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女装大佬》
崔妙璩出了宫,直奔城郊邙山而去。
邙山坐北朝南,背山面河。山是秦岭,水是黄河,所谓“神龙筑穴”之地。此处陵墓众多,埋葬了历任大齐帝后。京中显赫之家亦趋之若鹜,争相将逝者长眠于此。
大齐帝陵下方的河谷,是她阿娘的埋骨地。
马车驶于绿意葱茏的小径中,极目可见,尽是松柏坟茔,万古千秋。
尽头无路,崔妙璩下了马车,春见与不行分别捧着拜祭用的香烛纸钱,诸般祭品,预备步行抵达。
顺娘没有下车。
崔妙璩假意邀请:“顺娘不一道去?”
顺娘难掩不豫。
非节非年的,却行祭拜,也不怕野地里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顺娘上了年纪,尤其忌讳。便借口近来腰膝酸软,行不得山路,推脱不去。
正中崔妙璩下怀。
遂安排她留于车中休息,与车夫互相照应,自己则与春见不行二人前往墓地。
在阿娘墓前化了纸钱纸马,燃了香烛。崔妙璩按照计划,当着不行面说完那些话。又蹲了片刻,方撑着略微发酸的膝盖起身。
她环顾四周,见不远处还有座孤坟大墓,似有翻新之象,明知故问道:“那是谁家之墓?”
春见也不知。
倒是不行远远一眼,回道:“似是先皇后之墓。”
“先皇后?”
崔妙璩故作惊讶,“为何先皇后不葬于皇陵,却在此处?”
不行迟疑片刻,想着到底是自家主母,亦是郎君放在心中多年的人。何况今日是意外至此,想来不至影响计划,当即答道:“先皇后早逝,原葬于西都。当今登基后,起墓移骸骨于上洛。而为当今修建的永陵至今未能完工,是以先择一处入土为安。来日当今龙驭,再行合葬。”
崔妙璩默然无语。
皇帝老儿就是会整人。人家好端端葬下,将骸骨起出不说,山长水远运过来,又不能入陵,只能随意寻个地方安置。
至于他日合葬……
说到底先皇后不过是追封之号,一国之母的荣光,她实则一日都未享受过。如今太微宫里头那位才是名正言顺的。
她可从未听说过有一帝两后合葬之事。
想来不过一句敷衍之言。
用以安抚太子,及天下文人的悠悠之口。
末了末了,广孝帝终究食言。
先皇后未能葬入永陵。
——他自己亦是。
崔妙璩遥望漫山青翠,远岫于春烟薄雾中明灭隐现。心里头盘算着,再过些时日,便会有人向广孝帝告密,道太子对皇父啧有怨言。又畏于储位不稳,遂在母亲坟前埋下压胜之物,意图咒杀皇父、王皇后,及他最大的对手,渔阳王萧帒。
广孝帝雷霆震怒。
夙夜令人前往此处孤坟,掘地三尺。果真找到那厌咒之物。
刻有几人生辰八字的桐木小人。
于是流血数日,哀嚎遍野。
——按照时间推测,想必那桐木小人,此刻应该已买入孤坟之下。
前几日清明,太子于此祭奠之日行术,召告母亲请愿咒杀,如此推断合情合理。
她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宣之于口,
“既是先皇后之墓,她与我阿娘也算做了邻居,不知是否方便过去为她祭奠一二。叨扰一番,请她多看顾我阿娘。”
春见瞪大眼睛:“这恐怕不合礼仪。”
不行也连连称是。
一贯沉稳清正之人,此刻也带三分焦灼。
大有若她执意如此,他便会拼命阻拦之意。
崔妙璩心念电转,前世今生那些支离破碎的线索如今终于可以拼接完整,浮出水面——
嘴角浮起浅淡微笑。
无怪前世他入京以后,广孝帝费尽心机方成的掎角之势却遭悍然破坏。文臣武将屠戮过半,太子及王皇后,皆元气大伤、损失惨重。
否则之后的西京之围,皇室不至如此窘迫。
为官之人,走一步看三步。前车之鉴再多再惨烈,都抵不上利在千秋的赌/徒诱惑。纵然心知当今心思颇深,又生性多疑,宁可冒着杀头族诛风险,也要提前为自己、为家族,预定一份从龙之功。
朝堂之上,泰半名臣各自早早分营。
也尽数折于这场巫蛊之祸。
以致强敌窥境,广孝帝环视朝野,竟无几个可用之人。
萧齐皇室行到陌路,尽失民心。倘无西羌作乱,也会有其他宿敌顶上,总归会陷入内忧外困。
届时,只能求助于各地驻军。
宋俭与萧逸再以勤王之名进京解困,天经地义!
