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下相爱》
方青山很显然也留意到这一点,这种声音比他在森林里听到狼嚎更让他心里发毛,他用慌乱的眼神看了田小君一眼,心中大叫不好。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突然间,沈叔叔说了一句:“该不会真是敌人来了吧?”,这句话就像是滴入两百度高温沸腾油锅里的水,让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发麻,再也顾不得香味扑鼻的鱼汤是什么味道;也顾不得起满水泡的双脚如何疼痛,在这个当下,他们唯一的问题就是:哪里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灶台下,水桶里,床底下,木柜里······方青山首先拉着田小君躲入床底下,还摆了几个木盆在他们面前好让旁人发现不了;李荣则像个猴子一样快速钻进了木柜里,再往自己身上盖了好几层衣服和棉被来隐藏自己;沈叔叔则抱着安儿蹲进了后院的一个木桶里,而沈爱雪则由钓鱼佬带着躲进厨房,蹲在铁锅下面,如果不是仔细寻找,还真很难发现她的身影。
钓鱼佬贴心地给他们五人指引可以藏匿的地方,但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紧张,虽然他一早就听过敌人到处杀人的事情,但正如刚才另一位村民所说,他还从来没见过他们长什么样,如果真碰到了,其实他还真想瞧瞧。因此,他并没有像他们那样如此慌张四处找地方躲藏,反而气定神闲地将鱼汤放进锅里温着,自己着坐在厅里的木凳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与此同时,外面的情况也和屋内大相径庭,有孩子的人家赶紧喊小孩回屋,没小孩有姑娘的人家让青春少艾的姑娘钻炉锅底,既没有小孩也没有姑娘的人家则连忙紧闭门窗,制造一副空无一人的假象······而与此同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害怕敌人,有几位大胆的小伙子则让好奇心霸道地占据他们的大脑,纷纷蹲在村头前的桥头观望前来的兵到底长什么样,而这其中,就包括着方青山他们先前和钓鱼佬一起碰头的那位村民。
另外,也有一两家听说如果恭敬地招待他们,残忍的士兵或许就能施舍一时半刻的仁慈,于是和其他人不同,他们大胆地打开大门,备好酒茶,作出一番做低附小的态度试图逃过一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趴在床底下的田小君似乎已经适应外边的嘈杂和慌乱,此时此刻被笼罩在一片无望的漆黑之中的她,只能透过面前几个木盆之间的漏缝观察到屋内的情况。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钓鱼佬那双粘了几根野草,沾了些许泥土的布鞋、几根生了霉斑的木凳脚以及和大门并不算严丝密缝的门槛,其余的再也看不到。当她视线下移,才发现自己趴着的右手臂正被旁边的方青山紧紧抓着,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手指的力度判断,他应该非常紧张,紧张得将她捏得有点疼痛,但由于痛感还能忍受,所以她并不打算挣脱。
只见他两只眼睛也和刚刚的自己一样紧紧盯着床底外,透过微弱的光丝,田小君看到他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两颊的绒毛根根分明,像猫的胡须那样时刻警惕着外界的情况。她极少看到方青山如此紧张,不知是否和他越来越熟悉,逐渐被他同化,田小君也不得已地打了个冷颤。
方青山似乎留意到她这个动静,用本来抓着她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并对她点点头,虽然灯光十分微弱,但她还是能凭直觉捕捉到他眼神里的内容:“放心,我们不会有事。”自战争爆发以来,田小君已数不清自己看到过几次这样给予她心里安慰的眼神,希望这次也和往常一样,所有人都平安无事,田小君这么想着。
嘭!
突然,外面的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思考,并让身旁的方青山虎躯一震。
紧接着,隔着两三条街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呼叫声,田小君虽然听不到外面的人在喊什么,但却很清楚地听到了他们“呜啊——”,“啊——”的喊声。听见这不明所以的慌呼声,田小君的心脏似战鼓般震动着,她不自觉地看向方青山,才发现他额头上挂满了汗珠,明明天气已入冬,可是他们在床底下趴着,与在刑房中煎熬并无二别,两人都只能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声。
咚咚咚!
