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世子妃太薄情》
宋婉很想将实情说出,但还是咬牙道:“闺名宋娴,世子可唤我娴儿。”
沈湛神情冷漠,伸手指了指门的方向,吐出两个字:“出去。”
宋婉心虚的以为他发觉她并非宋娴,要让她回宋府去。
她眸光微动,深吸一口气,忽然抄起一旁的铜鎏金嵌宝烛台,用尖锐的那一头抵住了沈湛的脖颈。
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宋婉想着左右没了活路,不如挟持这病弱世子,借他的权柄让父亲放了她与母亲。
全然没想到沈湛看上去清瘦,实则手掌心传来的触感却是肌肉紧绷,似乎积蓄着隐隐的爆发力。
她心中一惊,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干脆跨坐在他身上。
另一只手失了准头,他冷白的脖颈竟渗出一抹血色。
其实沈湛在她坐在自己腿上的刹那,就失去了思考能力。
头皮发麻,还有那种陌生的刺激感又来了。
就像她第一次抬眸看他时的那样。
他只觉得烦躁不安。
她身形纤瘦,这点力道和那烛台根本不足以挟制住他。
他明明可以推开她。
但他却鬼使神差的没有动。
其实他并非厌恶人触碰,而是自小体弱多病,王府的所有人都极为慎重的照料他,下人们唯恐因为他忽然发病而被迁怒,便对他谨慎恭敬,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
母亲早逝,父亲因为天然和儿子的疏离,与他的相处不多,并不热络。
久而久之,他便不习惯与人接触了。
然而此刻,这个女子,跨坐在他身上,她贴着他颈侧皮肤的手指还在抖。
这颤抖,像是羽毛撩在他心尖,让他呼吸一滞。
从未有人靠他这么近过。
这样大面积的、紧密地触碰他。
居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沈湛的脑子乱极了,狭长的双眼充满困惑和震颤。
片刻,沈湛喉结微微滚动,语气森冷,一字一顿道:“宋娴,回侧间去。”
宋婉即刻明白了过来,他不是要她回宋府……
她尴尬地从他身上下来,小心翼翼的退到了次间去。
新婚夜本要燃尽的烛火被吹灭了,眼前一片黑暗。
适应了黑暗后,宋婉隐约看见沈湛的轮廓动了动,在床榻上躺平。
她和衣而卧,脑海中思绪万千,浑身酸痛无力,那些混乱的想法,惶恐不安都只能压抑在心中。
在窗外泛起鱼肚白时,宋婉才疲惫的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很热,衣裙里出了汗,那汗珠子顺着皮肤滑过,像是某种虫子,宋婉悚然惊醒。
现下虽然是夏末,可还是暑气难消,她才发觉居室内居然没有放冰盆,连窗户都没开,她又何衣而眠,怪不得热呢。
宋婉环顾四周,大胆打量床榻上的世子,他闭着眼,侧脸瘦削,脸色依然有着病态的苍白,那锦被还盖在身上,竟一点也不怕热。
似乎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沈湛一双狭长的眼睛幽幽睁开。
婢女们听到动静鱼贯而入,为首的那个看也不看在一旁还穿着昨夜喜服的宋婉,往沈湛身边凑上前去,温柔道:“世子醒啦。”
窗外的日光很好,晃的沈湛有些睁不开眼,道:“太亮了。”
话音未落,就有婢女去将特制的窗牖放下,居室内陷入了黑暗,竟与黑夜无异。
跪着的婢女递上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温柔劝道:“世子,早晨的药还没喝。”
沈湛的脸色冷了下来,“我说了,不再喝药了。”
婢女继续劝道:“墨大夫说了,世子的药不能断,若是不喝,就得……啊!”
