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风》
第148章 威压东云(下)
金光遁过邪马台刚刚设下的祭坛。
数以万计的神社神官丶巫女,根本看不清刑天鲤的动作,也根本来不及遁逃。
十八尊天仙鬼帅,一百零八尊地仙鬼将齐齐长啸,他们追不上刑天鲤,就架起阴风邪云,带着滔天的磷火,闯到了祭坛前。
大力鬼王法催动,一尊尊身高数丈丶十几丈,通体钢筋铁骨,面容狞非常,身披大秦重甲,手持长戈重戟的恶鬼齐声大喝,万鬼大阵发动,漫天阴风流淌,宛如一块块铁板凌空乱飞,就好似打苍蝇拍子拍苍蝇,大片大片的神官丶巫女被生生绞成粉碎。
这些蓬莱神社的神官丶巫女,修行邪马台传承的邪法,神魂比寻常人强大许多。
这些鬼帅丶鬼将深深一吸,大片阴魂发出凄厉的哭喊声,被他们瞬间分食殆尽。
数以万计的神官丶巫女,或多或少,都驾驭了三五个秦甲凶鬼。此刻这些神官丶巫女被击杀,被他们掌控的,总数近百万的秦甲凶鬼齐齐得了解脱,他们手持各色兵器,在空中结成军阵,向这些鬼帅丶鬼将呐喊行礼,然后自行跟在了他们身后。
庞大的军阵浩浩荡荡,荡起漫天阴气,掠过空无人迹的黑龙城,顷刻间就杀到了黑龙台前。
'轰'!
巨响声中,几个脾气暴躁的鬼帅兵器一挥,黑龙台高耸的城墙就被轰得支离破碎。
商立木放出的气机和庞大的凶鬼军阵撞击,不断爆发出一团团雷鸣声,好似有千万战鼓被力士锤响,震得半个黑龙城都在微微的摇晃。
刑天鲤已经硬顶着商鞅立木的威能,闯到了朝议大殿前。
大殿门口,横七竖八倒下了无数的尸体,有东云人的,也有艾美联邦战土的,更有朱明精锐的。一些朱明精锐被商鞅立木的伟力轰击,没有当场死亡,肢体撕裂的他们正蜷缩在地上嘶声哭喊,其状惨不忍睹。
刑天鲤踏着地面淋漓的鲜血,一步一步走进了朝议大殿,
商鞅立木发出夺目的光芒,那苍劲有力的声音越发响亮。
刑天鲤身上紫绶道衣放出片片紫气,挡住了商鞅立木进发的威势。面对商鞅立木宛如洪潮的冲刷,一片片紫气不断从紫绶道衣上涌出,就迅速被冲得支离破碎。
紫绶道衣无风自动,一片衣角极凄婉的缠住了通天妙竹。
刑天鲤莫名有一种感觉,自己好似一个渣男父亲,亲手抚养了一对儿李生龙凤胎,结果自己只对那外向奔放的儿子格外的青睐,对那低调温婉的女儿,似乎有点忽视了啊?
