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一回来就见到天奴黑着脸走出真君神殿。

我看他拿着的好像是东海的夜明珠，超大一颗，然后像是想扔最后又收起来了。

大约是其实不想要，但又贪财病发作吧。

只是，看他这神色，即使收了礼也还是会从中作梗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当时我以为又是哪位可怜的罪仙犯到了天奴手里，真君大人只能继续掏空库房。

虽然玉帝王母赏的那些东西从来都是胡乱堆在一起没人在意，但是真的快要捉襟见肘了诶。

可六将军说真君大人这次是为了保护一个叫刘彦昌的凡人，这凡人居然敢得罪天奴，要命的是还连累了三圣母替天奴提鞋来替他解围。

六将军说他听草头神汇报的时候当场气炸，天奴他也配？

但是这事我觉得三圣母她做得对。

保护凡人是神仙本职，何况三圣母天性善良也不可能见死不救，而得罪天奴只会让真君大人处境更难，适当的妥协不是懦弱而是勇敢。三圣母好样的。

倒是那凡人太不自量力，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得罪了人又担不起后果，该忍让的时候充好汉，该挺身而出的时候却又怂了。

大家都很气，神殿里氛围很是压抑。

天知道真君大人多宝贝他妹妹……

真君大人现在带着哮天犬去华山看他妹妹了，估计回来心情也不会太好，我想，暂时非常不适合去烦他，转正的事还是先等等再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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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昌”三个字出现的位置实在是令人猝不及防且匪夷所思。

一路看过来，四人已经知道了杨戬讨好天奴必是为了要保护什么人，要么是一城一池的百姓，要么是罪不至死的仙家。但是刘彦昌……

谁能想到，杨戬从天奴手中保下的人里面，竟还有过一个刘彦昌？

沉香是最为震惊的。

“刘彦昌还连累杨婵去给天奴提鞋？难怪杨戬那么讨厌他，这是第一次就没留下好印象啊！”八戒这是想到了被关在神殿刑室里面时，杨戬抽老刘那事了。

“谁要是害我妹妹这么委屈，老猪我也会讨厌他的。”八戒还又补了一刀。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其实某种意义上沉香挺认同这个评价，他记得他从小其实也挺看不上自己爹的，但……听别人嫌弃自己爹，总觉得挺难受的……

这大概就是自己嫌弃一万句都没事，别人嫌弃一点就不行吧……沉香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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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夭寿了，三圣母居然和昨天得罪天奴那个凡人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真君大人居然一无所知，是天奴来阴阳怪气一番把事情告诉了真君大人，然后就直奔瑶池去了，拦都拦不住。

按孩子都生下来了算，大约昨天真君大人和哮天犬从华山离开后不久他们就成亲了吧？

真君大人猝不及防，但还是准备保下三圣母，最差也不过再反一次天，可是大家都太低估天奴了。

他故意把北郡百姓砸玉皇庙的事捅到玉帝面前，但又瞒下了三圣母思凡的事，他这就是要逼着真君大人在众生和妹妹之间二选其一。

玉帝震怒要去北郡散播瘟疫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无论是谁，总会有一个人去做。

若是没有真君大人，换个人谁又敢替他们来瞒天过海？

所以真君大人必须要接下这个差事，那就不能为了妹妹反天。

原来昨天在殿外我没看错，天奴确实不是真的要放过三圣母和那凡人。他这是要逼着他们兄妹相残啊。

太狠了。

真君大人很难过，他拍着桌子说他妹妹只是爱一个人，她没有错，但是他不能不顾北郡那数万百姓，保护凡人是神仙本职啊。

发兵华山六将军没有让我跟去，毕竟我武力值实在太低了。

大家回来的时候都很丧，六将军说三圣母被真君大人压在华山之下，那个叫刘彦昌的凡人和他儿子在山崩地裂时被乱石砸死了。

他说他觉得很奇怪，当时哮天犬明明是看着宝莲灯送他们俩飞远了，才回来报信说追不上，真君大人这才裂开华山的，怎么就……

还是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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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选一的真相终于到了。

这一篇情况的内容和字里行间表达的情绪急转直下，虽是既成事实的过往，四人如今通读下来，也都觉出了这当中的压抑和抉择的艰难，甚至还有对结果的难以接受。

虽然大家都知道刘彦昌和沉香其实都存活了下来，可当时真君神殿的人是真的认为他们都已经死在了华山的。

可最先绷不住的却是哪吒，他悔恨道，“我以前只是想着，我二哥他真的变了，玉帝王母残害百姓那些差事，他明明可以拒绝的，我一直怪他甚至都没有帮着百姓争取一下，可我怎么就没想到，就算是他拒绝了，最后也不还是得有人做么？”

“天奴这是在报复啊，杨戬杨婵兄妹之前得罪他太狠了，这里头不仅仅只是一个刘彦昌的事。”天蓬还是了解天奴的，“难怪说是都低估天奴了，他贪财也确实是贪财，可也的确很能蛰伏，不知道他等这个报复的机会等了多久。”

“其实他这时候，依然是在最大限度的保护你们的，只是事发的太仓促了。”八戒又对沉香说，他感同身受，当年到灌江口灭门的时候也是这番光景。

沉香只怔怔看着“爱一个人没有错”这几个字，他想起他爹曾说，杨戬是嫉妒他们夫妻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故意拆散他们，曾经他也深以为然过……

那时候为什么就会带着那么深的偏见去看待他呢？

回忆起从前的心境，沉香突然有些不太懂那时候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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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自从发兵华山之后，真君神殿一直都阴云密布，不止真君大人，梅山六位将军，还有草头神前辈们，也都很难过。

我也没有再提转正的事，毕竟，比起那些，转正不转正又有什么重要呢。

今天东海四公主来了，她居然是知道三圣母思凡还有了孩子的事的，她还连孩子叫沉香都知道……

她说三圣母曾对小沉香说，你有一个三界最有本事的舅舅，只要有你舅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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