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照彩云归》
堂溪衡轻收缰绳,马匹慢慢停下来。
他把缰绳交给旁边的随从,扶着睡熟的宋观岚,自己先跳下来:“父皇,宋将军,温夫人,宋姑娘高热。”
“什么?”宋极温露着急上前,随从已经搬来了轿子,不等二人说话,堂溪衡已经将宋观岚抱了上去。
“宋姑娘身子弱,在山野间出了汗又吹风,一下着凉了。”堂溪衡解释完,随行御医就赶到了。
“赶紧看看。”皇帝发话,御医不敢耽搁,弯腰凑近给宋观岚把脉。
“回禀陛下,宋姑娘乃是外感风寒,微臣开些方子,好好养几天就好了。”
听见不是大病,皇帝才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宋观岚只能提前回府养病,她躺在贵妃榻上等待玲琅收拾东西时,屋外崔嘉宜走了进来。
“观岚。”崔嘉宜提着一些布包,看见宋观岚泛红的脸,“怎么忽然染了风寒?”
宋观岚吸了吸鼻子:“这边风大,出去了一趟——”
她忽然想起那天自己看见的画面,蓦地噤声不谈。
崔嘉宜正专心理着带来的东西,并未在意:“这是这几天我去山上采来的滋养草药,本打算带回去的,没想到提前用上了。”
她转身微笑道:“后天我们就回去了,你待在府里,可千万不要觉得无聊。”
宋观岚摸了摸鼻子,忍不住问出来:“嘉宜,你最近和……太子,似乎关系不错。”
崔嘉宜的表情愣了瞬间,她低下头,脸上是女儿家的娇羞:“太子他和我兴趣相投,只是偶尔会聊几句,并没有到关系不错的地步。”
宋观岚心中忿忿,若是别家真正清流世家的公子,她断不会多说一句。
可她看堂溪朗整日眉眼带笑双目含情,若真是风流种也罢了,若不是,岂不害惨了闺中密友。
但宋观岚见崔嘉宜这番陷进去的模样,心想她不是个不分善恶的人,想必总不会走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回府的车马停在殿外,宋观岚由玲琅扶着出门时,皇帝与爹娘都等在了外面。
“下午不是还要围猎吗?怎么都来了。”宋观岚不解道。
“回去了就好好休息,别到处蹦跶。”温露给宋观岚披上大氅。
“这马车不比从宫里来的御驾,路上颠簸,你自己多注意。”皇帝也开了口。
宋观岚终于知礼数地向皇帝行礼道谢,宋极绕到马车旁,架好了马凳。
上车后,宋观岚掀开车帘向几人道别,车轮悠悠前行,在她准备放下帘子时,却在不远处一株柳树后,发现了堂溪衡的身影。
这人如昨日一般,换了身深蓝色的劲装,玉带束腰,剑眉入鬓,颀长精壮的身影半隐在柔嫩柳枝后,端是一副陌上如玉,公子无双。
宋观岚隔得远,看不分明他的表情。但想起昨日是他把自己送了回来,还是向他招了招手,然后缩回马车里。
车内的玲琅刚刚从车帘掀起的一角看见了外面的人,她低下头继续整理衣物,不经意说了句:“这才一年,各位公子小姐越发出落了,听说前几日九皇子出宫准备布防的事,宫外的茶楼一晚上就出来了不少话本呢。”
“是吗?”宋观岚心想,这人有这么出众?
待在府里养病的两日,宋观岚才知道什么叫无聊,什么叫乏味。
一些亲侍都跟去了行宫,亲兵守在门口,宋观岚就是想出门逛逛都不行。
玲琅从外面寻来话本子,放在书桌上:“小姐,无聊就看看这些吧。”
宋观岚随手拿起来翻了几页,然后放回桌上:“都是些什么字,看不懂,不看!”
空空荡荡的将军府,让宋观岚心里有些焦躁。
她盯了一会儿屋梁,目光又移到那些话本上。
宋观岚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她一翻身从榻上坐起来:“玲琅,你能进宫里吗?”
