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皇帝等着伺候,不能不急。
不多时,人就被领过来了。
“皇上,谢瑾到了。”
裴珩正光着膀子无趣地搅着膏药,抬眸看他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谢瑾从前只穿月白、竹绿、银蓝之类的素色衣裳,浑身上下找不出一抹鲜亮。
裴珩一直觉得太寡淡。
而今他有这个资格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谢瑾,前几日便让司衣局按照谢瑾的身量,连夜赶制了春夏秋冬各五十件弄臣新衣,颜色不是红就是紫。
谢瑾今日穿的这身红点缀了几朵白梅,已算是那两百件中较为雅致的了。
“哟,还挺合身啊。”
裴珩要去把玩他的袖子,狎昵的视线沿着衣领一路往下,又“啧”了声,挑剔说:“就是梅花不好,下次让司衣局都换成桃花。”
“是,皇上。”姚贵笑着记下了。
周围的太监宫女听了,也忍不住偷笑打量谢瑾。
众目睽睽之下,谢瑾什么也没说,只是略微紧绷着下颚,不动声色地欲扯回自己的袖子。
哪知裴珩愈发不知收敛,缠袖子的手也暗暗使上了劲。
一番拉扯较劲,袖子两端的力道猝不妨失衡——
两人的距离被猛然间拉近,裴珩的鼻尖就贴在了谢瑾柔软的唇珠上。
抬眸四目一对,彼此呼吸皆是一滞。
姚贵见状,吓得忙吩咐所有人都退下。
谢瑾先直起了腰,裴珩这才也渐渐松开了他的袖。
这番较量虎头蛇尾的,两人此刻皆有些尴尬无所适从,却又强行镇定着面色。
谢瑾清楚自己来陵阳殿是做什么的,没说二话,走到了铜盆旁,用热水去浸湿了帕子。
裴珩望了眼他的背影,嗤道:“皇兄,朕不过玩了下你袖子,何必如此较真。有人可是毁了你翻案所必要的证据,怎么不见你这般计较?”
谢瑾没有回头,只说:“为谢云将军平冤昭雪,注定困难重重,这条道行不通总还有别的路。”
“朕就料到你留了后手。”
裴珩扯嘴忽觉得哪不对劲,盯着谢瑾削瘦的腰背,压低眉框道:“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按刑部翻案的规矩走?”
谢瑾拧帕子的动作顿了下,并不否认:“意欲阻拦翻案之人,定是当年落井下石,构陷谢云之人。刑部能立案重审自然更好,审不下去,康太师在朝上公然提及旧案,也能给一个下马威,逼他们心虚露出马脚。不过我也有疏忽,没料到他们居然会肆意妄为到放火烧楼,无辜害死了几条人命……”
裴珩不关心那几条人命,只好奇他下一步要做什么:“这世上敢站出来为谢云鸣不平的人早被杀光了,你不按刑部的规矩走,又没外力推动,这案子要怎么翻?总不能指望朕哪天心血来潮,大发慈悲为旧臣伸冤吧?”
“这还真说不准。”
谢瑾已握着帕子走到了裴珩身边,淡淡命令道:“先转过去。”
裴珩深觉冒犯,气息一重:“什么?”
“皇上传我过来,不是为了擦身子上药吗?”谢瑾说得合情合理。
裴珩无话可说,这才勉强忍下,转过去将胳膊搭在了椅背上,不大情愿地将后背完整地露给了谢瑾。
两次他们都是穿着完整的衣服做的。
这也是谢瑾第一次看他的身体,暗自一阵心惊。
裴珩的背部线条挺拔而宽阔,可比起他的脸,实属算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丑陋”。
各种密密麻麻的伤疤交错,几乎不剩一块完整的皮肤,触目惊心,连那新烫的伤疤比起他的旧伤来,都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他稍稍屏住呼吸,用帕子擦拭起上面的灰垢,一边问:“这是怎么伤的?”
“热油烫的。”
裴珩稀松平常地说:“那毒妇常在家中接客,吵得很,朕有次故意扫了他们的兴,坏了她的生意。她事后气不过,就想拿热油想泼朕的脸,还好躲的快,只伤到了背。”
他话间甚至有几分得意之色。
“那,这是刀伤?”谢瑾的擦拭动作渐渐轻了。
“十一二岁在赌场帮人催债,被刀砍的,不算深了。”裴珩说。
谢瑾往下,又注意到一片近似溃烂的褶皱疤痕,相当奇怪,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创口,蹙眉问:“这又是什么……”
被人触碰到那个疤,裴珩的身体微不可察得颤了下,而后呼出一口气,故作无谓说:“江湖上的换皮之术而已,不过没换成,才留下了这么个丑印子。”
谢瑾不解:“作什么要让你换皮?”
他也曾有耳闻,这种江湖秘术是用剧毒的药先将人皮腐蚀,再催逼生出新的皮肉,过程极为痛苦,没几个人能经受得住。
“不作什么,大概就是有人嫌朕丑。”
裴珩面色稍暗,一想到自己崎岖丑陋的后背此刻也被谢瑾看了遍,顿时有些后悔,就不该让他来伺候。
他不觉有些烦躁地抬起眼皮,正对上谢瑾自然垂落的视线,便无意捕捉到他宛如神祗的眸中,一缕转瞬即逝的怜悯。
他这是在可怜自己?
还是……心疼自己?
裴珩心绪微动,敏感多疑地要问他一句:“朕,丑吗?”
帕子干了。
谢瑾又去重新换了一块新帕子,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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