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遇到医生前男友》
洗过手后,司印戎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外卖到了。
晚饭是包子,但也跟他平时吃的包子不一样,面皮松软又有嚼劲儿,里面的馅料很好吃,咬一口就唇齿留香。
包子有荤有素,个头还不小,他吃了三个就吃饱。
吃完后siri告诉他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司印戎坐在旁边不知道干什么,他吃完饭在原地站了会消食,之后开始跟司印戎商量要刷牙洗脸。
司印戎:“洗澡么?”
“先不用了。”虞恒说,“洗澡太麻烦。”
刷牙洗脸他自己还行,洗澡的话就要别人来帮忙了,脱下的衣服放哪,要换的衣服在哪,花洒在哪这些都是问题。
现在天气不热,乍暖还寒,身上没出汗,他一两天不洗澡也没什么。
人在艰苦条件下是绝对可以克服一些困难,降低物质享受和自身要求。
司印戎对此没说什么,这次也没有拉着他的胳膊带他走过去,而是告诉他前方是什么,应该怎么走。
虞恒觉得这样更好,更方便他了解这里的布局,下次说不定可以自己走。
等他自己磕磕绊绊地走到洗手间,摸到洗手池旁边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开始刷牙。
他虽然看不见,但依旧会对自己的身体有基本的认知,拿着牙刷自然就能感觉到他的牙齿在哪里,不至于刷到鼻子里。
等刷牙漱口结束后洗脸也相对顺利,再然后擦干完毕就可以去客卧躺着。
卫生间离客卧很近,他自己摸索着过去,一路努力记住路线,觉得下一次他应该可以自己从客卧摸索到卫生间。
等他自己坐在客卧的床上后,听到司印戎说:“有事叫我。”
“那个,我有事。”虞恒摸了摸鼻子,期期艾艾地说:“你床头有没有可以充电的地方,我怕手机没电,晚上想充电。”
司印戎没说话,转身离开,不过片刻后就走回来在旁边动了些东西。
“充电线在你右侧的床头柜,插-上可以直接充电。”
虞恒很认真地说:“谢谢。”
司印戎没说话,这次直接离开。
虞恒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关门和关灯,但这对他来说不重要,因为现在关不关他也看不见。
刚从siri口中得知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一个对于从前的他来说很早的时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他现在没有夜生活了,九点多躺在床上,作息格外健康。
他忍不住对siri说:“siri,我没有夜生活了。”
结果siri回答:“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siri我们来聊天吧。”
“你先说,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以及你最爱的菜是什么。”
虞恒:“……”
好尬的聊天方式,他真的是硬聊都聊不下去,放弃。
他摸索到床头的充电线开始给手机充电,之后把声音关了。
其实开声音这一段时间里,他能听到很多消息提示,微博的声音提示等等,但都看不了,也顾不得看。
公司那边余语婕肯定会帮他请假,推掉一些不必要的工作,必要的工作就再说吧,不过据他所知未来一周内都没有什么必要的工作。
也就是说他可以安心修养,保温杯泡枸杞,过上老年人的悠哉生活。
这真的是兵荒马乱的一天。
虞恒思考他现在的处境,毫无疑问是寄人篱下,就在他前男友司印戎的“篱下”。
总结,他现在衣食住行都依靠对方,一定要低头。
他在司印戎面前低头过很多次,早就习惯每次俩人闹别扭的时候他先低头主动说话,曾经丢脸那么多次,低头那么多次,已经习惯了,不会有心理障碍。
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不想给爸妈添麻烦,又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照顾他,所以还是得依靠前男友。
而且他觉得向司印戎低头,展露自己的脆弱更容易接受,毕竟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很熟悉。
他跟司印戎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都很识相,不会倔强,时不时跟对方撒娇,性格很互补。
只除了他们最后吵到分手的那次。
那次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格外倔强,不服输,一股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坚持,咬紧牙关不肯说一句软话,最终吵分了。
其实他们两个在一起时司印戎也会哄他,会让着他,但对方的做法通常很含蓄,两个人如果起争执了指望司印戎打破僵局肯定没用。
但只要他们不闹起来,他觉得司印戎对他很好。
家务都是对方做,冷了热了添衣减衣都会提醒他,还会给他准备好衣服。生活上会给他做喜欢吃的食物,每次拍摄得腰酸腿痛的时候会给他按摩,把他照顾得很好,还会给他整理衣服鞋子,从前他那些cos服都是司印戎叠,分手后才知道这是多么大的工作量。
……
想远了,那些都是从前的事情,他要看现在。
目前最重要的是,为了不被前男友暗害,他似乎又要开始哄人了:)
想想是很憋屈,但一想到他不知道尿到哪里而司印戎还要去擦的时候,又觉得不憋屈了。
现在回想,内心除了尴尬外也有点暗爽,当初分手的时候大家都说得那么无情,没想到他们也有今天。
**
次日早上,虞恒醒得格外早,siri跟他报时的时候说才六点多。
他试着睁开眼睛,似乎隐约能看到一点光亮,但是再用力看的时候这点光亮已经消失。
他并不气馁,毕竟说要一周才能恢复光感,他现在就能在一瞬间看到一点光亮是好事情。
他伸手摸了摸,只觉得被撞到的地方变得有些疼,不碰不疼,用点力气压的话会觉得疼。
他怕有什么后遗症,决定等等司印戎起来后问对方是怎么回事。
今天周日是个休息日,司印戎应该不上班,但也不排除加班。
司印戎从前就很忙,在一起的时候周末也忙,忙着给导师做课题,后面还要去医院实习,到了俩人分手那一年,实验室和医院抢走了绝大部分的司印戎,只给他留下周末的一小部分。
不知道工作后对方还是不是这么忙,有没有周末。
他这样胡乱想着,又等了好一会,直到siri说七点的时候,旁边的房间才传来动静。
他听到卫生间的水声,没多久就听到脚步声。
虞恒清了清嗓子,想了半天开场白,最终也只能尴尬地说:“那个,我今天早上再摸撞到的地方,有点疼。”
片刻后,有脚步声走过来,他的头发被人拨动,司印戎查看片刻后说:“应该是软组织挫伤和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可以先冰敷镇痛并减少出血量,过24小时再热敷促进血液循环加速恢复。”
“不是头骨有事就行。”虞恒立刻说:“不用冰敷或者热敷,太麻烦了。”
主要是他自己看不到,冰敷或者热敷的材料都要麻烦别人准备,很不好。
当无数次需要麻烦一个自己认为不是很亲密的人时,才会发现开口请对方帮忙也会很难。
司印戎放下手,只说:“你昨天拍过ct,头骨没事。”
“哦。”
事情说完,司印戎似乎还待在房间里,虞恒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依旧站着不走,只感觉自己好像躺得要发霉,决定站起来走走。
但站起来走没多久,就又走出了新的问题。
有关肠道蠕动的问题。
他一路摸索着走到卫生间站在马桶前面,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开口问司印戎:“你家的卷纸……放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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