下一秒,田小君就听到来自不远处传来的敲门声和踹门声,并且还伴随着尖锐的喊叫声,那些说话声田小君虽然听不懂,但其中传达出不耐烦和暴躁的情绪她却听得格外明白。那一声声如同冲锋号的响声不仅粗蛮无礼地敲打着木门,也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根据声音传来的远近,不难推断出这样的响声离钓鱼佬的屋子只隔着几户人家。
也就是说,敌人迟早会来拍钓鱼佬的家门,也很有可能会闯进他的家门,大肆搜查,紧接着,很有可能会发现藏在床底下的自己,再然后······
她已经不敢往下想,只能紧闭着双眼,握紧拳头,全身缩成一个麻团,静静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虽然战争已经爆发了一段时间,但关于敌人的描述,她始终都是道听途说,见过的人都说他们很矮,样貌丑陋像个萝卜头,血腥残忍见人就杀,所以碰到他们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在田小君的认知里,敌人就是比恶鬼更令人害怕的存在,但也从来没有正面见过他们的模样或听过他们说话的声音,更没有像如今这般离他们只有几十米近,想到这,田小君寸寸肌肤都被麻药针扎了好几处那般僵硬,额头上不自觉渗出点点滴滴的冷汗。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们!”
“救命啊!”
“快跑!快跑!”
“别出来,别发出声音!”
田小君突然听到了熟悉的中文,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和年轻一点的小伙子说的,但下一秒回答他的是一把被捏着嗓子说话的鸭子声音。
不过片刻,呼里哗啦的响声从大概一百米处发出,像是桌椅和碗碟摔在地上,紧接着,一阵用棍棒敲打软物的声音传入耳朵,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同人的哭喊声和求饶声。虽然看不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只听着这样的声音,也足够让田小君呼吸困难,这样那样恐怕的想象如鬼魂从她两只耳朵钻进她的脑海里,她没有办法不停止身上的颤抖,只能硬生生咬住自己的嘴唇,继续煎熬地忍耐着。
突然间,屋子里发出了脚步声,田小君猛然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是钓鱼佬彻底坐不住了,他从凳子上起来,蹑手蹑脚地挪向门口,透过门缝观察屋外的情况。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那三声响亮的嘭嘭嘭,不知道的还以为木门是试枪板,而对方的手则是毫不留情的子弹。
躲在门的另一边的钓鱼佬很明显被这敲门声吓到,从灯光的倒影,他能看出门外站了三四个持枪的人,嘴上说着叽里咕噜的话,虽然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是让他开门的意思。
就在他腿软得止不住发抖,四处张望着身后的木柜、床底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嘭得一下,木门被硬生生地破开,两三支闪亮亮的长枪抵着他的额头,在寒冷的夜中,枪身发出耀眼的金属光让人看了直发抖。钓鱼佬面对这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吓得连连后退,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他就下意识地,像断了脊椎的鱼一样,滑溜溜地跪在地上,抬着头,瞪着眼,作投降状似的等待来人的审判。
他如砧板上的鱼肉已成事实,木门已经被踹成支离破碎,连同木门上粘贴的门联也掉落在地,那写着“出入平安”四个大字的红纸轻飘飘地掉落入湿地上,雪水将那几个字污染成一团团的墨浆,再也看不出曾经的字迹。
门外大摇大摆地走来了三个穿着军装的士兵,他们戴着奇怪的网状帽子,五官也比想象得扭曲一些,而且他们手上握着的枪比他们本人还要高上几公分,看到他们样貌的那一刻,钓鱼佬却不知怎的忘记了害怕,心里想的全是街坊们说的关于他们的描述,他想着:“大家说的没错,他们真真长得丑陋又矮小,拿着枪只会欺负人!”
可是下一秒,指在他眼前的枪如冰锥般让他停止了血液的流动和大脑的思考,他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举起双手,保持原地的跪姿。可是他这滑稽又屈辱的姿势像是十分奏效,他头顶的三个士兵见他跪着不动,倒也没对他破口大骂,反而还收起了枪,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笑嘻嘻的,他们大摇大摆地看着钓鱼佬家徒四壁的木屋互相讨论取笑,一时踩在凳子上,一时又跳到木桌上,还自顾自地翻着他家里的箱子、竹篮和木盒。
钓鱼佬眼见他们把自己家当成是耍猴的地方,虽极度气愤,但也只能哑忍,低着头、咬着牙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只求他们赶紧搞完破坏赶紧离开。眼见他们经过木柜,路过床底下都没发现异样,正准备离开木屋时,钓鱼佬不禁大松一口气,为全屋人感到庆幸。
就在这时,带头走到木屋门边的那位闯入者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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