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大人请出剑》
云边谷是无尽的春日,在漫长的永春里,谷口那棵紫桐花树掉了又开,树下的白玉台上日日都铺满了新落下的紫花,扫也扫不尽。起初,溪月还将它们扫作一堆埋在树下,后来便直接扫进云湖里,看那花沾了水再沉入湖底。
云湖万物不浮,花澈神君喜欢将炼坏了的法器丢在里头,如今溪月将这个坏习学了去,常常往湖里扔些画毁的符纸。
扫完花,溪月去风谷练剑,练完后照例到归云洞外打坐一炷香的时辰,隔着厚厚的石门问花澈神君安,这才往寒牢去看风卿。
神君闭关后,风卿所受的寒苦溪月都能感受到,初时几乎忍受不了,慢慢便能适应了,甚至于能感受到那些疼痛,反而还心安些。
风卿瞧着比初时壮了许多,也高了,溪月照着花澈神君的手记练了些补气的丹药,统统喂给风卿,风卿对她极信任,喂什么吃什么,除了某次溪月称错了药量,风卿服用后二人肚子疼,疼到昏厥,倒未再出过其他什么事。
花澈神君杂学,云霜曾劝溪月,旁人同神君比不得,专精一样便好,她已得神君亲传剑术,便该将心思都放在上面,溪月谢过云霜后还是坚持,练完剑后也画画符纸练练丹药,若是凡人一世,自然无这么多精力,可她是仙了,有无尽的岁月可慢慢修习。
况且溪月发觉,比起剑术,她在炼丹制药上似乎更有天分,上手极快,几乎未遇到过看完手记还不会的情况,倒像是从前便练过似的。
风卿一直待在寒牢中,常年未经过阳光照晒的缘故,整个人白净如素玉,愈发显得眉目澄明,溪月想,待再长开些,定会更好看。
"风卿,我明日要出谷一趟,会来得晚些。"
她用丝帕擦着手里的桃子,“若太晚,就后日早早来。”
风卿闻言不语,眸光轻动。
寒牢中不知岁月几何,只知,她确有许久未曾出谷,也未提过与出谷有关的事。
"姐姐要去哪儿。"
风卿问。
溪月的目光飘忽了一瞬,在犹豫要不要同他说真话,又想到他并无从前的记忆,说了也无妨,便道,"无妄山。"
然这三个字说得终究不够自然,风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溪月在想是不是晃眼看错了,风卿的反应有些奇怪,不像一无所知。
寒牢的冰棱不知从何时开始慢慢融化,滴滴答答的声音落入耳中格外清晰空灵,束缚住风卿的冰索也变细了些,这天然生成的寒牢,或有一日,也能天然消散。
"姐姐一人去吗?可安全?"
风卿对溪月总是很关切,溪月却未入心,觉着二人性命相连,他担心自己的安危是极正常的事。
溪月笑笑,"放心吧,我现在可厉害了,不会有危险。"
风卿还是担心,溪月拿着那个擦好的桃子,步入冰水之中,行至他身前,温柔的递给他,"我有没有危险,你会感知到的啊。"
风卿真的长高了,投下的阴影笼着她,她抬头,看他覆霜的眉眼,大抵是被冻的,眼尾鼻尖泛着薄红,有些委屈的模样。
不忍溪月一直举着手,风卿乖巧的咬了一大口桃子。
银龙都长得这么快吗。
溪月揪了下风卿的脸。
风卿皱眉,不太乐意她如此。
溪月见他这副模样,温柔的拭去他嘴角的桃皮,见他眉头渐展,趁机又揪了下,"走了。"
为仙不觉岁月过,距上次去无妄山寻绿焰草,已是一甲子。
溪月有时会想,若自己还是个凡人,大抵寿数将尽,或是已不在人世,而今活着的每一天,都可算是捡来的。
如此,更要好好修炼,更该惜命。
她幻化成雷部幽云仙君的样子出了天门,雷部常有劈人施劫的要务去往人间,不会引起注意。
心念一起,云自脚下生,一路稳稳当当的到了无妄山外,落地时连裙摆都未吹乱。
时至傍晚,落日残光半罩着无妄山,溪月驻足了半刻,提裙进山。
山中草木葱茏,烧痕已被新的生机覆盖,溪月循着记忆往银月湖的方向走,不多时便见一片净澈若琉璃的湖水。
她那日看着满湖血水的时候想过,银月湖这么美的名字,原貌必然是美的,果然如此。
只是湖中再无银龙了。
溪月跪坐在湖边,将背来的包袱摊开,如今有了仙身不能随意下凡,她又不懂仙界祭祀的规矩,便自己剪了许多纸钱来烧。烧着烧着有些心酸,银龙族人神魂俱灭,是收不到的这些纸钱的。
“长老,不管我当初是怎么同风卿结的契,日后一定会照看好他。”
话音未落,四周忽起了风,吹得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鳞纹,想到风卿还被软禁在寒牢日日受苦,溪月左右四看心虚道,“他若吃苦,我亦同他吃一样的苦,有些事身不由己,可不能怪我。”
灰色的纸屑被吹向湖面,有些还燃着,随风旋到高处又落下。
溪月叩了个头,“他如今不是颗珠子,暂且不便带他来此,今日告祭银龙族人,也算信守当日之诺。”
叩完头还未及起身,一阵疾风扫来,溪月仰身避过,手腕一拧释心剑出鞘,直往风起处刺去,剑未至,人先至,剑光一闪,溪月稳稳握住剑把,剑尖正指霆霓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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