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什么？直播间吗？】

【我是大魔王zzzz】

【她竟敢拒绝我的爱，一个天神的爱……】

【iivv*****】

【傻逼老板下班开你祖宗的会，给爷死！！！！】

十四个玩家所未察觉处，睡梦中的观众们上线了。可惜这时的人们还没有意识道，灾难，已经悄然来临。他们还只当，这只是一场有些离奇的梦境，而这一切在醒来后的短短一刻钟内，就会化作一段垃圾，来到记忆的深处，直到死亡前，才能与它再见。

而人们通常称它为——走马灯。

*

李鸢觉得姜零是个疯子，一个行为完全不可测的疯子。

她并不是那种疯疯癫癫，完全丧失意识的那种偏傻子性质的疯子，她看起来更像是情绪比较亢奋，而且生死置之度外，完全不在人类理解范围内的疯癫。

就比如，找罗青玄这件事，正常人的反应无外乎两种，友好答应合作，不答应后二人武力解决。但姜零偏偏选择了第三个选项，打赢之后再答应合作。就好比老虎和狮子打架，老虎赢了却不吃掉狮子，而是让对方回去好好修养。

再比如，招惹白痴这件事。

李鸢看着姜零手持飞刀，一人矗立在旷野之上，与一只白痴对峙着。她的胸膛快速起伏，但却不见她的呼吸紊乱。另一方的白痴更为奇特，这是一只侏儒白痴，但却比他们在入口处遇到的白痴群聪明数倍。

它不只知道躲避开致命伤害，还知道佯攻，知道朝着他们身上的弱点攻击，最重要的是，它会玩火！字面意义上的，玩火。

闪烁的火星燎起一张白纸，黑色的灰烬落在另一张白纸上，瞬间将此处变成了火场，火光肆虐，像是一场红色的雨。

姜零站在红雨之中，一身白衣仿若林中的精灵。突然，她的手动了，一把飞刀划向侏儒白痴。侏儒白痴未动，眼神移到飞到所过之处，三个火团化作牢笼试图将飞刀包裹其中，飞刀却仿佛自带感应系统，绕过一个，两个，直到第三个火焰牢笼，它被抓住了。

侏儒白痴见状大喜，操纵着火球就欲朝着姜零的方向扔回去。透过蓝焰火球，玫粉色的小刀被镀上一层仿如毒物的紫色，只要这把刀可以刺中姜零，剧烈的高温对于她来说就是致命之毒。

“咻——”破空声比想象中来得要快，侏儒白痴来不及大笑，只发现自己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呼啸的寒风冷透心肺，带着一层冰霜将它的伤口冻住，一滴血也没留下来，侏儒白痴已经死去。

原来，姜零在刚刚的一瞬间，出了两把刀，只是第二把在第一把的掩护下，绕后侏儒白痴，最终洞开这座低矮的“城墙”，在上面开了一扇小窗——心灵的窗口。

侏儒死后，火焰并未熄灭，它们来源于它，却不归属于它。自由的火焰，最终以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

李鸢听着姜零吱哇乱叫地从火场中跑了出来，她看着这个疯子嘴唇颤动，说了什么，却听不清，大抵是被火焰熏得时间太长以至于嗓子哑了。

终于待她靠近稍许，那些细碎的声音才没有被掩埋在风声和火声中。李鸢听见，“快朝着来风向，跑啊！火烧屁股了！”

李鸢还未来得及愣神，姜零已经窜出去四五米远，她看了看身后的大火，心中一瞬间闪过“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下一瞬间就炽热的火焰喷了满脸热气，火烧屁股地踏入姜零的后尘。

待二人彻底远离火场之后，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时空缝隙中也没有白日黑夜之分，只有一个经过艺术加工的太阳悬于空中，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李鸢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生死时刻，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火焰吞噬。她相信，姜零的状况一定比她糟得多，毕竟是从火堆里往外跑，而她却是站在远处观战。

李鸢：“需要治疗吗？”

姜零大咧咧地躺在地上降温，“不用。”

“你一直戴着面具，不热吗？不会喘不上气吗？”

“不会。”

“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走？”

“不用走了。”姜零撑着草地坐直身体，精神萎靡，“就在这里。”

“这里？”李鸢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草地，和周围一望无际的原野，既没有找到他们杀死的白痴，也没有找到罗青玄的坟包，更没有找到入口的黑洞。

“没错，就是这里。”姜零抓起一把杂草，“难道你没发觉我们往回走的时间可以往前走的时间长多了？”

“那不是你不走正道吗？”李鸢回想着众人走过那条碎石小径说道。

“你说得对。”姜零起身，身边骤然荡起一阵狂风，“出来吧。”

一个双眼涨红的女鬼从姜零后方出现，拥她入怀，在女鬼飘逸的黑长发下，紧紧融为一体，看起来一片祥和之象。实则，女鬼伸出细长的双手，狠狠掐住了姜零的喉咙。

“松，手，”姜零被掐得几近窒息，脖子上没有痊愈的伤口崩裂，雪白绷带上代表血液的红色瞬间扩散，仿若被画板上被水晕开的红色染料，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罗，青，玄。”

“罗青玄——”李鸢立刻上前试图拉开失去理智的罗青玄，只可惜她的力气比起在鬼魂形态的罗青玄小的可怜，根本无法撼动对方，反倒是被罗青玄一个甩手，甩飞出去。

“罗青玄！！！你还记不记你说的话！你的书还没有完结！！”李鸢愤怒地喊道，不知为何，她似乎对罗青玄失智的行为十分生气。

女鬼身形一滞，双手失去力气。被她拎到半空中的姜零滑落瘫倒在地，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要是她能说话，大概这句话会是，“让希斯特死得太便宜了。”

因为窒息的感觉就是提前感受植物人状态，大脑拥有着一定意识，却根本不会运转，口中会不由自主地留下涎水，眼泪鼻涕一起倒流，好像身体自理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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