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在梦中的月生听到耳边传来的焦急的声音，他想顺着声音看看梦里的那人，但是转眼望去，目之所及皆是无边的火焰。火焰在他身边炸开，将他的意识席卷，在黑暗袭来前，他听到了来自孩童的声音，那孩子唤他大哥。紧接着，他感觉周围有了别的声音，随后他睁开了眼睛。

“月生先生，你醒了？要我扶你起来吗？”孩童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好啊，那就拜托金太郎了。”月生坐起身来，摸到床边蒙眼的丝带系在眼睛上，随后另一只手被一只小手牵住，扶着他慢慢站起来往前走。这是他失明加失忆的第三天，除了反反复复相同的噩梦之外，他什么也不记得了。据惠子奶奶说，是她在早晨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他半身浸在水里，紧闭的眼睛还在流血，于是在发现人还活着之后，就把他带回来了。而金太郎是惠子奶奶的孙子。

等到金太郎把他扶到椅子上，他摸索着桌上的碗筷，开始喝桌上的野菜粥，吃了两口，他停下来，侧耳倾听：“金太郎，你的早饭呢？”他没听到对方吃饭的声音。

“月生先生，我的早饭在我手里呢，我这就吃。”金太郎也顾不得碗里的东西是什么了，端起碗就要吞下里面的汤水。

然后他的手被月生精准地按住了，在想要挣脱时，被月生用了巧劲拿过了碗。月生将自己的早饭推给金太郎，将金太郎的早饭喝下，果然，如他所料，和他所吃的野菜粥完全不同，一碗又苦又涩的野菜汤。难怪那孩子犹犹豫豫不愿吃早饭。

“月生先生，你还在生病，怎么能喝这个？”抢不回碗的金太郎焦急地站了起来。

“金太郎，你也还在长身体啊。”惠子奶奶说过，这孩子才八岁，和……和谁一样大呢？他想不起来了，但是他知道，小孩子不可以只吃这些，本来大部分平民都只吃两顿饭，早饭只喝一碗野菜汤，等下还要去帮惠子奶奶的忙，这样子身体怎么受得了？每次金太郎扶着他时，他都觉得这孩子有些瘦骨嶙峋。这世道怎么会这样？这世道不该这样！

金太郎沉默了：“大家都这样。是我太娇气了，我还有野菜汤吃，其他人连野菜汤都没有。”都怪他，前两天跟着月生先生吃了两天粥之后，再喝到野菜汤居然不习惯了。

月生伸手，试探着摸向金太郎的脸，果然摸到了泪水。他小心地用衣袖擦拭对方的泪水：“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孩子都吃不饱的世界，肯定是哪里有问题。赶快吃吧。过一会儿还要和我学认字呢。”

金太郎揉了揉眼睛点点头然后开始吃早饭。早饭之后的教学时间只有很短的两个小时，因为上午过半时，金太郎得下地帮奶奶的忙。而剩下的半天就是月生去收集信息的时候。

他会跟着金太郎一起，听他和其他村民的对话，也听听各个村民的聊天，有时候也会找一个隐蔽地方坐着静静发呆。比如此时。

他在屋外找了个柴垛静静坐着：“忍者大人还不出来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过了一会儿，在月生循着感觉虚虚地望过去时。柴垛旁的树上树叶沙沙作响，紧接着有人轻声落地。

“你怎么这么敏锐，若不是你身上确实一点痕迹都没有，我都要怀疑你失忆以前也是个忍者了。”来人带着笑的声音慢慢靠近。紧接着月生只觉得身边一沉，那人坐在了他身边。

“他们说忍者大人需要出任务。你已经在这里看了我三天了。”月生往旁边挪了挪。

“你怎么知道我看了你三天？”那人坐的更近了些，似乎刻意和他对着干。

“感觉。”过了会儿，月生开口，“该轮到我问大人了。你叫什么？”

“你的感觉真敏锐，如果去做忍者一定会是个好忍者的。”他凑近月生，回答道：“鹿屿。姓氏暂时不告诉你。”

“难道做忍者会是一件好事么？鹿屿大人。”月生虽然看不到，但还是把头扭向了鹿屿。

那人短短地沉默了一会儿，带着些叹息地说：“不必叫我大人，叫我鹿屿就好了。你说得对，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还是这三天以来，月生第一个听到有人和他的看法相同，金太郎和他讲忍者的故事时，语气里总带着向往和恐惧。他第一次问起时，金太郎告诉他：“忍者大人很强大，会轻而易举的杀死人，不可以惹怒。”

“真难得，那鹿屿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会观察我三天么？”月生无论什么时候，讲话都是不紧不慢，哪怕刚醒来发现自己失去记忆眼睛也瞎了的时候，都不曾在外人面前惊慌过。这是奈良鹿屿这三天观察出的东西。

“做完任务，路过看到了你躺在河边，本来想观察一下你，结果你就被人捡走了。”奈良鹿屿看着这个现在麻衣粗布也挡不住他的细皮嫩肉的人。他真的很怀疑，这家伙之前该不会是个贵族吧。为了确保他不会给这个村子，给他在附近的家族带来麻烦，他硬是蹲在附近观察了月生三天。发现，这个叫月生的家伙适应能力真的很强，他越来越好奇月生以后会做什么了。

“现在，我观察完了，该回去交任务了。我们下次再见了。月生。”奈良鹿屿站起身，打算和对方告别。

“好，鹿屿，我们下次再见。”月生颔首告别。

在奈良鹿屿走后，他又坐了半个小时，确定再也没有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后，松了口气，摸索着回到了熟悉的房间。摘下了自己蒙住眼睛的布条，睁开了没有焦距的眼睛，世界一片模糊。大片的白光刺入眼睛，逼得他再次闭上眼睛。他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明悟，他的眼睛，必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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