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路过了碰碰车的场地，停在场外看着参与项目的玩家排队。这里的碰碰车外形是彩色的甲壳虫，一共有七辆，每一辆最多可坐五人。

最近的一场还没开始。

林偌正趴在栏杆上挑哪只甲壳虫最酷，忽然听见黑裙顾知唯的声音：“上面有东西。”

他跟着抬起头。

如果黑裙顾知唯不提，大多数人应该第一眼都注意不到场地上空的透明墙壁。仔细看，这墙壁是圆柱形，完整地罩住了整个碰碰车的活动场地。

“这是碰碰车吧……”林偌望着那七辆小甲壳虫，他看上了一只蓝色的，车前有装饰用的锯齿状分叉长角。

“对了，你现实中的身体在医院里待了五天了。你的妈妈一直都在守着。”

黑裙顾知唯的神情有一瞬动容，轻声问道：“她状态怎么样？哭过吗？”

“啊这，”

林偌努力回忆，“好像没有……”

顾知唯的妈妈趁她躺着，用她的手指解锁了手机，然后……登进她的手游账号，从最高段打掉了。

这能说吗？

后来她又让林偌带她，林偌没心情玩游戏，她信誓旦旦地说顾知唯几天就会醒，说“这孩子只是用脑过度累了，小时候就有的毛病”。

多睡几天就好了。

那是您的女儿啊喂！

林偌不理解，每天都看着她打游戏打得龇牙咧嘴。甚至，他看她连续打了四个小时，想提醒她休息一下，结果她说：“我好不容易有正当理由请长假，玩会儿游戏怎么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真是一对母女。

打游戏打破防了，她就缠着林偌追问俩人是怎么认识的，林偌修饰了一下，说我们就是在学校认识的，晚上回寝室的时候她提出送我……

听到这儿的顾知唯妈妈一拍手，指着他笑说你怕黑，想让她送你回宿舍是不是？

林偌捂脸。

然后他又说，他们第一次约会是去的水族馆，顾知唯妈妈问，没有看电影吗？

他说算是看过吧，看的黑白恐怖电影。

顾知唯妈妈笑着说自己女儿真会装。

套完林偌的话，她开始滔滔不绝讲起顾知唯小时候的事来。顾知唯小时候爱吃药片和胶囊，趁人不注意就往嘴里塞，怎么劝都没用。最后顾知唯妈妈说，胶囊会把嘴杀掉，以后就没有嘴喝可乐了。她立刻就不吃了。

顾知唯妈妈还说，顾知唯有一次睡觉梦游，从床上翻下来把床拱走了，说是在隧道里躲大蜘蛛。

林偌发现自己就不应该听她说这些。

越听，就越等不及想在梦里见到顾知唯。

他不动声色地朝黑裙顾知唯走近，张开手扣住了她的十指。她对此没什么表示，依旧在观察项目。

“学妹，”关淙指了指十指相扣的两人，“他们……不是，你们……嗯，牵上了，你怎么看？”

白褂顾知唯感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感兴趣，不看。”

关淙感叹：“自己绿自己，心态就是不一样啊！”

碰碰车的项目终于开场，排在最前面的几十个玩家进入通道，到达场地内，各自挑选起了车辆。

场地内似乎在播放着规则，大部分玩家都停下动作认真听着，而场外的玩家什么也听不见。

几分钟后，所有参与项目的玩家都坐上了车，有满员五人的队伍，也有独狼。明亮的车灯亮起，所有车尾部的玻璃上浮现出百分数。

满员的车是100%，独狼的车是20%。

“那个百分数是什么意思？”

场地外也有许多观望的玩家正在窃窃私语。

议论声刚起，就被场地内的变故镇住。

七辆彩色的甲壳虫碰碰车，全部张开“鞘翅”浮空了。游戏开始的下一秒，甲壳虫们猛踩油门，车尾喷出火焰，竞相竖立着朝天空中驶去。

空间对于七辆车并驾齐驱还是很宽敞的，但随着一只红瓢虫路线的偏移，它撞上了另一只黑色独角仙。黑色独角仙的“80%”变成了“70%”。

第一次碰撞引发了所有甲壳虫的战意，彼此之间开始相互撞击追逐，就连驶在最前面的独狼绿金龟也被撞了几下，立即失去动力坠落下来，围观的玩家发出一阵惊叫。

就在绿金龟即将车毁人亡时，它突然消失在空中，下一秒，刷新在了停车区，端端正正地停着。车门打开，车里的独狼玩家捂着肿了的额头爬出来，躺在地上干呕几声，缓了一分钟才勉强站起。

白褂和黑裙顾知唯异口同声地总结：“车上人数越少，车速越快血量越低。”

林偌问道：“我们要去试试吗？”

“再等等。”

黑裙顾知唯话音刚落，队伍列表里突然增加了一个新成员：蓝愿一。

“这是……”

“我的好朋友。”黑裙顾知唯看着地图上北方的一红一绿两颗图钉。代表北方顾知唯的红色图钉没动，而代表新成员的绿色图钉正在向这边赶来。

蓝愿一和顾知唯从读小学起，到初高中都是同校。高考志愿填的大学都在A市。顾知唯不喜欢主动联系任何人，然而架不住这个家伙三番五次信息轰炸，把她从“朋友”破格升为“好朋友”。

蓝愿一很懂得如何使顾知唯接她的话。

聊废话可以，但不能用废话作为开始。

她会用“上号！”、“惊天八卦！”、“世纪难题求助”或者新闻新番新发现打头阵，顾知唯看见几乎秒回。

蓝愿一是一个神奇的人。

“好朋友”三个字从顾知唯嘴里说出来，林偌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分量，忍不住面向北方翘首以盼。

碰碰车场地内的第一场游戏撞得异常惨烈，天空上方的金色终点线等来的冠军顶着10%的血量。

七只甲壳虫回到停车区，众玩家们统一爬下车：“呕——”

然而当冠军队伍走出场地后，其他玩家却被拦下了。工作人员严肃地对他们说了几句话，玩家们炸开了锅，有的想硬闯出来，被工作人员拖回了场地内。

通道入口处，工作人员放进来一支队伍。

后面的人想要紧跟着进来，入口闸门却关闭了。

眼看着场地内的玩家们重新上车，游戏开始，新一轮的惨烈碰撞后，冠军队伍兴奋地尖叫着跑出来，其余队伍则留在停车区。工作人员又放进一支新的队伍。

只有胜利的队伍才可以出去。

林偌对场地内的玩家深表同情：“这个项目还是算了吧，如果拿不到第一，困的时间也太长了。”

“不，”黑裙顾知唯反驳，“它没有生命危险，值得一试。”

“我没考驾照，你呢？”

“刚拿到不久。”

林偌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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