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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落下的瞬间》

3. 天使

高考出分那天,查询时间还没到,K大招生组就已经打爆了许朝露的手机。

他们先在电话里控制住她,接着派人找上门,带她去酒店吃饭、聊专业,其间还转移了一次阵地,免得被S大招生组的人找到。

无法用语言形容许朝露当时心里有多爽,她没有当场表态,高贵冷艳地把两所大学的招生辞令都听了一遍,回家再慢慢考虑。

犹记得那天下午晚霞似火,烧红了整片天,流光溢彩的热烈。

众所周知三模卷子普遍简单,用来给考生重塑自信心,而许朝露的高考成绩比三模还要高。那一天,她忽然发现过往的一切,包括反复横跳的梦校都变成了来时路上的里程碑,用绝对实力攀上的高峰,前方豁然开朗,任君驰骋,就如同这片烈火烹油的天。

最终,她选择了一直以来向往的K大。

录取通知书在桌上摊平整,许朝露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池列屿。

半个多月前和K大签约时她就通知他了,这家伙当时在国外,不冷不热回了句“恭喜”,拽得很。过了两天许朝露才想起来有时差,每次和他发消息他那边都是凌晨,竟然还能秒回。

照片发出去,没一会儿,池列屿也回了张照片。

也是K大录取通知书,贺星诀的。

许朝露猜他的手机已经不在他手上,果不其然,下一秒“池列屿”就给她打来语音电话。

贺星诀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传来:“露露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晚上,大半夜才到。”

“那你现在快来吃草家,我好想你啊!吃草也在吃草。”

吃草即池列屿。一种说法是池大校草简称池草,这也是大多数人以为的这个外号来由,帅就完事儿。然而真正的起源只有熟人知晓——池列屿、许朝露和贺星诀小时候经常一起吃午饭,许朝露非常挑食,总是把蔬菜丢给不挑食的池列屿,贺星诀有样学样,池列屿的饭碗被他俩堆得像个草垛,埋头吃饭就像在吃草,于是许朝露狗腿地尊称他为“吃草大王”。直到现在,她给池列屿的备注还是“吃草”。

“吃你爹的草。”池列屿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清沉劲峭,挟着一股凶残劲儿,“我这是蔬菜沙拉。”

“好吧。”贺星诀改口,“吃草不在吃草,他也在想你。”

“……”

撂了电话,许朝露脱下刚穿好的裙子,换了身T恤短裤——去池列屿家肯定要盘腿坐地上,穿裙子不方便。

池列屿家就在同一个小区,许朝露埋头冲过毒辣阳光,钻进池列屿家楼下的树荫时,看到一顶眼熟的波点遮阳伞正在慢慢靠近。

“夏夏?”

十几分钟前,许朝露在微信上和舒夏说不去商场喝冷饮了,让她来池列屿家,一起点冷饮外卖。

舒夏家也在附近,步行过来很快。

“这鬼天气,出门五分钟朕都快要升天了。”舒夏收起伞,露出身上的明黄色龙袍T恤,许朝露差点被闪瞎眼,认出这件衣服来自她今天分享的见前男友穿搭视频——“还不跪下”系列。

“你们三个都去K大了,就剩我。今天说什么也要在气势上碾压你们。”

“碾压,这可太碾压了。”许朝露弓身扶起了舒夏的手臂,“小的带您上楼吧。”

电梯上行,舒夏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喃喃:“感觉有一年没来池列屿家了。”

舒夏严格意义上不算他们的发小。她初中才搬来这片区,先和许朝露玩得好,后来才加入他们的小团体,从初一到现在,也一起玩了六年了。

小团体里两个男生,贺星诀超级社牛,和舒夏很玩得来,池列屿就不太行。舒夏初一有段时间疯狂迷恋池列屿那张脸,不出意外被拒绝得体无完肤,让她彻底看清这人,冷淡自负,嚣张到没边,当朋友还行,想泡他是万万不行。

舒夏非常好奇池列屿以后会找什么样的女朋友,天底下存在治得住他的女生吗?许朝露可能算一个,但他俩相处起来太坦荡。要知道,爱情总是萌发于躲藏的视线、隐秘的心跳、想触碰又缩回的手,但许朝露面对池列屿时,只有光明磊落。

池列屿家的门敞着,许朝露和舒夏一前一后走进去。

贺星诀听见脚步声,扭头向后看:“卧槽,陛下驾到?”

“卧槽!”舒夏的声音比他更炸裂,“贺星诀,你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贺星诀高中三年不住在这边的房子里。中考失利对他打击太大,这三年他沉迷学习,杜绝玩乐,不仅和小伙伴不怎么见面,连食欲都锐减了大半,尤其是高三,短短一年他暴瘦三十多斤,从圆润的胖小子一下子瘦成闪电,大眼睛高鼻梁窄下巴,陌生的帅气里夹杂着异样的熟悉感,舒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只能尖叫捂嘴为敬。

“我上个月见他的时候也差不多。”许朝露拍了拍舒夏肩膀,“那天在室外,我以为我中暑出现幻觉了,蹲在地上缓了半天都没好,差点拨打120。”

“你们够了。”贺星诀拿起抱枕砸过去,既烦躁又有点乐,加入帅哥行列多少让人沾沾自喜。

他儿时外号是“橘子”,源于许朝露小时候吐字不清,老把他叫做“贺星橘”,而且他长得圆又胖,也像个橘子。这绰号吉利,连他爸妈都爱叫,贺星诀瘦下来之后他们还挺忧伤:“不会把福气都瘦没了吧?”

