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刺客方隐攸》
方隐攸和柳扶斐在屋里没等多久,舒慕谨就和丞京语一起回来了。
他用手中团扇推开门,揽着怀中的丞京语,一边叹气一边往屋里走。
方隐攸见状和柳扶斐对视一眼,有点摸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
舒慕谨走到茶几边坐下,朝方隐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去。
方隐攸沉默的照做,然后望着他问道:“他们怎么说?”
舒慕谨将团扇放到茶几上,将宽大的衣袖往后一卷,细长的手指提起茶具开始慢慢悠悠的烹茶。
“太子说他原本是要下去的,可是有一个声称是我随从的男子去他屋里,说是我吩咐他说——”
说到这里,舒慕谨变换了语气,装模作样的仿着下人的口吻,继续道:“您乃是大境太子,怎么可以去和那群为臣者一道挑选那些粗鄙之人,您且在屋里等着,稍后便会有舒宰相特意为您准备的美人亲自前来伺候。”
“至于寿王,也是这套说辞。”
方隐攸的视线落到茶几上的风炉上,思忖片刻后问道:“那个随从,就是被我杀的那个男子,对吗?”
舒慕谨闻言轻笑一声,赞许的看向方隐攸,“想不到方大侠一个江湖人,片刻就能看透其中关窍。”
“确实是他,我手下已经查明,此人并非我宅中之人,大概是那人身边的死侍,所以才能慷慨赴死。”
舒慕谨一边在火炉上烤着茶饼,一边继续道:“剩下的,便只能靠方大侠自己决定要如何做了。”
方隐攸嗯一声,“此番多谢了。”
柳扶斐挤到方隐攸身边坐下,拿过舒慕谨手中的竹夹,接替他开始烤茶饼。
“那你们便走吧,别在这里打扰我和隐攸了。”
舒慕谨看着空空荡荡的手,无语的扯了扯嘴角,仰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丞京语。
“阿丞,你可是亲眼看见了,我为你家公子瞻前马后,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打扰。”
丞京语横一眼舒慕谨,凑到方隐攸身边再次赔罪,“方大哥,真的对不住,是我害得你失了手...”
方隐攸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孩竟然还在愧疚自己的无心之失,于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事不怪你,那人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不是你,舒大人也会被别的事引开。”
“阿丞,你方大哥说的不错,你就别再自责了。”舒慕谨朝丞京语摊开手,“走,让你家公子和方大侠安心商量对策,我们先走吧。”
丞京语看着方隐攸,有些迟疑的将手放入了舒慕谨手中,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和他一起离开了。
房间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炭火炙烤茶饼的声响,方隐攸撑住下巴,看着燃烧的火苗。
“我分不清。”方隐攸的语气变得森冷,“我想把他们都杀了。”
柳扶斐转动茶饼的动作一顿,他当然知道这只是方隐攸的气话,却依旧顺着他道:“也不是不行,皇子反正有三个,剩下个钟季祐,将他扶上太子位也可稳住江山社稷。”
方隐攸仔细思考了一会,摇摇头,“不行,他若成了太子必然会更加像个疯子一样追着我要秘籍。”
“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东西,我去哪里给他弄一本秘籍出来。”
柳扶斐轻笑一声,将烤好的茶饼放入茶碾中开始缓慢的碾。
方隐攸看着他的动作,不解的问:“你这茶怎么泡的这么麻烦?”
“金贵的东西喝起来就是繁琐的很。”柳扶斐一边碾茶一边说道:“都怪舒慕谨非要讲究风雅的在屋里放这种东西,若是放些散茶,哪里需要这么多道工序,直接用水冲泡就是了。”
方隐攸十分赞同的点点头,漫不经心的捡起落在茶几上的一粒碎茶叶在指间搓捻着。
忽然,他的动作一顿,手指用力的按在茶几上,眉眼都舒展开,变得神采奕奕。
柳扶斐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便听到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声,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声男子的痛呼。
方隐攸暂且放下心中所想,迅速的俯趴在地,将耳朵贴在地板上,凝神仔细的辨别是哪里传来的动静。
柳扶斐放下手中的石碾,起身将方隐攸扶了起来。
“贵者德行无礼。”
“以锦衣华裳掩饰内心丑恶,脱了那层虚伪的外皮,便会沦为最卑贱的被欲望挟持的牲畜。”
“眼下,便是那群贵者化身为牲畜的时候。”
方隐攸不解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百两黄金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喝酒赏景而已?”柳扶斐继续泡茶,语气平静的继续道:“那些被他们带回屋里的男女也算在其中,今夜可以任由他们玩弄,无论是死是活,都只要他们玩的尽兴便可。”
方隐攸吃惊的瞪着眼睛,语气厌弃的问道:“人命在他们眼里就这么轻如草芥?”
柳扶斐沉默的抿了抿唇,思忖片刻后说出更加残忍的话。
“明日一早,所有的显贵都会离开庄子,侥幸活下来的那些人,也会被绞杀。”
“如此一来,这一日一夜里发生的所有就成了一场幻梦。”
“这个肆意疯狂的梦,价值百金。”
方隐攸冷笑一声,“钟季棣不是太子吗?不是未来大境的主子吗?他就任由你们这么胡来?”
“还有那个钟季修,不是说他高风亮节,是个自命清高之流吗?也不管?”
柳扶斐嗯一声,“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内心鄙夷这种行为,但是至少在明面上,他们无法作壁上观。”
“为君者,当和其光、同其尘,否则便是个孤主。”
方隐攸握紧手中的可生剑,嘲弄的扯起嘴角,“都说江湖险恶,我看官场才是真的险恶。”
“阴毒!狼狈为奸!”
方隐攸眼神凶狠的看着地下,“我如今救不出宇周,难道还救不出他们吗?”
柳扶斐将煮好的茶汤倒入杯中,朝方隐攸的方向推了寸许,然后将双手收入袖中,藏在茶几底下。
“舒慕谨从未隐瞒他们。”
“这都是他们自愿的。”
“怪只怪他们命不好,生来便被父母抛弃,如蝼蚁般苟活。”
“或者沦为娼妓、或者沦为权贵豢养的玩物,日日夜夜受此折磨。”
“但是被舒慕谨买来以后,可享受荣华富贵至二八年华,然后死的痛快。”
“你现在闯入屋内,以为是救他们,实则是在害他们。”
柳扶斐长叹一口气,眼神无奈的看着方隐攸,“方隐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
“我们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不能给他们降下万事顺意的福泽,只能将选择权交到他们自己手里。”
“只是...”
柳扶斐说道这里咽了咽嗓子,望着方隐攸的眼神里多了些忐忑。
“此事我并不无辜,你要责怪我我也不会辩解。”
方隐攸咬牙瞪着他,手里的可生剑握得发颤,“我只问你,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谋财?还是谋权?”
柳扶斐怅然一笑,“什么都不谋,只为了大境的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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