那一碗黑漆漆的药已泼在了为首的婢女脸上,即使隔着面巾,温热的药汁的烫意将婢女的脸顷刻间烫出一片红,浑着墨黑的药底子,尤为难堪。
婢女瑟瑟发抖,忍着痛跪在地上磕头,“世子莫动怒,世子恕罪……”
“呱噪。”沈湛道。
常生病卧床的人,就会避无可避地生出一些怪毛病。
沈湛喜静,平日里都不允许伺候的人发出一点声音,连不必要的言语都是不被允许的。
即便如此,还是有婢女硬着头皮道:“世子,若是不喝药,您就要用药油点穴,一天都不能懈怠。”
沈湛不喜人触碰,连接近他的人都要戴着面巾隐藏自己的气息,怎么可能允许那留着山羊胡的青衣医者的手在自己身上点穴呢。
所以这个办法一早就搁置了。
沈湛眼皮都没抬,伸着手让其他婢女服侍自己更衣,冷冷道:“那你去告诉他们,我不愿意。”
婢女知道,这话传过去的话是可以,只是免不了王爷大发雷霆,把气出在她们身上,认为她们伺候不了世子,重则杖毙,轻则被发卖到脏地方。
此时,罗汉塌边上红色绣着金线的绣鞋映入了婢女眼帘。
是啊,世子已经娶了那来冲喜的女子了,为何伺候世子的责任不推到她身上呢!
“还不快去?”沈湛道,紧跟着咳嗽了几声,“还是我说话不管用?”
婢女噤若寒蝉,世子身子骨孱弱,若是因为这个再动怒有个好歹,那她们只怕会得到比之前更残酷的惩罚。
她刚想说什么,就听那女子的声音传来,“世子,我伺候您上药吧,我在家里时也跟着府中郎中学了些皮毛,我母亲生病时,都是我伺候的。”
沈湛抬起眼,看向一旁仍穿着红嫁衣的少女。
她眼下有明显的乌青,昨日的残妆略微有些花了,像是油彩褪去,有一种颓废靡丽的美。
此刻正睁着一双眼睛瞧着他,毫不避讳,看起来倒是真诚得很,甚至还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他忽然想起昨夜她触及他脖颈的手,触感冰凉,滑腻。
沈湛淡淡看着她,“为什么?”
宋婉不知他问的是什么,便斟酌道:“能嫁进王府是妾的福气,妾嫁进来就是为了伺候世子的。”
沈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宋婉。昨夜还拿烛台对着他,现在却装的一副乖顺的模样。
沈湛郁郁的心情因为她的这番说辞忽而变得好了起来,戏谑道:“是吗?那你可知这药油擦拭时间也是要有对应的时辰?三更半夜搁两个时辰一次,你可起得来?”
宋婉垂眸,“能服侍世子,妾三生有幸。”
*
接近戌时,原本熙攘的码头上只剩零星几个商贩。
沈洵已到了约定好的那个码头,藏身于最近的茶楼等候。
“公子,小的誓死追随您左右,只是这开弓就没得回头箭了。”乔装的随从虽是佝偻着背,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这才寻到公子,您被沈湛暗害的仇就这么算了吗?就这么跟这宋姑娘走了,属下怕您会后悔。”
沈洵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自出生起到现在二十二年,便没有一刻随心过,
被自己的亲兄追杀的这半年来,见人,见世,见众生苦。
才知如此方能知己,知心,知天地。
这世间有比权柄更重要的东西。
既已出樊笼,又何必自投回去?
须臾,他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没有后顾之忧的,沈湛既非要这世子之位,给他就是。我实在不愿再回到那波云诡谲的算计中去。不说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随从一咬牙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公子,为了一个女子,值么?”
“我曾经也觉得不值。”沈洵答道,清冷而俊美的面容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沈洵眼前又浮现出他初次见宋婉的样子。
那时,他正在与一群如附蛆的杀手缠斗,她的马车就冲了过来。
那马儿像是受了惊吓,嘶鸣着狂奔。
车帘被掀起,露出一张瓷白的脸。
她看着他,一双眼眸犹如黑山白水,含着潮湿的柔雾。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面对这样的惊变时,会是如此镇定又淡漠的神色。
他的头脑像是变得完全空白,短暂的失神之后,马车中的女子突然跳出将他扑倒在地。
下一刻一支冷箭就破空而来。
沈洵握着手中的箭,当时箭簇擦过耳侧的感觉仍然清晰,冰冷,锋利。
就像宋婉一样。
他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宋婉,就喜欢她了,想要讨好她,独占她,将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捧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