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帝和邓皇后相视一笑，邓皇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对着坐在薛戎身边的少女问道：“知意，今日本宫见你，心里实在欢喜，若是以后谁能娶到你这么个好姑娘，真是有福气了。”

徐贵嫔也不甘示弱，抢先问道：“知意，你自小长在北边，那有无婚约呢…”

她想问什么，众人也都心如明镜。

薛戎此次带她进宫，也是一样的目的。

薛知意起身，露出惹人怜爱的羞赧，答道：“臣女…并无婚约。”

“那…”徐贵嫔更是激动，就要脱口而出时，薛知意直接走到殿前，对着元宁帝和邓皇后说道：“陛下娘娘，臣女自小长在北边，可也听闻，帝后伉俪情深，臣女羡慕不已。臣女自知无皇后娘娘的福泽深厚，可臣女也有一份贪心…”

邓皇后欣赏起这姑娘的胆量，寻常贵女进宫无一不是小心谨慎，像她这般说话间谦和温良，又不卑不亢的女子，当真是少见。

“有何贪心？”

薛知意眼神渐深，一字一顿道：“我只求心上人，与他白首不离。”

皇后明白了她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薛知意接着弯腰叩首行了大礼，“是，臣女，只想寻得一位心上人。”

她早就知晓父亲此次带她进宫的深意，但她必须亲手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元宁帝仰头笑道：“薛戎，你果然养了位好女儿。”

薛戎顿时慌了神，女儿从小主意就多，如今竟用到陛下身上了。

他快步走过去试图为女儿辩解，可元宁帝并无怒气，反而是赞赏地凝视着台下的姝色少女，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既如此，不如朕做主，让你在宫中住段日子，若是你遇见了心上人，朕定为你们赐婚。”

“多谢陛下！”

元宁帝酒劲上头，略有苍老的脸颊也扬着笑容，他接着道：“你这丫头倒是惹人喜欢，朕便封你为安阳郡主。”

薛知意被这话惊住了，她的确没想到陛下起了兴致，郡主也能随口就封。

薛戎给她使了个眼色，又拱手对元宁帝说道：“多谢陛下，小女开心得连谢恩都忘了。”

薛知意掩着眼眸里的欣喜，落落大方地跪下叩谢。

春序在旁边看得都要傻眼了，悄摸地蹲下身子躲在萧廷彦身后，戳了戳他的腰，在他皱眉回头的时候，问道：“看不出来郡主挺有胆量的。”

他扭过头去不想理她。

春序装作替他布菜，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问道：“他们看起来都很喜欢郡主，你也是吗？”

他不置可否。

什么是喜欢，如果说对权力的渴望算是，那他自然是喜欢的。

春序按耐不住内心的小雀跃，帮他面前的碗碟里加了一堆菜。原来曾经单纯懵懂的阿彦动了凡心，现在也要追求姑娘了，想想就有意思。

“那你要加把劲，我看好你。”她乘其不备，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轻语，“我觉得你比他们俊俏多了，郡主肯定选你。”

说完就兴奋地站到一边。

她沉浸在喜悦里，没注意到眼前的少年耳根红了一片。

春序站着腿都酸了，可这场宴席没有结束的意思，元宁帝要为自己的儿子们相看姑娘，当然要多聊几句。

她对这些无聊的对话没兴趣，趁着萧廷彦没注意，从门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她从怀里掏出手帕包着的糕点，刚准备享受一番，被身后的人拍了拍肩膀，她手指一抖，那糕点掉在了地上。

她还没来得及可惜，扭头埋怨地看过去，下一秒眼角都扬起了笑意。

“银月，你怎么在这？”

春序也顾不上什么糕点了，抱着她的胳膊左看右看，确认她全须全尾的才放心。

银月比之前规矩了许多，“我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徐贵嫔点名要我去伺候，这不，我今日跟着徐贵嫔过来，正巧遇到了你。”

春序听她所言，心里嘀咕了两句，可并没有将疑问说出来，只是恭喜她道：“那太好了，有徐贵嫔替你撑腰，以后你在宫里也不用怕别人为难了。”

银月的眼神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坦然，她拉过春序的手，低声道：“可我没能帮你什么，你没怪我吧。”

春序歪着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被调去伺候七皇子…”银月心怀愧疚，说出来的话都没了底气，“我没本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郑公公带走，事后也没能找徐贵嫔求情。我还听闻七皇子脾气不好，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很难过，你之前还可怜七皇子，现在你是不是后悔了…”

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春序觉得她想太多了，索性直言道：“我为何要怪你，你不欠我什么。”

在春序看来，神女与信徒之间也是如此。

她生来便是神女，可她不愿背负这千万年的责任使命，曾经她和母亲争辩了一番她的“道理”，差点把扶光气晕。

如今她依旧不能明白，明明是两个无甚关系的人，非要给自己扣上枷锁，禁锢于无谓的情感关系中，自讨没趣。

银月与她皆是宫女，谁也不欠谁的，何必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银月听后果真心里畅快许多，简单和她聊了几句后就着急走了，“那我下次有空再去找你，你也早点回去，省得七皇子发火。”

春序对她摆了摆手，又独自一人走在长廊中。

她回想着刚刚银月松了口气的神情，心里总有什么事没想通。

她还记得，母亲想扳回她渐渐跑偏的观念，神情严肃地对她说，“这是你身为神女的责任，是你身死魂灭都不能忘记的责任！”

每每遇到这个问题，温柔的母亲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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