乾咳一声,刑天鲤将藏在心脏小鼎内,原本准备留待后用的那一缕功德之力,忙不迭的注入了紫绶道衣。于是,紫绶道衣通体金光隐隐,也一如通天妙竹,开始了本质蜕变。
感受到紫绶道衣传来的欢喜雀跃之情,刑天鲤轻咳了一声,举起了手上通天妙竹,沉吟片刻,他看看商鞅立木,幽幽叹了一口气:「终是历史课本上学过的,于情于理,都伤你不得。所谓神物有灵,贫道来找东云皇室,清算一下杀父之仇。」
「您,让一让?」刑天鲤很认真的朝着商鞅立木打了个稽首。
商立木纹丝不动,无数字迹在青灰色的木桩子上不断浮现,涌动,磅礴的气机凝成了一柄透明的秦剑,带着刺耳的撕裂声朝着刑天鲤斩了下来。
刑天鲤轻叹了一声,紫绶道衣一卷,大片紫气升腾,化为一顶华盖,稳稳的托住了这柄力道千钧,蕴藏了无穷王道威煞的剑影。
「您,应该护持的是大秦,可不该是胡亥那个败家子背叛神州,建立的东云伪朝啊!」刑天鲤一边抵挡商立木的攻击,一边好声好气的商量着:「您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我知道,您是有灵之物,您不觉得,被一群身高不过四尺的矮冬瓜掌控,对您也是一种侮辱麽?」
在刑天鲤面前纵腾飞旋,不断斩击的剑影骤然一滞。
刑天鲤微微一笑。
赢蛰脸色骤变一变,他狠狠心,咬破舌尖,一口血喷了老远,混着一声咒语喷在了商鞅立木上:「宝贝,休要误朕。」
商立木一声轰鸣,木桩子上华光升腾,不仅仅有秦剑剑影,更有锁丶铁链丶断头斧铖等刑具虚影不断凝聚。一股股王道刑罚禁之力喷薄而起,一点点的向刑天鲤笼罩了过来。
刑天鲤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手中通天妙竹一晃,百万条极细的剑芒绕着身躯一阵盘旋,将不断逼近的刑具虚影纷纷斩碎。他厉声喝道:「您若是再不听人话,就休要怪后世小子无礼,对您不客气了。」
刑天鲤一声长啸,漫天剑光骤然凝聚。
《无量剑经》威力宏大,剑光分化百万,刑天鲤如今之力,也只能同时挥出百万剑芒,却无法做到将百万剑芒重新归一,以一剑驾驭百万剑威能。
但是《无量剑经》恢弘玄妙,自然也考虑到了修行者修为不够的现实。
百万剑光四下一分,太极化两仪,两仪分四相,四相再八卦——-」」-从中逐渐衍化出地水火风丶山川河岳诸般异象,刑天鲤硬生生以一人之力,以百万道剑光,
布下了一座剑气升腾
丶玄奥无穷的剑阵。
剑阵,剑阵,剑阵!
剑阵运转,剑光呼应,剑阵成型的一瞬间,刑天鲤挥出的百万剑芒,每一道剑芒的威力就藉助剑阵之力,硬生生提升了三倍有馀!
如此剑阵!
如此剑道!
饶是这些剑光是刑天鲤自己挥出,饶是这座剑阵完全由他一人组成,面对威能突然暴涨的剑阵,刑天鲤也只觉遍体生寒,一缕缕剑芒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绕体盘旋,几乎将他满头长发都给剃了下来。
剑意涌动中,刑天鲤的五脏六腑丶骨骼经络,乃至浑身血液,都被一股浓烈无匹的剑意侵染。他的整个身躯,他的每一根汗毛,他的每一缕头发,他的每一片肌肉丶每一节筋骨丶每一滴血液,全都喷涌出无量剑韵。
他的五脏,更是喷出森森剑光,好似五个巨大的深渊,内部储存了无量剑器,正歇斯底里的向外喷射出磅礴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剑道洪流。
「嗡!