舒夏胳膊夹住他丢过来的抱枕,人还懵着,走过去戳了下贺星诀的脸,又戳了下胳膊,嘴里咕哝:“真的假的?”

许朝露跟着捏了捏他修长的胳膊:“这手感,该不会是肌肉吧?”

“什么叫该不会?看不起谁啊?”贺星诀瞅她俩像采花贼,“我警告你们,离我远点哈。”

舒夏:“变帅了不让人摸,如锦衣夜行。你懂不懂?”

这话油腻得舒夏自己都哆嗦,贺星诀重点则放在“变帅了”三个字上,抬手搓了搓脸,憋着笑,毫无气势地反驳:“吃草更帅,怎么没人摸他?”

突然被提及的人坐在沙发另一头,懒散靠着,两条长腿敞开,脚踝斜斜地交叠,目光游离地睨着他们,像在看三个大傻子。

比贺星诀更具攻击性的帅气,舒夏自毕业后再没见到他,这会儿有被惊艳到,小心脏突突地跳,下意识说:“这谁敢上手啊……”

贺星诀:“对我就敢上手是吧?”

“谁让你是朵娇花。”

“靠,那他是什么?”

舒夏一时想不到形容词,许朝露倒是若有所悟:“他是带刺的野玫瑰。”

舒夏狂点头:“对味!”

“是吧。”许朝露挺得意,抓着手机走到“野玫瑰”身边坐下,“喝点什么吗?今天我请。”

刻意地拉近距离,反而泄露出生分。

池列屿掀起眼帘看她。浓黑眸子,轻微下三白,冷淡锋利眼尾,凑成一双典型的薄情眼,看什么都显得满不在乎、可有可无。

“别凑这么近。”他音色一如既往的冷冽,带着欠劲儿,“当心被扎成筛子。”

这是已经代入野玫瑰角色了。

许朝露莫名萌生一股受虐冲动,想凑得更近点,被他扎出一身血窟窿。

池列屿身上有种吸引力,准确的说是披着引诱皮囊的挑衅,让人明知前方是刀山剑雨,也忍不住想闯一闯。

“爱喝不喝。”许朝露低头戳外卖软件,“给你点个无糖加热苦瓜汁……”

下一瞬,一股清冽干净的气息从身侧袭来,是池列屿身上常带的香味——绿意十足的醋栗叶清香,冰冰凉,有清晰皂感。许朝露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这个味道。

许久没闻到,她不由得深呼吸,余光瞥见黑色衣料贴近,轻轻擦过她手肘。

刚让她离他远点的人,此刻散漫地倾身过来,一只手搭在她身后沙发靠背,另一只手伸到她眼皮底下,堂而皇之拎走了她的手机。

许朝露凑过去看他点什么,脑后有轻微牵扯感——他人已经仰回去,左手还搁在她身后沙发沿,压住了她几缕发梢。

许朝露挤在池列屿脸前边,看他草率地滑动屏幕,冷饮图片刷刷往上飞。

“等等,刚有个海盐玫瑰冰茶。”许朝露捕捉到关键词“玫瑰”,“感觉还不错呢。”

“听起来就很难喝。”

“你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许朝露把手机抢回来,“我点一杯尝尝。”

“我对自己挺有信心的。”池列屿嗤然一笑,“想尝,现成的要不要?”

话落,他阔绰地抬起一只胳膊,横到许朝露面前。

小时候有段时间吸血鬼电影和动漫很流行,他们几个住得近的小朋友常聚在一起扮演吸血鬼玩,用手臂代替脖子,互相咬来咬去,像一群民智未开的野人。池列屿非常嫌弃这个游戏,他从小洁癖,不喜欢咬人,更不愿意被人咬。

所有小朋友中只有许朝露咬过他,还是她事先帮他写完当天的作业,这位高冷大少爷才肯伸出胳膊让她啃。

光阴似箭,少年仿佛一夜之间抽条拔节,手臂线条变得修长清劲,冷白皮肤下一道道筋脉浮凸,力量感分明。

许朝露目光落在上面,心说体脂率这么低,咬上去会硌牙吧。

长大后他们的肢体接触减少了很多,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关系再好也时刻注意着分寸。至于今天,池列屿突然把胳膊送过来给她尝尝,许朝露把这当做一个示好的信号——

她这一口下去,之前一年的疏离就算画上句号。

往后还是好朋友。

许朝露双手抓住池列屿胳膊,张开嘴,牙尖磕上少年温热紧实的肌肤。

“你们在干什么?”贺星诀突然大叫,“妈呀,露露王吃人了!”

许朝露原本只有牙齿碰到池列屿胳膊,被贺星诀嚷得一激灵,舌头没压住,也贴了上去。

干干净净没什么滋味,只吃到一嘴青涩冷香。

少女柔软湿热的舌苔舔过皮肤,唇齿也陷入,那一瞬间像在吮吸他。

池列屿眼皮很轻地抽动了一下。

许朝露立刻松开他,懒得解释,心平气和地问:“舒夏去哪了?”

贺星诀:“她上洗手间了。”

舒夏恰好从洗手间出来:“我听见什么了?谁在吃人?”

“没谁。”许朝露把手机丢给她,“想喝什么快点,我渴得要吸血了!”

声音莫名有点大,不知道在急躁什么。

许朝露反应过来,讪讪地摸摸脖子,问池列屿:“叔叔姨姨不在家吧?”

话落,在场除了池列屿之外的两人都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下,像老鼠听见猫叫。

没有人不怕池列屿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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