚脸皮给摇塌了,还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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