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处了无期徒刑，我和母亲哭瞎了眼。

没有了经济支撑的这个家连饭都吃不起了，病情才刚稳定的母亲只能出去找工作。

她找了个清洁工的工作，每天凌晨五点就出去扫地，中午顶着大太阳扫地，晚上好不容易下了班还到夜宵摊上帮忙刷盘子，凌晨一点下班，一天才睡几个小时。

我让她不要那么拼，我一个星期五十块够花了，她却笑着安慰我，她白天有偷偷睡觉的。

我痛恨自己力量太弱，我想为母亲分担，可我想起哥哥的话，我还是没有放弃读书。

我一直努力学习，我想我有一天一定会狠狠将那些欺负我们的人踩在脚下。

9.

班里从平行班转来一个女孩，她长得挺清秀的，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只是很文静很内向。

她从不会抬起头看人，每次和人对视眼神都一闪而过。

班里面的人好像并不喜欢她，可能因为她太冷漠了，女生说她装，男生说她茶，不过她好像也不在意，每天只会刷题学习。

我第一次和她单独相处是一次周天下午，她没有回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刷卷子，我主动挑起话题，

『听说你也是我们村的？』

『是。』

『咱们村真挺大的，我读村里的小学都没见过你。』

『但是我听说过你，王宇鑫。』

我露出疑惑的神色，她回复，

『因为我找你很久了。』

我很疑惑，因为我只是相貌普通家庭普通甚至可以说得上非常的穷困的人，实在不值得有人特意找我。

『我觉得我们会是一对很投缘的合作伙伴。』

『合作什么？』

『合作怎么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后悔，合作怎么去报仇雪恨！』她撩起耳旁头发，朝我笑了笑，此时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照在她小小的半边脸，我感觉她好似沐浴在阳光中的神明少女。

这是我能想到最美好的词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过了良久，我才咽了咽口水，问她。

10．

她带我出了学校，去到学校后的废旧铁轨旁，和我说了个故事。

她说她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她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留守在家。

在咱们村子一向重男轻女，别家小女子小学都没读完就被迫辍学回家帮着干农活，长大一些就去深城打工。

还有一些女子才满十四岁就被逼着嫁了人，她的发小甚至彩礼只收就6块就被卖给就远房表哥。

她很幸运，爷爷很爱她，不仅不因为她是姑娘家就轻视她还总是拿穆桂英花木兰还有抗日女兵的故事讲给她听。

爷爷说她们都是巾帼英雄，还说只要她好好学习，身为女孩也能顶半边天。

爷爷靠着几亩地和捡垃圾硬生生把她供完就义务教育阶段，还鼓励她去读高中，『爷爷和我说，读书才能逃出这个穷旮旯，虽然我的成绩能考上高中，可是我家没钱。』

『村长听说我中考成绩不错，上了县城里的录取线，假模假样前来贺喜。』

『其实我家和村长家算是远房亲戚，早年爷爷对村长他哥有恩，村长说他都记在心上，一直想还人情但是没机会。他听说我上学的学费还没有着落，主动说可以助爷爷一臂之力。』

『村长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爷爷也担心会出事，但是村长写了保证书说自己绝不会像对待外人那样坑自己人。』

『他确实没找我们还钱，可是，他却在那张保证书下附上了一张合同，合同上写着这些钱是作为彩礼让我嫁给他孙子的，还贴在了村里的公告栏。』

『村里面的人对此议论纷纷，我的名声彻底毁了。』

『爷爷去找他理论，他却一口一个喊我孙媳妇，还说读什么书，读完书也是去打工，不如嫁给他孙子，只要生下个大胖小子就能享清福。』

『爷爷臭骂了他一顿，和他不欢而散。』

『爷爷最后拿自己发下来的低保凑上了钱，把钱还了回去，也在村里面声明咱们没签过那些合同。原以为不再和他家扯上纠葛，但是他家孙子不依，带着几个混混在我放假回家的路上拦住我，把我装进麻袋，抬到他家里去，准备侵犯我。』

『还好爷爷及时找了过来，将那个臭小子打了一顿。我担心爷爷被报复，爷爷却说一个毛头小孩还欺负不了他，他怎么着也是长辈，他们不敢对他怎么样。』

『我爸也回来了，他一回去就去骂了那个小畜生，结果被村长派人打了一顿，还被村长用狗链绑起来，几个人把他按在地上，围着他撒尿。』

『我听说后赶了回去，爷爷已经找了个老人替我爸说话把我爸放了回去，后来爷爷给了我一大把钱，让我这一个月都住宿舍，等他摆平一切之后再回去。』

『可是…』她说到这，眼泪已流了下来，抽泣着，

『我再次见到爷爷的时候，他早已面目全非，皮肤高度腐烂，我去看的时候还可以清晰看出他的头骨崩得四分五裂，眼窝和鼻腔都是泥土。』

『是一个不知情的外乡人报的警，法医鉴定，爷爷竟然是被人活埋！』

『我知道是谁干的，因为爷爷的手一直紧握着村长孙子长戴的长命坠。』

『爸爸听到消息疯了，他回来拿着刀就跑去村长家乱砍，村长被砍成重伤，还有一刀砍在了村长儿子的脸上，我爸被警察抓了起来。』

『可笑啊！杀害爷爷的人没死，我爸去报仇却被抓进就监狱，赔了五万块，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这个村已经毫无法律可言，他们的法律就是以自己的权力去逼迫欺压老实人，以他们的想法为所欲为，你觉得他们还有救吗？』

她的眼神又愤恨又莫名地充满一股坚韧，让我心生敬意。

答案显而易见，十分明了，他们早已无可救药。

『我曾经也相信恶人有恶报，可是后来我发现这只是美好的期许罢了。我爷爷明明那么好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而他们，丧尽天良却活得比谁都好！』

『我不甘心，我绝不会让我爸就这样待在监狱里，我要让他们都为此付出代价！』

她擦擦眼泪，『我知道你家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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