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乙女游戏里驯养一只阴湿恶犬》
听到不该听的声音,颜岁岁一怔,立马掐断了符咒的连结。
她开始庆幸符咒传的只是声音而不是画面,不然这和当众放PPT却手滑点开限制级电影有什么区别?
太尴尬了。
这种程度的社死她暂且还不能接受。
而围坐一桌的众人也皆是神色各异一言难尽,尤其叶彦,听过后更是连耳朵都快烫熟了。
她有罪她有罪……
不过好在努力没白费,获取的信息量巨大,证实了她不少猜想,也让谜底逐渐显露——这城主早非城主,这夫人则深不可测,他二人间的关系更是畸形扭曲,而真正的顾清淮也跟着愈发模糊了起来。
传闻果然不可尽信,真相还是要靠自己去探索。
颜岁岁不由将视线重心转向虞砚泽。
他心事重重,从头到尾都在沉默也失了往日的轻佻,眼底徒留一片无底深渊,透着怅然若失之意。
方才的对白结合今晚宴会所发生的事,颜岁岁猜测他大抵是在陷于过去,也大抵和顾清淮——不,准确来说是和白允存脱不了干系。
每个人总有难言的过去,想要逃避却偏又出现。
颜岁岁想说些什么问询,虞砚泽却在这时先一步开口:“师姐,你还记得我同你讲过的‘魅’吗?”
没等颜岁岁回应他便兀自继续道:“白允存是魅,我也是,我们之间的确是旧识,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我都快忘了,他变成如今这样或许真和我脱不了干系……”
不算意料之外的真相,颜岁岁早有猜测,毕竟这是属于虞砚泽的篇章,那么所接触的人与事物基本都会与他有关。
他将过去娓娓道来。
遇见白允存是在一个夜晚,他浑身是伤,正被人追杀。
虞砚泽本想袖手旁观,却发现他是同族之人,于是便出手相助救下了白允存,他施动“魇术”让那些人陷于梦境,白允存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看着苍白脆弱的他,虞砚泽忍不住上前搭话:“怎么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你不会魇术吗?”
白允存捂着伤口低下头不敢看他,良久才别扭道:“还不熟练……”
虞砚泽见他年纪尚轻,于是略感诧异:“你的长辈呢?父母呢?没人教你吗?”
白允存沉默了,眼底只剩一片黯然,他孤独无助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兽。
虞砚泽一怔,顿时有些于心不忍,猜想应是触及到他伤心事了,便没再追问,而是道:“你若信得过我,以后我可以教你。”
白允存抬起了头,他虽仍未说话,可眼眸却闪烁起来,像是看到某种希望。
虞砚泽轻叹一声,向前走去:“走吧,我先带你去疗伤。”
“嗯……谢谢!”白允存赶忙动身紧跟起虞砚泽,他步履踉跄却不敢停歇一刻,如抓住风筝线一般,生怕一个松懈风筝便会随风离去。
之后的日子皆是相伴,虞砚泽教会了白允存很多,而白允存也愈发依赖起虞砚泽。
虞砚泽觉得这样发展下去只会过犹不及,于是常告诉白允存他们皆是独立的个体,很多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可白允存却充耳不闻,反还得寸进尺,甚至有意无意间提起分化之事。
他窥伺着、欲壑难填,期待着虞砚泽有一天能分化,等那个时候自己便跟着分化为和他相反的性别。
虞砚泽无奈,只能选择和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二人不温不火,直至这份平静在某日被打破。
虞砚泽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人,坚韧勇敢一往无前,他编织无数个梦和欲望想要将那人困住,可那人不仅不受干扰还能反过来戏弄他。
胜负心被挑起,他不甘示弱,便与她纠缠较量,只可惜次次输得落花流水。
他终于甘拜下风,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早就沾了瘾。
可她是那么优秀,早晚都会离开的。
少女撞破他的梦,与他立下约定。
“你是独一无二的。”
“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和样貌吧。”
她走了,只留下满地清梦。
他遥望着,突然便有了方向。
能教的基本都教过了,白允存早就有了自保能力,于是虞砚泽打算离开,他不想再织梦了,他只想去追寻他的梦。
白允存知晓后恐惧又愤怒,他无法接受别离,于是大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你打算抛弃我吗?又让我一个人吗?!”
虞砚泽耐心解释:“允存,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要抛弃你,我只是去做我想的事……”
“借口!借口!都是借口!你就是想抛弃我,之前疏远我也是早有预谋对吧,是谁?是谁?是谁吸引了你?”
“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只是我自己想这么做而已。允存,你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谁抛弃谁一说,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理解一下我好吗?”
白允存自嘲一笑:“理解?那谁来理解我?!虞砚泽!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说好了让我跟着你,你却不负责到底,到现在还要抛弃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虞砚泽无奈叹息:“没有,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都是独立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陪着你,而且离别又不代表着老死不相往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可白允存却置若罔闻,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一厢情愿的认为他要被抛弃了:“我改!我改!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算我求你,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
虞砚泽只觉得一阵压抑,但他仍试图相劝:“你不要这样,允存,你这么做只会让我很困扰。”
“你一定要离开吗?”
“是,我是自由的,你不该用这种方式绑架我。”
“好、好、好……”
“……”
白允存极端的固执己见让虞砚泽清晰明白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交流再多也全是徒劳。
于是他毫不留恋转身离开,可很快却听到利器划破肌肤的声音。
白允存在自残。
虞砚泽震惊之下赶忙阻拦:“白允存,你疯了吗?!”
白允存道:“是!我就是疯了!你要是敢走,我就继续!”
虞砚泽皱眉:“你简直不可理喻。”
白允存乞求道:“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想再孤独一人了。”
太窒息了,虞砚泽感觉有一只大手正扼紧他的喉咙死死不放,令他不能呼吸。
绝对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下去他早晚也会疯掉的。
他必须要离开。
所以虞砚泽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帮白允存处理起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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