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部》
人说草长莺飞二月天,不过月初,站在庭院里就依稀可以见到隔墙外探出的那一抹翠绿来了。
年后许久不见消停的朝廷,总算有了稍许的安宁之象。
加之,胤禩的二十五岁生日在即,府里又开始着手操持他的寿辰,好不热闹。
“格格,侧福晋来给您见安来了。”
我点点头,忙派人去准备茶点招呼。
“快进来!都说了多少次了,以后来了,哪里还用得上她们吆喝。妹妹又不是外人?!”
绮瑶莲步轻移,身姿袅娜,娇颜羞怯地垂了下去。
“绮瑶做妹妹的,理应如此,怎敢逾矩。何况这几日劳烦姐姐的帮衬,要不绮瑶还不知要为这寿礼怎番苦恼,就是语倾姐姐也是好一通琢磨也无法,才商量着来姐姐这儿讨个主意的。要不说,咱们万岁爷也夸赞姐姐“蕙质兰心”呢!这样的点子,妹妹可是想不出的!”
我连忙摆了摆手,含糊道。
“妹妹这么一说,可不是臊我了吗?我肚子里也就这么点儿油水,再者,这主意却也是效仿来的,哪里称的上什么。”
自从那日,绮瑶来向我讨了个寿礼的主意以后,这几日,她除了要忙府里的做寿一干事宜,闲暇就来我这东院与语倾我们三人一起做起了写写画画的活计。
其实这寿礼倒也不新鲜,在现代也已被人们用惯了的,只是用到了今时今日却也是稀罕的,那就是合我们三人之力共同写了这么一大幅万寿图。说万寿图其实也是夸张的说法,真正的万寿图只有九五之尊才配享有。我们这一幅“万寿图”只有九百九十九个寿字,比千字还少了一个,但字体却各不相同。
起初我想了这个点子以后,倒也没有打算真的用这九百九十九个不同字样书写,只是想着凑个数,图个吉利罢了。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绮瑶果真才情过人,单单她一人之手就临得宋、隶、行、草以及大小篆六种字体,将其演变的风格更是数不胜数,可是看呆了我和语倾两人。早就听闻这位年家大小姐张弛双全,却也没有想到府中竟出了这样一等的才女。如果说我这个八福晋是以来自现代的那些个小聪明来博得了康熙宠爱,那么眼前的这个誉满京城的才女就是以自己的真才实学来夺得了众口一致的赞誉。又想到她平时谦逊有礼的态度,心里更是增添了对她的几分好感。文人多以恃才傲物,而她一直以来都不喜自持,让我不得不打从心理赞叹,这样才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典范,可谓实至名归。
正说话儿间,语倾也赶了来。
人齐了,我们三个人就忙活开了。分工倒也实在。整个儿的一个大寿字是依了我的一手硬楷,又让平时做惯了针线花样的语倾描成了形,又描出了九百九十九个方块字的空档,统共大小足足有一面墙那么大。与此同时,我和绮瑶也在琢磨着各种字体的花样,务必要凑足了数,这其中除了我的那个楷体寿字框架之外,就包括绮瑶的各式书写,还有语倾的柳体和颜体。
整整忙活到了寿席的前一日,才将将完成,这期间绮瑶和语倾又要接连处理府里的一干繁杂,忙得人仰马翻。饶是我这个最清闲的,每日胤禩回来之后都要好一阵的询问,不知我怎么一脸倦色。我答应了绮瑶和语倾二人瞒着他这个寿星的,自然不能据实以报,只得遮遮掩掩,蒙混了事。胤禩见我支吾倒也不追究,只是一个劲儿地为我的身体操心。
二月初十大清早,各府的寿礼就已早早堆满了院门。虽然胤禩只是一个区区的贝勒,但素来与朝中大臣交好,他的寿辰自然也就成了各相巴结的好机会。不过,这一阵子虽然我们府里的几个女人一直在为他做寿而忙碌,但这些也都只是为了他们几个兄弟阿哥爷的方便,对外仍是声称不摆酒宴,不铺张操持的。所以,依照往年的规矩,绮瑶按照各府的名单予以还礼,又各稍上了一盆热腾腾的寿面,如此而已。
白天的时候,胤禩又不在府上,只留下我们几个女人,所以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倒也不好登门拜访。直到晌午刚过,胤禩回来以后,十三和老四才过来了一趟,并且还带着其他几个阿哥的寿礼前来祝寿,其中甚至还有康熙的赏赐。说白了,就是兄弟之间选出的这么两个代表来表示一下他们一年来的亲切慰问。想到平日里,都是胤禩充当这样的代表,今日倒成了这个一向一板一眼的老四,心里就觉得有意思。可细想之下倒也不怎么意外。想来,老四和八贝勒府上本就是邻居,十三又与我交好,只是亏得他们能够逮着十三这个闲不住的主儿。
“八嫂,你可得心疼心疼弟弟了!”
