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怎么死了吗？”

慕无心冷冷的宣判着，掌心灵流运转，散发着强大的光晕。

只是看着唬人，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天欲雪静静抱着手，冷眼旁观。

魇鬼被吓得直哆嗦，目光在他们身上溜了一圈，瘪着嘴小声泣泣，弱弱道：

“我……我还可以造的，就是得等我恢复好了才可以呜呜。”

慕无心一手捏诀，眉宇间威压更盛。

只见魇鬼眼珠转了转，脚下生风直直朝他奔过来。

天欲雪躲也没躲，那魇鬼哭得皱巴巴的，一个劲儿往他身后钻。

……

天欲雪微笑回头。

“其实我是来消灭你的哦。”

魇鬼走到两人中间来，郑重道：“你要是杀了我，他也会死的！”

这个长老倒是没提，但魇鬼所言不可尽信，若是真要牵连，也该是他这个梦主才对，为何是慕无心？

慕无心抱臂冷笑一声。

“他是这个魇境的梦主，对吗？”

他隐约就有怀疑，梦境崩塌后的事情他一无所知，慕无心与魇鬼约定的事绝不可能在那个崩塌的梦境，他根本没有动机去做这些事，根据他对这位挚友的了解，如若魇鬼当天就现身，他能立马让他灰飞烟灭。

只有一个猜测，慕无心在他进来之前，就诡异的和魇鬼达成了共识，并且拒绝了长老和柳生他们入境，拒绝的人是谁，也许是魇鬼，也许是慕无心。

天欲雪抬眸注视着他这位，素来冷冰冰，笑容阴恻恻，熟悉又陌生的竹马，或者是……

宿敌。

魇鬼挠了挠头，疑惑的眨巴着眼眼睛：“你们都是我的主人啊。”

慕无心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冷漠开口。

“杀了便是。”

天欲雪哼笑一声，一步一步朝魇鬼踏去，小魇鬼连忙后退，一时紧张摔倒在地，那人还在靠近，他手脚并用吱哇着往后爬，害怕极了。

雪色中，月白的衣衫轻曳在地，那人蹲下身来，肩头带着不知何时飘落的雪，温柔的拍着他的头，面上是温和的笑颜，魇鬼一瞬间瞪大了眼，懵懂的看着他，有些不知东南西北，只呆呆的眨巴着眼。

“我问，你答，好吗？”

面前的小家伙木讷的点着头，天欲雪微微一笑。

“此间的梦主到底是谁？”

魇鬼溜着大眼睛，小手比划着：“真的是你们两个呀，我考察了好久才拉你们进来的。”

天欲雪垂眸，“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

魇鬼挠了挠头，绞着手指，求助的往后看，猛地一缩。

一双手把他掰正，温和的笑颜再次让他大脑宕机，言语纷纷往外倒。

“你进来之前就说好哒！”

他捧着自己的脸，皱巴巴的卖惨道：“他一进来就发现镜子里面的我啦，一直恐吓我，要灭我，我给了他好多好多好处，他才同意陪我玩的。”

好处吗，天欲雪回望身后源源不绝的灵海，慕无心什么时候也能被这些迷惑双眼了？

他不会真的很喜欢那个结局吧，天欲雪尴尬的笑着。

小魇鬼郑重道：“我死在这里的话，魇境会反噬你们的，你们学院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过那些真的与我无关，我从来没吃过人。”

天欲雪轻挑眉峰，“怎么说？”

魇鬼捏紧了手：“梦鬼就是喜欢跟着我，我也很苦恼啊，可他们是绝对不会伤人的，一来你们这，天天被压榨，没法反制不说，逃都逃不掉，他们很弱的！况且，我,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们……”

“一魇破，万梦散。”

天欲雪目光越过小土豆，那人眼睫低垂，正在思索着什么，不自觉开口，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定定看他。

他唇角牵起一丝笑意。

魇鬼直发抖，声呐如蚊：“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的。”

天欲雪嘴角瞬间撇了下去，眨巴着眼，晕乎乎的思考着这句话。

魇鬼：“你们来我家玩过的，手里拿着剑，咋咋呼呼的，还是两个小豆丁呢，打架可凶啦！”

这个糯叽叽的小鬼真是口出狂言，不会真的一直缠着他们吧！

慕无心擦拭着剑，抬眼冷冷道：“师兄，他分明谎话连天，还要继续？”

天欲雪扶额，伸出一只手，“……跑题了。”

“我再问你，我们所在处可还有你的同类？”

魇鬼摇摇头：“只有我一个呀，我比较喜欢一个鬼待着。”

一魇一城，或许是这种说法？边界感很强的魇鬼和一堆没有边界感的梦鬼小弟吗。魇鬼的话不能全信，不能全信，他默默重复着。

不知怎的，头有些发昏，连带着视线也晃悠起来。他用力的醒了醒神，恍惚中，看见一只伸来的手，也许他还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只是习惯的依靠过去。

过了一阵，他才从悠悠转醒，痛苦的神色早已褪去，眼底清明，鼻尖传来清冽的香气，还是梨花香。

“我……又睡了多久？”

慕无心抱着剑，居高临下：“没关系，师兄可以多休息。”

这一定是假话！

目光越过他，小魇鬼乖巧的坐着，亮亮的眼睛往这边瞟，似是惧怕什么，嗫嚅一阵，没有出声。

这样看来，慕无心是不会下手了，先前都是恐吓他，要出手梦境遇见就杀了，不会顾忌。

那魇鬼所言非虚，若是真的危及到对方安危，他们谁都下不去手。

该杀不杀？

天欲雪思索着长老的话，或许还有其他出路。

方才慕无心也提到“一魇破，万梦散”，那怎样才算‘破’呢？

他想得入神，额间突然贴上一阵冰凉，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眸光一定，慕无心眉心蹙着，手背贴了又贴。

天欲雪一把捉住，却凉得他心惊。

“你怎么回事，手这么冰？”

慕无心反握住他的手，顺势倾身过来，额间抵住他的，凉得不正常，眼眸中那一汪幽深沉静，此刻如春水般翻涌着，垂眸看他，无端缠绵。

“是你太烫了。”

小冰块都冻成大冰块了！浑身蹭蹭的冒着寒气，再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肌肤，太近了……

他伸手想要推开，却像主动投向陷阱的猎物，手腕再次被扣住，慕无心压得更紧，不知是谁的心跳，乱糟糟的鼓动着，他有些畏惧。

“卿卿，你……你怎么了？”

那人盯着他眸光沉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轮，一言不发。

天欲雪咽了咽喉咙，浅浅的呼吸着，唇瓣一张一合，试着商量：

“师弟，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慕无心扣住他的后脑勺，他没有一丝退缩的余地，双手被强硬的抵在胸口，动弹不得，紧贴的肌肤这会却是烫得惊人，极为危险的距离，他嘴唇微微张着，一时间有些愣住。

下一瞬，慕无心倾下来，衔住了他的唇。

只有一个念头蹦了出来：平时嘴这么硬的人，怎么又那么的软……

沉闷的心跳一下下鼓动着，他都忘记了呼吸，呆呆的让人侵略城池，簌簌飘落的花瓣，一片一片敲打在他的心头，落入漫漫春水，他被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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