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40分。

饭堂逗留的学生很少，放眼看过去，座椅空荡荡的，偌大的空间，只有阿姨拖动锅碗瓢盆的哐啷声回响。

临近一点钟，气温逐渐升高，热得人心底燥热。

问话这番话，陈思意僵住。

人在胡思乱想时，脱口而出的那么几句话，总那么见不得人。

面对梁嘉珩满脸的问号，陈思意无所适从，她微微一笑，端着盘子从中离去。

看不见，就当没发生过。

梁嘉珩扭头，视线里，陈思意越走越快，好似就要端着盘子跑出饭堂。

她落座后扶额，尴尬的挡住自己的脸，大概手掌下那神情，无比懊悔。

梁嘉珩收回视线。

他失神一会儿，突然发现这段时间，他在陈思意身上中的招越来越多。

真是奇了怪了。

四个人坐一块吃饭，陈思意和梁嘉珩无疑是最安静的。

宋远航瞅一眼，无声的叹一口气，他寻思着，这两人只有在交流学习的时候，能勉为其难多说两句话。

这冷漠的气氛算什么，一个两个都不说话，他这个话唠很憋屈的好不好。

宋远航把碗里的鸡腿夹给梁嘉珩，夹过去之后，他才问：“你吃不吃？不吃还我。”

梁嘉珩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一个鸡腿，下意识就说反话：“不吃。”

瞬间，这几个人就跟着魔一样，齐刷刷的盯着他看，梁嘉珩哑口无言。

他们有毛病？

他偏头一瞧，陈思意盯着他碗里的鸡腿看得正来劲。

梁嘉珩愣了愣，他把鸡腿夹给她：“要吃就吃，不用对我露出这么饥渴的样。”

饥渴？陈思意眼睛瞪大，这人会不会用词，饥渴是这么形容一个人的吗？

几秒之后，她想明白了，唇角微勾，露出个死亡微笑来。

他不是语文不好么，这么形容也没毛病，完全符合他的语文学渣形象。

陈思意把鸡腿夹给李悠然，留一句：“吃多点。”

李悠然把鸡腿夹回给宋远航，意味深长的道一句：“是你的，总该是你的。”

一圈下来，宋远航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他是真想翻白眼的：“……”

让来让去。

不吃就拉倒吧。

一片沉默。

几个人很安静的吃着午饭，吃到一半，宋远航简直憋不住了，他跟李悠然重新讨论那个年级第一的事。

无非就是说那人成绩多好、长得多帅，多有才华，用词十分夸张，说人家帅得人见人晕，车见车爆胎。

李悠然冷笑了好一阵，怼他怼得来劲儿，不知道戳到宋远航哪一点，他据理力争：“……人家可能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酸什么酸，再帅也不是你的。”

李悠然好似吃了几颗原子弹，作战能力杠杠的，要不是现在在饭堂，照这怒气冲冲的架势，她指定得一脚踩上桌面，“你想表达什么，暗示某某某高中要拿下某某某吗？”

陈思意差点一口汤喷遍全场，咳了两下，眼前伸过来一只捏着张纸巾的手，她接过来，道一声：“谢谢。”

梁嘉珩把手收回去，看她眼神乱瞟的心虚样，语气淡淡的：“不客气。”

宋远航气笑了，这“某某某”跟“某某某”，简直不要太点名道姓旁边的两个人。

他一副“你这坏心水我早就看得跟明镜”样，“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大学能马上谈到恋爱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高中带上来的，我就是想说，高中没有好感，没能发展起来，那也别勉强。”

说完之后，他扭头，犀利一问：“你觉得呢，陈思意。”

“……”

我草你大爷，这种问题为什么要问她？

陈思意擦嘴角的动作一顿，有一种被人当场抓包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勉强一笑，“嗯。”

梁嘉珩挑眉，从她这个“嗯”字听出，她有点不情愿，不赞同。

莫名其妙，梁嘉珩心情突然舒坦很多。

他就知道，这人刚才说什么年级第一帅到炸，就是在激他。

李悠然“呵呵”一笑，说“你拉倒吧”，一针见血的揭穿他：“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光是人家年级第一，成绩又好，又有才，还有个性，碰上这种人，你们就应该多学学，多取取经。”

宋远航：“太不巧了呢，我们是学渣，就梁嘉珩来说，他要钱没钱，要颜值也没颜值，话也不会说，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嘿，他就是不改。”

陈思意一脸惊恐，什么意思，这是让她认清梁嘉珩的真实面目，然后乖乖接受这样的他？

梁嘉珩眉毛拧着，头一回听到有人当面这么损他形象，他心里很不舒服。

察觉到梁嘉珩那看死人的目光看他，宋远航回应一个“兄弟，我还不了解你”的眼神，一副铁了心要帮他摆脱陈思意的“死缠烂打”。

所以，梁嘉珩听到了接下来这么一段对话。

李悠然：“年级第一拿过全市英语比赛第一名。”

宋远航：“这算什么，梁嘉珩英语考过零分。”

李悠然：“年级第一八块腹肌。”

宋远航：“很值得炫？梁嘉珩套上个玉米卷也有八块腹肌。”

李悠然：“你们一无是处，丢脸。”

宋远航：“你记住，我们不是一无是处，我们还有什么都不是。”

“……”

陈思意咬着根筷子，听得津津有味，一阵之后，她不由得投给宋远航一个佩服的眼神，要不说他怎么能扯这么多有的没的呢，他为梁嘉珩真是两肋插刀，这种朋友该交。

瞥见陈思意看他时流露出一种稍微带点鄙夷和打量的视线，梁嘉珩没忍住，一脚朝宋远航踹过去。

“卧槽！”宋远航一哆嗦，嘴上那串鞭炮戛然而止，用眼神询问“你干嘛呢”。

梁嘉珩没理会他，只说：“到点该回去午睡了。”

“……”

宋远航和李悠然互相瞪一眼，各自不说话，话题就这么被梁嘉珩生硬的带过。

一顿饭在悄无声息中吃完。

回去的路上，梁嘉珩情绪一直不算很好，宋远航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印象中，梁嘉珩很少这样，因为每回他露出这副样子的时候，要么就是跟父母打完电话，要么就是学习学得烦躁。

很难说。

宋远航纳闷之际，听见梁嘉珩发话：“下回别在陈思意面前说我这些。”

哦，因为这个，宋远航不在意的想着。

下一秒，好似又反应过来什么，他不确定的反问：“你说什么？陈思意？”

好像马上就要被看穿心事，梁嘉珩视线闪躲几下，又恢复往常样，面对宋远航不解的样子，他解释：“我的形象，你别都毁掉。”

宋远航松一口气：“我还以为你真——”

说一半，他又立刻闭嘴，换一句话说：“算了，还是别诅咒你，万一你正因为我这话栽了怎么办。”

栽了，怎么办。

回去的路上，梁嘉珩重复念叨着宋远航这句话，但一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表情依旧淡定得跟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世界上，有一种病，是治不好的。

一日比一日，更严重，清晰又无力。

***

教师节前几天，班长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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