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游戏里捡到的那家伙》
瓦萨达蒂的讲经结束了,人们依次退场,你留意到是靠前排的人先走。但最前面的普尔伽什、班哈杜等人都没动,等人几乎走光了,他们才扶着瓦萨达蒂走下高台。
你主动走上前去,按照加米拉姐妹教你的,双手合十朝瓦萨达蒂打招呼,瓦萨达蒂走近了,也还了你一个一模一样的礼,普尔伽什等人则止步在她身后三步的位置。
“我看得出来您有疑惑。”瓦萨达蒂看上去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者,她的红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您的眉间有着深深的印记,如果可以,瓦萨达蒂愿意为您解惑。”
你想了想,问道:“风沙城被摧毁过?”
“是的。”瓦萨达蒂低头道,“风沙城曾经三度被毁去,又三度被重建,我见过她最近一次在原地死而复生的样子。有祂赐予的绿色之心,祂的子民从不会畏惧和迷惑,但现在绿色之心被抢走了,沙民们正处于一个格外艰难的时刻,如果不是您的到来,所有人都会丧失希望了。”
“可我能够感受到,沙民的信仰还是很坚定。”你眨了眨眼。
“是啊。”瓦萨达蒂脸上浮现出一股坚毅之色,“信仰就是我们的一切,我们的生活已经无法与之分割了,即便我们真的没有了一丝希望,到了最后一刻,信仰也会是我们最后的墓志铭。”
虽然不理解,但你为瓦萨达蒂话中的坚定动容。
绿色之心之于沙民,重如泰山。
你到了这一刻,真正知晓了任务的意义,真正拥有了去做到这一切的动力。
这任务背后,不只是一颗罕见的沙漠之心,而是这一座城中每一个渴望着明天的生命。
又过了几息,看着依旧在原地等待你发问的瓦萨达蒂,你还是忍不住开口:“埃尔维斯活下来了。”
但你没有在瓦萨达蒂眼中看到丝毫喜悦,她的脸仍然是那样愁苦,只道:“是您的恩泽庇佑了他。”
“钦黛尔呢?”你又问,“她和埃尔维斯的事,也属于您可以为我解惑的范围吗?”
瓦萨达蒂的回答是欠了欠身:“只要您想知道,瓦萨达蒂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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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小几上摆着两碟肉干,银质的盘子边上搁着一把切肉的小刀,刀柄上嵌着红色的不规则碎宝石块。
肉干跟神殿里双胞胎姐妹拿出来的味道差不多,你礼貌性地尝过一口,便不再动了。
从地图的提示来看,上次差点被瓦萨达蒂和普尔伽什发现的位置就在附近。
瓦萨达蒂又取出两只陶制的水杯和一个小壶,往你面前那只里添满了,茶水里红色的细小叶片起起伏伏,看形状应该是刚才见过的那些藻类。
你端起来,送到面前,并不好闻,尝一口,水中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苦涩。
“我想知道钦黛尔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在意。”放下杯子你才开口。
瓦萨达蒂依旧端坐在小几另一侧,声音却越飘越远了,她垂目道:“您已经知道了,钦黛尔,是我的女儿。”
“她父亲去世得很早,而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好一个母亲。”
“但即使遇到我们这样的父母,她还是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孩子。或许您会发笑,但在我看来,至少曾经的钦黛尔是这样的。”
“她是沙漠里最明艳的花朵,风沙城里所有见过她笑容的人都会比我这个母亲更疼爱这个孩子。她个性开朗大方,天资出众,又生得漂亮,没有人不爱她。”
“或许做母亲的都会觉得自己的孩子好,曾经的我也不例外。那一年的七月节,他们四个人脱颖而出,普尔伽什、班哈杜、达尔勒穆还有我的女儿钦黛尔,他们从小就是亲密的伙伴,也是族里这一代人中最耀眼的天才。从前也有人用这两字称赞我,但我却是在他们身上第一次看明白,何为‘天才’。班哈杜和达尔勒穆都是优秀的战士,普尔伽什血中的力量,几乎达到了数百年来最强的程度。至于钦黛尔,她在力量上虽稍逊于普尔伽什,但她只是在神殿侍奉,就顿悟破译了沙民的先祖自古流传下来的预言,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沙民的领袖一直都是女性,我知道,我要从钦黛尔和普尔伽什中选出一个,将来继承我的衣钵。我是一个母亲,我当然会有私心,我忍不住偏爱我的女儿,很长的时间里,我都不自觉地向着她更适合的方向去引导她们。”
“我的女儿,骄傲、果敢、自信,她是我血脉的延续,继承了我的信仰和志向,在一个母亲眼里没有比她更好的人了。”
“但我还是沙民一族的首领,我知道作为一个首领,比起她拥有的一切,更重要的是坚定和忍耐。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我就只能从母亲的身份中跳脱出来,不能再用从前全然的包容和关爱去看待她了。”
“当时我以为我醒悟得还不算晚,很快宣布了普尔伽什就是我选定的继承人,而钦黛尔会成为祭司,她们二人相互扶持,一定能让沙民一族走得更远。”
“宣布的那一天,我知道钦黛尔有多失望,她来质问我,为什么在全城人面前给她难堪,她一直以为她才是继承人。”
“她是我的孩子,她的骄傲也像我,有最远大的志向,要成为我们一族的首领。但我没办法再对她说一声好了,普尔伽什是比她更合适的人选,我不能只做她的母亲。”
“钦黛尔听完我的话,很快变得沉默下来,终日守在神殿里闭门不出。我便把更多的精力花在教导普尔伽什上,希望弥补我之前的过失。普尔伽什还年轻,她可以走的路一定比我更远,我要教她的东西太多了,就像我说的那样,她比钦黛尔更合适,一步一个脚印地渐渐成长起来了。”
“我以为一切都会顺利,但钦黛尔,她终究是太骄傲了。”
“她借身为祭司的职务之便,从神殿供奉的圣物上取下一块,和自己的血融合在了一起。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在此之前,所有胆敢亵渎神威的人都死得格外凄惨。”
“我见到她时,她七窍流血,浑身抽搐着躺在地上,几乎不成人形。我的心刀割似的痛,我问她,你知错了吗?”
说到这里,瓦萨达蒂停顿了很久,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脸上流露出不忍之色:“她吐了一口血,却咬牙说自己没错。她说她比普尔伽什更优秀,我不该选普尔伽什而不选她。”
“偷窃圣物是死罪,会给整个风沙城招来灾祸,她犯了这样的错,我就要亲自处决我的女儿。”
“普尔伽什、班哈杜和达尔勒穆都来求情,他们四个人从小玩在一块,感情格外好,普尔伽什那孩子,从来不曾记恨我对钦黛尔的偏爱,她跪在我脚边恳求我,留钦黛尔一条命。”
“那时我们都以为,钦黛尔活不了多久了,妄图融合圣物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们只是劝我让钦黛尔在最后的时光得到安宁,但我不能。融合圣物的反噬和族内的惩处,从来就不是一回事。”
“谁知处决的前一晚,钦黛尔逃了。我感应着她的方位,一路去追寻,最终在迷惘沙漠的边界追上了她。我问她,还记不记得沙民为什么不能离开迷惘沙漠,难道她想要背弃自己的信仰?”
“她却说她经受祂神荣光的照耀后得到了启迪,她要离开,不是要背弃信仰,而是要去找她信仰真正能够生存的土壤。”
“我恳求她也好,规劝她也好,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而我,不仅是她的母亲,还是沙民一族的瓦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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