剑阵裹住了商鞅立木。
赢蛰强行催吐精血,附着在商鞅立木上的那一点精血烙印,被刑天鲤无铸剑意硬生生摧毁。赢蛰一口老血吐出,「呱』的一声瘫坐在地上,面皮惨白,动弹不得。
商鞅立木光洁的表面,『』声不绝,剑芒没有真个落下,剑意已经摧残得木桩子密布划痕,好似被百万个调皮的小孩子,拎着刮胡刀,在他身上胡乱的切割了一轮又一轮。
商立木那苍劲有力的诵读声戛然而止。
下一刻,商立木微微震荡,黑龙台的宫墙上,被几尊鬼师摧崩,已经塌大半的宫门城楼顶部,一阵身穿大黑色暗金龙纹王袍,头戴高冠,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柄顾长无比,足足有六尺长短秦剑的魁伟青年,突兀的显出身形。
青年身形魁梧,面目俊伟,其鼻梁高耸,眼眶微陷,双眸蓝光森森,开合之间,他身周数亩方圆,都有低沉的海潮声绵绵而生。
水雾升腾中,青年身后一条煞气毕露,通体涌动着浓烈金戈杀伐之意的黑龙腾空而起。黑龙吐息,朝着商立木发出了一声极其高亢的震天龙吟。
商鞅立木一声轰鸣,腾空而起,化为一道毫光掠空飞遁,直接飞到了那黑袍青年面前。青年右手一抓,就将缩小到大小的商鞅立木纳入手中。
青年背着手,遥遥看着刑天鲤。
刑天鲤转过身,身边剑阵缓缓旋转,剑芒闪烁中,半个东云朝议大殿被生生卷成粉。
他看着那黑衣青年,冷声道:「古三家?」
黑衣青年微微一笑:「大秦,甲子行走,赢武。你叫?」
赢武身后,水雾升腾中翻卷不休的黑龙突然睁大眼晴,两颗血色龙眸凶光涌动,朝着刑天鲤狠狠的瞪了一眼。
刑天鲤体内,五行巫血微微一热。
剑鸣铿锵,无边锐气涌动,一抹长达千丈的剑影横空,朝着虚空一斩。赢武闷哼一声,鼻头两缕细细的鲜血流了下来,他身后雾气中,面容拧凶恶的黑龙浑身一僵,一声悲鸣,一头扎入了水汽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嘿,你小子,居然看不透你的来路?」赢武朝着刑天鲤指了指:「商公遗物,不容外人糟践。你居然胆敢损毁商公遗宝,固然是胡亥的孙儿辈无能,也是你的罪过。」
「你先拾了这群废物,你损伤商公遗宝的帐,咱们慢慢算。」
赢武怪笑一声,又朝着大殿中瘫坐在地的赢蛰指了指,伴随着滚滚水波声,
一架由两条生角黑色大蟒拖拽的车驾从高空降落,车驾上矗立的数十尊身披秦甲,手持长戈的魁伟甲士齐声唱喏,赢武大步踏上车驾,大车一旋,就伴随着两条大蟒的尖锐嘶吼直冲高空。
几缕黑色云气凭空而生,伴随着低沉的雷鸣声,卷着车驾一溜烟的直奔北面,呼吸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一缕黑色云气滞留在黑龙台上方,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狂雷落下,将剩下的半座朝议大殿轰得支离破碎,闪烁的电火花在地面一阵流窜,硬生生在坚硬的金砖上烙印除了「废物」两个硕大的小篆。
赢蛰丶赢蛾,还有在场的众多东云皇族,北河丶南山两家的家主和一众族老等,看到「废物」两个大字,不由得齐齐吐了一口血,声嘶力竭的怒骂起来。
这是来自古三家大秦嫡系族人,对秦二世胡亥这一支族人的评价。
或许正因为赢武的特殊身份,赢蛰等人,更是无法接受这个评语。
只是,赢武已经跑得远了,任凭赢蛰等人如何的无能狂怒,他们也只能在这里嘶声怒骂,却无法伤损赢武一丝半毫。
刑天鲤一步一步走进了朝议大殿废墟。
他踏过了那两个硕大的,还有着细细电芒闪烁的『废物』字样。
他还特意在这两个大字上停了停脚步,故意让赢蛰等在场的东云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被逼得再次「欣赏』了一番那硕大的「废物」二字。
「这个赢武,不是很客气。」刑天鲤微笑向赢蛰等人拱了拱手:「不过呢他对诸位的评价,我还是赞同的。,看看这一场战争,真是乱七八糟。」
「你们这群废物,既然有了艾美联邦的军事援助,怎麽将这一场必胜的大仗,打成这个模样的?
」
赢蛰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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