萧室内斗,他自可坐收渔利,问鼎天下!
崔妙璩很高兴。
原来如此之早,他就已经布局好一切,暗箭弦上,只待发出——
自己这一遭总算没有压错宝。只待她能再将那只无形之手擒出,扫清障碍,或可功德圆满。
她转头看向青石碑上,阿娘的名讳。
心中默然:待到那日,必得烧于阿娘,告慰在天之灵。
……
祭扫罢,眼见天色转暗,又怕顺娘等得太久生疑,她当即宣布打道回府。
三人沿小径又回到道旁。马车停在原地,却不见车夫身影。
莫非去小解了?
春见疑惑地唤了车夫名字,又去叫顺娘,却都无人应答。
风过长草,飒飒有声。天色昏暝,影影幢幢中,似乎藏了许多双阴鸷的眼,如野狼盯着猎物般,死死盯着他们。
风中传来隐约的血腥气。
不行骤然止步,单手挡将崔妙璩挡于身后,横剑胸/前,十二万分警惕:“夫人当心。恐有埋伏。”
话音刚落,只见两侧草丛中倏忽掠出十数个玄衣身影。
皆蒙面持刀,刃光锋锐,直冲他们而来!
崔妙璩二人不察有此巨变,慌乱之中吓得腿脚发软。下意识便钻进一旁的蓬草中。
不行已于其中几人缠斗一处。刀光剑影中,见她二人仓皇躲避,几次刀锋划过头顶,心下一急,露出破绽,只听得“嗤——”一声,已是胳膊中伤,血珠横飞——
血珠甚至溅到崔妙璩躲藏的草叶中。微微滑落。
她又怕又痛,担心不行的伤势,吓得尖叫:“不行——”
不行受伤,且战且退。耳听主母锐声呼唤,心下更是焦灼万分。
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招招皆是死手,显是非取他性命不可!
他若死了,谁能保护夫人?!
不行硬撑着,挥刀成影,将对方所有可进攻之处都格挡在外。且战且怒声威胁:“宵小看清!此为宋俭宋使君之夫人,今日出门,使君知晓,且已在迎接夫人的路上。尔等若不想白白送死,速速离开。否则,今日便是尔等送命之日!”
为首之人与其激战正酣,闻言捏着嗓子阴恻恻道:“抓的就是宋俭夫人!将死之人,留着你这张嘴,去地府同阎王放狠话罢!”
说罢刀风更紧,直冲他命门而去!
崔妙璩仓皇之中听见对方如此言语,见不行身上又添几道伤,性命怠危。心下不忍,当即捏紧拳头,朗声开口。
“慢着——”
刀锋竟真的停下。
黑衣人首领一刀震落不行手中武器,手腕飞血。他一举拳,手下骤停。
不行瞠目唤她:“夫人,不可!”
十数道森然目光中,崔妙璩自蓬草中颤颤巍巍爬出,鼻尖尽是不行身上漫出的血腥气。她面色惨白,却容色坚定。
“不行,不许阻挠。”
而后转向一双狼眼死死盯着自己的黑衣人首领。
“你们要的是我,放了他俩。”
一柄金簪抵住纤细白皙的喉咙,她神情决绝。
“如若不然,就带走我的尸身罢!”
……
马车于邙山群野间颠簸飞奔。
崔妙璩被重重扔进车厢,筋断骨折般剧痛无比。更令她心底发寒的,却是见到车中另外那个、先前久唤不应的人。
顺娘怒目蜷缩于角落,血迹半干,显是已死去多时。
崔妙璩惊极失笑。
先前还与宋俭多次商议,究竟该如何不准痕迹地处理了顺娘,以绝后患。
却未成想,是如此方式。
如此惨烈。
崔妙璩如堕地狱,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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