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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吃了半个饼，小娘子她就彻底忍不住了，“相公，你……站着不累吗？”

马大壮摇摇头，又捏了一截腌长豆塞进嘴里，继续专注看着锦娘吃饭。

从刚才起，他就靠在那里，一点不落地看着锦娘揉面、烙饼、切咸菜。锦娘做饭利落，人也可爱得紧。

她皮肤白，再让锅里的热气一蒸，脸上就泛起粉意……

就像……

想不出来比喻，马大壮很快就不想了。

他心里只觉得娘子好看，想一直看——马大壮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行为有什么不对劲，也没注意到安锦已经害羞了半天。

安锦的问话，也不是真的关心他累不累。

相公的眼神太奇怪，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吃饭，脸上也露出莫名奇妙的微笑——不似以往那样明显带着鬼心眼，反而有点憨。

他想什么呢？

不会还在想吃的吧？

试探性地，安锦掰开饼，又夹了一筷子咸菜夹进去——黄瓜、豆角均匀铺开，她想了想，特意夹了一小块腌辣椒。

她故意慢慢地做这一切。

放下筷子，双手拿起饼，又闻了闻没味的饼，安锦假装满足地吸了吸鼻子。

酥脆金黄的饼皮，翠绿鲜红的小咸菜，怎么看都诱人。

安锦特意往旁边转了下身子，方便马大壮看的更清楚。

然后，缓慢地，她咬下了第一口。

“真好吃啊……”

咸菜大饼好吃？安锦说这话自己都不信，可她分明听见了那声明显到难以忽视的咽口水声。

？

安锦转头，看向马大壮。

马大壮的反应慢了一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口水声太响不好，他赶紧低头，若无其事地用食指扒拉手里的空咸菜碗。

……

所以，相公应该还是想吃东西。

他心虚什么啊？

安锦摸摸鼻子，决定不理他——马大壮刚才已经吃了安锦三倍的饭量，她怎么敢再给他。

……

吃了饭，安锦照常收拾厨房。

马大壮看她洗碗，也主动递上了手里那个捧了半天的咸菜碗。

“你要不去里屋歇着？”安锦又问。

相公一直这样盯着自己，怪不自在的。

“锦娘在这里，我……在这里。”马大壮想了一下，说得很慢。

安锦心软了，也就没再嫌他。

看相公这反应，应该是之前在山上待得太害怕了。他自己在山上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怕自己一个人待着也正常。

……

于是，马大壮像个尾巴似的跟在锦娘身后。

去院里关鸡笼子，他跟着；去柴房拿柴火，他也跟着；从中午醒来到现在，他一直巴巴跟在锦娘后面，不主动说话，但脸上的傻笑一直没消。

现在，安锦开始怀疑，相公可能不是怕一个人待着，他好像傻了？

不行不行，这怎么搞的。

安锦琢磨着开口，她看向马大壮：“你知道我是谁吗？”

“锦娘……”马大壮回答得很痛快。

“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马大壮啊。”马大壮脱口而出，“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你问这个干嘛？”

他说这话时，一脸地理所当然。

这……认人认得挺好的啊。

安锦觉得，自己问的方向应该是不太对。

想了想，她又转身去拿炕头的木匣。

从里面拿了两个铜钱出来，她又问：“那这个？”

“两个大子儿啊。”

马大壮看起来很正常。

安锦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谨慎。于是，她把掌心握着的碎银子又放回匣子里。

现在的马大壮，只是表情有点呆，但脑子分明是清楚的。他鬼心眼多，说不定为了拿银子对着自己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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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灯，安锦上炕睡觉，马大壮也直挺挺地躺在了旁边。

安锦看着房顶没闭眼。

她忍不住又开始琢磨，马大壮到底为什么躲山上去呢。要是他真的杀人放火犯事了，自己之后会不会被官府判一个包庇？

但自己是他的娘子，说自己不知道，官府肯定不信啊。

要不……问问呢？

安锦翻了个身，还是没开口。

马大壮以前最烦自己打听他在外面的事，她不想睡前再招一顿埋怨。

还有，要是真从马大壮嘴里问出点事，她到底帮是不帮呢？

说实话，之前马大壮不回来，她心里惦记。可现在，她又有点后悔了……

越想越烦，安锦觉得，还不如把马大壮送了官府省心——要真犯事了就去抵罪，要没犯事……马大壮他好了肯定又要去喝酒赌钱，烦死人了。

不行，明天得把藏银子的地方再换换。鸡窝里放点，狗窝里放点，这样相公就找不到了。

安锦抬头，拍拍枕头打算睡觉。

可……她却看到，旁边马大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被吓了一跳，安锦心里更憋火，“你瞪着眼睛不睡觉干嘛？”

“看你……”马大壮说的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睡觉！”安锦翻过身去，不想搭理他。

可她的心却平静不下来……果然，她又翻身过去，马大壮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睁着眼睛看自己。

“你看我干嘛！”

安锦恼了，从中午醒来就看看看，怎么还没看够。

她一骨碌坐起来，想发脾气又瞬间瘪了下去。

“算了算了，睡觉。”

躺下了，安锦却忍不住气自己，怎么就不敢和马大壮吵一架呢。

明明他失踪那几个月，自己心里嚼了好几遍，想着他回来一定要和他吵赢一架……

安锦把被子拉到脸上。

“锦娘……我想，”马大壮突然开口：“我想抱抱你。”

说着，不等安锦反应，他就伸手拉开了安锦的被子。

安锦大惊，赶忙抱着被子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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