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淙吸进去的那一口气瞬间被咳出来，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哥们，”那个男生确认了一遍自己的项圈，“你要是有的话，还用得着问我吗？”

他说的莫名有道理，关淙也意识到自己想了一个很蠢的问题。都怪第一个提问的人，要不是他问他二舅叫什么，关淙也不至于被带偏，开始试探哪些算是有效问题。

接下来，那个男生指定了蓝愿一进行提问：“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这也行吗？”

蓝愿一询问主持人，希望驳回这个离谱的问题。

她不可能猜对，颜色有那么多种，光是蓝色就有什么克莱因蓝啊，卡布里蓝啊……这个问题猜对的概率微乎其微。甚至想通过观察对方获取信息也做不到，因为那个男生的衣着是系统给的一套死神披风，又不是他自己搭配的。

“五、四、三、二、一。超时未回答，灭一盏灯。”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蓝愿一颈上的项圈“嘀”的一声，一盏小灯熄灭。

“现在轮到我指定人了对吧？”她怒气冲冲地指着刚刚提问的男生，“我问你，我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问题重复，视为无效。请你重新提问。”主持人在她快意的眼神中，驳回了问题。

“这就算是重复了？一个是食物，一个是颜色……那我换个问题，我最讨厌的食物是什么？”

“问题重复，视为无效。请你重新提问。”

“哈？！”

蓝愿一攥紧了拳头。

这个主持人究竟是依照什么判定重复的，是“隐私”、“喜恶”、“句式”，还是其他的？

她略一思索，提问道：“兔子的粪便入药后，名字是什么？”

“兔子？粪便？入药？”

对面的男生终于和她一样抓狂。

他沉默的十秒钟里，蓝愿一大笑不止。

现在他俩各自都只有一盏灯亮着，并且，是他们彼此熄灭了对方一盏灯。

局面到这里已经很清晰了，由他们来一决胜负是最快的方式，甚至有可能只需要十秒，蓝愿一的脖子就会炸掉。

“嗯……”男生绞尽脑汁地思考，最终提问道：“米其林的轮胎小人叫什么名字？”

这个知识应该相当冷了，他也是无意间看到有人科普说的。

一秒，两秒，在突然的沉默中，顾知唯的队伍有些慌乱。谁会去关心别人商标上的卡通小人叫什么名字，那个白色轮胎人大家都见过，可现在居然说它还有名字？

“Bibendum。”

蓝愿一扬起唇角，“好巧啊，我刷到过一个关于它的科普视频。提到它的视频应该不止一个，我看的那个视频播放量就有一百万，你哪儿来的自信敢提出这个问题？”

“轮到我了！”

像这样的问答比赛，蓝愿一并不认为“生僻”知识是最好的选择，既然她能通过某种渠道得知，难保对手不会。

所以她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我昨天的晚饭是什么？”

“这、这肯定不算数！”男生高声说道。

迎着他的目光，主持人敲了敲手腕，“十、九、八……”

幸灾乐祸地盯着他，蓝愿一听见倒计时越来越近，“砰”！眼前血红炸开，她惊叫出声的瞬间，一只手挡住她的双眼。

惨叫声中，白裙顾知唯轻声道：“别怕。”

她嗅到浓烈的血液味道，视野只能向下看着青色的旗袍裙摆，一双黑色长袖的手取下她的项圈，蓝愿一就这样被两个顾知唯推着走下擂台。

胜利的喜悦被血气冲淡，蓝愿一后知后觉，刚才，有一个人因为输给她而被项圈炸死，她算是帮凶。

这种情绪说不上是愧疚自责，她想，大概是兔死狐悲的伤感，也许有一天她也会输掉游戏，以千奇百怪的死法结束自己的一生。

在路边的长椅上坐着，蓝愿一有些恍惚，问道：“游戏里经常会死人吗？尤其是让玩家之间相互伤害的那种……”

黑裙顾知唯脸上没什么表情，回答：“是这样。不过你不用担心，毕竟你——”

你醒来就会忘记。

“毕竟你是我的朋友。”

四人的下一个行动目的地是旋转木马。

那顶巨大的女巫帽子就矗立在前方，从帽檐垂下绳索，悬挂着几十根扫帚。万圣节乐园，木马改为了扫帚，符合气氛，但这要是坐上去，跨坐则体验人生不能言说之痛，侧坐则屁股两瓣自主分裂为四瓣。

这是白裙顾知唯事先勘察过的项目，她说要想通关很简单，游戏开始，女巫会骑着扫帚在中间穿梭，一边飘一边吟唱一段咒语。玩家只要记住她的每一个发音就行，女巫在谁身边停下，谁就必须跟着她吟唱，错一个音就死。

每一次游戏女巫的咒语都不同。

因为她没有细说死法，所以当林偌看见一个玩家两条腿被黑色的手攥住，沉沉往下拽，由于扫帚卡住身体，最终惨叫着被撕成了两半的时候，他遍体一寒。

女巫的身形十分高大，掩在暗紫色长袍中，下身是一团缥缈的雾气。她轻盈地操纵着扫帚，穿梭在一个又一个满面惊恐的玩家之间，用沙哑的音色吟唱。

她停在白裙顾知唯身侧。

咒语不长，记住不难，但白裙顾知唯在和她一同吟唱时，却发现她领口有一枚鲜红的胸针。

形状是一朵蔷薇花，颜色红得能滴下血来。它舒展着三片金色的叶子，到目前为止，正好死了三个玩家。茎干上还有一处空缺，这就代表着女巫需要再填上一枚金叶子。

在白裙顾知唯的观察中，她每场都会杀至少四个玩家，毕竟一场游戏就有将近百人，总有人惊慌之中唱错。

游戏规则透明，游戏难度简单，死亡率也不高，这就是她选择这个项目的原因。如今看来，似乎这个游戏有些隐形的规则……比如每场游戏女巫必须要杀四个及以上的玩家。

思索间，她已经跟着唱了十秒咒语。

可是女巫依旧紧挨着她，没有要换个目标的意思。白裙顾知唯一边唱，一边疑惑地看向她，女巫的大半张脸都隐在帽檐下，只露出黑色的嘴唇。

女巫在笑。

她的嘴角裂开，笑容扭曲，忽然加快了吟唱速度，想借此让白裙顾知唯出错。七彩的灯光在闪烁，无数扫帚漂浮，两人面对着面，仿佛舞台上深情对唱的两位歌手。

这女巫怎么和她较上劲了？

她越唱越快，白裙顾知唯跟着变快，竟然一个音也没错，于是女巫开始跳着唱，结果她也能跟上！

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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