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京迷案录(探案)》
九月末,陆回和谢汐楼踏上回华京的路。
临行前,谢汐楼颇为忙碌,费了些功夫将碗莲和她的身契要到手。
从碗莲决定帮谢汐楼的那刻起,她便无法留在谢宅继续做工。好在她非家生子,也非贱籍,只要能拿到身契,便可走入广阔天地。
谢汐楼将身契递还给碗莲时,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几乎没有犹豫,便将这困住她十几年的纸撕成了碎片。
在谢宅十余年,临到最后,碗莲只带了一个包袱,在谢宅大门前对着谢汐楼磕了一个头,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坚定地向前走,最终消失在熙攘人群中。
碗莲事了,谢汐楼又回了趟庄子。
郭姨娘如何都不肯离开庄子,或许是想永远在那四方小院,陪着她的女儿。
谢汐楼尊重她的意见,亦认为或许庄子里更适合她养病,为她安排好照顾的人后离开。
最后她抽空去了趟大牢,探望丁氏。
因为她的嘱托,丁氏在牢中的日子并不难捱,地上铺着舒适的被褥,吃的食物也是热乎的。
狱卒为她打开牢房的门后离开,谢汐楼走入其中,坐到她的身边。
来之前有许多话想要说,真见到了丁氏,千般嘱托万般感谢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丁氏望着她笑:“谢谢。”
谢汐楼一愣,摇头道:“是我该谢你。你帮我解决了大麻烦……你还有什么未了的愿望,或是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做的?”
丁氏抿着嘴唇笑,眼眸如空旷的荒野,一望无际。
她轻声道:“已无所念,别无所求。若二娘真的想做些什么,不如在她的祭日,为她烧些纸钱,望她来世投胎,有个康健的身体,入个有福之家。”
……
离开那日,天气阴沉,谢商民站在谢宅门口送一行人上车。
门前的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曾经华丽贵气的门楣再不复来时的艳丽,曾经意气风发的谢家家主,腰背多了几分佝偻。
谢商民看着下人们将行李装上马车,叮嘱道:“我已派人在华京相看合适的宅子,虽匆忙了些,但无论如何要为你准备个出嫁的地方。梧州路遥,路途不方便,为你准备的嫁妆大多都用不上了,为父会提前为你兑成地契房契,到时交给你。”
谢汐楼沉默,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本不是谢家二娘,占着她的身份已是不该,如何能心安理得收下这些不属于她的钱?
谢商民看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默默叹息:“二娘,过去为父做错了很多事,我知你生气,不想要这些东西,但为父还是希望你能收下。你嫁入皇家,为你准备的嫁妆或许不算什么,可到底是给你傍身用的。女子若无嫁妆傍身,若以后遇到事,可如何是好?”
谢汐楼还未说话,倒是一旁的陆回开口:“本王替汐楼应下就是。”
谢商民一愣,脸上有喜色浮现,躬身行礼:“草民谢过殿下。”他直起身子,露出几分忐忑,“还有一事,是关于那令牌。草民知此乃大罪,不敢同殿下讨要此物,只是不知道殿下准备如何处置这令牌……还有谢家?”
陆回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淡淡道:“此案复杂,非三言两语可以断清。”
谢商民还要再问,被谢四娘扯了下手臂,讪笑着闭紧了嘴。
天色已然不早,马车装好后,一行人不再耽搁,出发动身。等到马车走远,谢家的宅子再也看不到时,谢汐楼嗔怪道:“为何要答应他?这本不该是我的东西,何必拿?”
陆回神色淡然:“他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并不是因为你是谢家二娘,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女儿,还是琰王妃。他丢不起不给女儿准备陪嫁的人,又想和华京建立链接。既如此,何必拒绝?更何况,就算你不用,也要为郭氏打算。就当替郭氏收下这钱,替她安顿好余生。”
谢汐楼顿时头皮发麻:“负担一个人的一生……还不如不收呢。”
陆回轻笑,手掌越过车上的小几,捏了捏她的耳垂:“我会安排妥当,不需要你来烦忧。”
谢汐楼的脸颊倏地变红。
那日虽然酒醉,但她仍旧清晰记得那日发生的一切。第二日醒来后,她无数次回想那晚的事,猜测那时陆回究竟要对她说什么,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懊恼不已。
她眨眨眼睛,凑近几分,笑容讨好:“殿下,那晚你到底要说什么?是我不懂事,竟然敢打断殿下您的话。现在我也清醒了,不如殿下再说一次?我保证,这次绝不打断!”
提起那夜的事,陆回就来气,闻言冷哼一声,将一旁的书卷拿起,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我也忘了,等我下次想起来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从梧州到华京,从秋日到入冬。
离开时尚是满目苍翠,再回来已是一片萧瑟。
山野间再瞧不见一星半点的绿意,处处都是光秃秃的树枝,泛着灰的山景,和尖锐轰鸣的寒风。
马车在距离华京一百里的地方停下,谢汐楼推开点窗缝,一块巨大的石碑进入她的视线。
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离得远看不清,但谢汐楼知晓那是一百零八条山规。石碑旁十步的位置立着白玉山门,门上悬挂着金色的牌匾,上书“青岩书院”四个大字。
此处正是青岩书院的山门。
谢汐楼愕然道:“怎么来了这儿?”
门外驾车的堂木将车门拉开,布好下马凳,谢汐楼掀开厚重门帘顺势走下,被扑面而来的山风吹得退后两步,帷帽上的纱幔乱舞,不得不用双手按住。
陆回将她的鹅黄色披风搭在臂弯中,下车后为她披上。谢汐楼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动作,站在原地任由他将绳带系好,又将帽子整理好。
谢汐楼歪头看着那山门,突然道:“青岩书院通常每隔三年,会请皇室中人授经筵。上次你代替先皇经筵日讲,已是五年多前,之后先皇宾天,当今陛下即位。算算时候,也该再派人来了吧?”
陆回颔首:“陛下登基快三年,朝内局势逐渐稳当。几个月前青岩书院院长便向宫中发出邀请,请陛下至青岩书院讲经筵。”
“陛下亲临?”谢汐楼拧眉,“我没记错的话,一入山门便是半年,是以从前都是由皇室中人代陛下来。”
陆回表情玩味:“你倒是知道的清楚。你记得没错,大多时候都是由他人代授没错,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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