“我只是将军府的下人,没有主子的官牌,我进不去——小姐,您想干什么?”玲琅惊然抬头看向宋观岚。
宋观岚道:“你帮我去宫里见见柏里,问问他这几天在宫里的日子如何?”
“小姐!”玲琅吓得跪在地上,“恕奴婢多嘴,您是将军府的嫡女,如何能与养在宫里的质子来往甚密,若是让旁人知晓,恐怕让将军府陷入难堪。”
宋观岚也愣住了,尽管她无数次在心里提醒自己,应该和柏里保持距离,可每一次她的想法都会被想见他的冲动覆盖。
宋观岚垂头丧气倒在榻上:“算了,别去了。”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御驾车马回京时已是傍晚,宋观岚病已好了大半,只是还有些咳嗽。
晚饭时宋极看着身形单薄的宋观岚,不禁道:“这几日我无公务,你随我去校场锻炼锻炼。”
宋观岚惊愕,宋极又安慰道:“不上让你去舞刀弄枪,只是让你在外面跑跑。”
大学时期的八百米阴影席卷而来,宋观岚话没出口,先咳得惊天动地。
温露劝道:“养身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等观岚养好病再说吧。”
春猎后国子监再复学,柏里看见宋观岚时吓了一跳。
立春时节,她还裹在毛氅里,一张小小的脸埋进白绒间,愈发显得面色苍白,身形瘦弱。
“怎么去一趟猎场,变成这副模样?”柏里不仅站了起来。
他旁边的堂溪衡已经落座,微微偏头瞟了他一眼。
“没什么。”宋观岚捂着嘴鼻咳了咳,“就是受了风寒。”
崔嘉宜与堂溪朗姗姗来迟,崔嘉宜问她情况时,堂溪朗也拿出了自己带来的补品。
宋观岚左右安慰众人自己并无大碍,扭头时却不经意与那边的堂溪衡对视上。
这次是宋观岚先移开目光。
夫子走进来敲了敲桌子,学堂里这才安静下来。
听得头昏脑涨之时,宋观岚不禁偷看一旁的崔嘉宜一眼。
堂溪朗目光灼灼盯着她,而她脸上分明也是双颊飞红,抿嘴微笑。
不知怎的,宋观岚忽然想起堂溪衡说的那句“淑妃娘娘对太子要求很高”。
崔家清明,宋观岚光是想到崔嘉宜要进深深宫闱,不禁一阵后背发凉。
当日下学,宋观岚出宫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一屁股坐上了崔嘉宜的马车。
崔嘉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宋观岚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不仅笑道:“这是怎么了?”
宋观岚双手环胸,闷声道:“你和堂溪朗当真两情相悦?”
崔嘉宜见她竟然直呼太子大名,又因为被说中心事,脸上忽红忽白,末了只能偏过头,小声道:“太子他……对我很好。”
糊涂啊!宋观岚着急地拧紧眉,刚想出声,崔嘉宜已经转过身,握着宋观岚的手,怯怯道:“观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宋观岚看着她隐隐垂泪的眼睛,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我从小就必须读诗书,学礼仪,见人做事永远要得体大方,从来没有一天自由开心过。”崔嘉宜抬起头,“我知道我不该与太子牵扯,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就连那些书上也没有讲过这种道理。”
崔嘉宜的话语忽然急切起来:“你放心,我知道进退,我不会让自己受伤,我向你发誓。”
她比起三个手指作势要发毒誓,宋观岚赶紧拉住她。
“哎你别这样。”宋观岚叹了口气,这时候她现代二十多岁的灵魂忽然苏醒,面对着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姑娘,她能做的,也只有轻轻拍拍她的背。
马车快要抵达崔府时,崔嘉宜才从把脸抬起来。
她脸上泪痕不再,只是眼眶微红。崔嘉宜用帕子擦了擦,道:“我让马车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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