我瞧着十三的那个可怜劲儿就是一阵闷笑。
“怎么?你八哥欺负了你不成?”
“也差不多了。”
听他这么一说,连胤禩都是一愣,不禁疑问道。
“哟!这可是怎么话儿说的?”
胤禩这么一问,没想到一旁的老四忍俊不禁。
“净听他浑说。年年兄弟做寿时,皇阿玛可偏袒了谁去?今年不过就是让你顶了半天老八的差事,可把你怨的!”
我这才听明白,原来是胤禩生辰,康熙特别放了他半天的假,难怪回来的这么早,而且还正好让十三补上
”
头顶上的人呵呵笑过,也不回答,只是专心地抱我在怀,细细温言相向。
“这些天你就是为了今晚上那一幅万寿图忙得觉也睡不好吗?”
我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嘟囔。
“我倒想得过且过了,可绮瑶和语倾为了你的生辰费尽了心思,她们的心意全在这一笔上了,你让我怎么好意思怠慢了呢?”话还没说完,我又扭着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寻思道,帮着别的女人讨好自己的丈夫,我这是哪根筋搭错了?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没脑子的事儿,可嘴上又继续道,“其实,她们也不过就是为了讨你的一句好儿!”
即使背对着他,看不到此刻他脸上浮现的是怎样的神情,可我就是知道,知道他的眼睛总是那么柔柔地弯成月牙,眉梢含笑地为我拨开这一层层更深露中的漆黑夜幕。
“她们做得很好……”
“完啦?!”
“那还待要如何?”
“那岂止是很好?是非常好!好极了!尤其是绮瑶……”说到这儿,我一骨碌翻了个身,盘着腿坐了起来,拉过他的手掌,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讲述这几日来同这两位才女共处的学习经验,一时间滔滔不绝起来。
听着听着,他一掌包住我不老实的小手。
“晴儿很喜欢这些文人的东西?”
我被他的话猝然打断,余兴未了,有些施施然,木然地点了点头。
“是啊!这可能就是……爱屋及乌吧……”
历史上的八贝勒不就是文人眼中的贤王,而且他也是深得康熙满汉大统的教育精髓,崇尚汉学,尤其对江南文人更是礼遇有加,这样的他应该是如我所想的吧。脑子里这一个想法应运而生,自然就没了往日的羞齿于口。
他手里稳稳一握,深深垂下了头,反复来回摸索着我的。虽然看不清他的眉眼,却仍可以依稀觉察他耳廓后因银白月光的照射更为醒目的红晕。
他是在为自己曾被康熙一再苛责的书法而自惭吗?
想到这儿,我忍着肚子闷笑着,就怕被他发现,然后,好不容易调整了呼吸,才又缓声相慰。
“其实,这些也都不算些什么的。你何时瞧见咱们万岁爷自个儿拟旨纂文了?!”我轻拍了拍他柔滑的手背,“当你富有四海的时候,这些也不过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自然会有人为你兢业而就。再者,人这一辈子哪里还有这么多个十年八载的,时间是最公平的。你既然努力了,总会有成效的。每个人都是不完整的个体。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怎么能用相同的标准来规范和衡量所有人呢?就是皇阿玛他也不行!皇阿玛对皇子们的严厉只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子女的厚望,不要成了自己的负担才好,这样岂不是违了皇阿玛的初衷和心意?”
好一会儿,他才仰首粲然一笑。
“晴儿你总能这样包容我。”
我失声笑道。
“那是自然!谁让你是我的丈夫?这北京城里独一无二的八贝勒呢?!”
他听闻也不多言,只是嘴角微扬,眼里是说不出的深黯。
许久未言,我们彼此静坐半晌,我又找到了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趁着这几许清幽的夜色昏昏欲睡。
“晴儿在想什么呢?”
我迷蒙着眼,缓了缓神。
“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今儿个白天来府的年二公子。”
“哦?”
他挑了挑眉,看不出喜怒。
我登时来了劲头,仰着头就双手捏着他略微鼓起的腮帮子,叫嚣着。
“我就知道你会这副模样!可就是忍不住想要逗逗你!呵……”
他利落地拂去我为非作歹的手,沉声道。
“哼!你倒是好样儿的!越来越不像话!当着为夫的面儿就胆敢想别人,还是这么理直气壮!”
我瞧他的脾气估摸着又要上来了,连忙换上了谄媚的笑脸。
“你看你看!我不是也说了吗?就是想逗逗你!可你怎么每次都上当呢?人家给个针砭儿你还就认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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