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的进度很慢，大抵是因为材料和人力。若是之后找盛析理来合作，陆晞还需要一个锚杆。不然被人连锅端也是自找。好在她还有些许师姐师兄，又好在那位担任她导师的师兄最近空出些时间来，他问陆晞老师名下的一个专利。

老师还给她留了这个东西吗？

张奇英女士有很多专利，现如今较为赚钱的是一项和材料学院合作的支架。如果算上她自愿放弃的，大概张奇英女士的资产会很可观。其中最宝贵的应该是她的人脉，只是那些陆晞现在很难用得上。

师兄问她的，是老师闲来申请的一项仿生运动相关方面的专利。师兄想做机器运动产品，里面需要用到这项专利来调整轨迹。

陆晞说好，我回去看一看。

师兄还要说什么，陆晞摆弄着针管，“师兄，B-5实验室修好了吗？”

那头没再说话。

“我听说院里新进了一批仪器——”

“那批已经定好了。”

“师兄有一定份额的，对吧？”

“你回来再谈。”

那边电话挂断了。

陆晞把手插进兜。其实老师也留了人给她，只是不好一直麻烦人家。师兄在老师去世后升了职，于是占据了老师在学校里大半的人脉。这个师兄也算是老师比较放心的一个，于是老师临走前不仅帮陆晞运作了论文和培养，也耗费精力把师兄的职位落实。

只是那位师兄，好像不很喜欢陆晞。

于是陆晞也不去碰钉子。

仪器的话不过是说笑。

王-耀-华。

‘有什么研究上的问题也可以和师姐王耀华交流交流。’

‘圣浮里亚大学在神经上的造诣首屈一指，你的师姐王耀华也在那里进修。’

生命科学，基因测序。

“看到你我总是想到一个人，”老太曾经靠在沙发上，嚼着一块牛轧糖，“国内太看重资历，人脉，伦理，她太疯狂，于是总是也得不到她想要的。”

疯狂？

陆晞没有和这位学姐交流过，她有意减少自己的朋友，相交的人，想平淡而安稳地走完最后一段。

她总会平淡而安稳的。

“盛先生吗？”陆晞拨出一个电话，“不知最近有没有时间？我有一笔生意要和你谈。”

“不要忙着挂断电话，我敢保证，这笔生意，你一定会很感兴趣。”

她不喜欢变数，也不喜欢威胁。所以成为她威胁的，最好死掉。

“姐姐。”陆晞想起昨天晚上慕容清抱着小白狗的身影，那时她刚处理完一组数据，准备关灯睡觉。慕容清开门进来，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我告诉他，你最近食欲不振，失眠，暴躁。”慕容清歪着头，像是童话故事里披着皮的女巫。

“他相信我爱他。”

于是慕容清的身影化作长长的黑影，在门缝间溜走。那团黑影涌到前面去，那只狗始终没有声音。

她会拥有属于她的小白狗。

陆晞没再呆下去，她回了学校，继续她的实验。物质消耗得很快，结果却始终不稳定。陆晞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她需要端粒的反向变化，但是她无法操控。变量换了很多，控制因素排除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始终稳定操控，像她反复无常的情绪。

她没有表露，而是继续一遍又一遍地对比，排除，寻找变化的原因。师兄或许是为了晾一晾她，所以没有上门。陆晞还没有想好师兄可以做什么，她要把嵇昪引出来，男主能不能杀掉呢？四个男主，死掉一个也没什么吧？

但是嵇昪死掉，他的部下会不会为他报仇？作为他的遗物的条件？陆晞想起荣密为了劝阻她成为诱饵告知她的消息，十五兄弟是一帮亡命徒，在六十年前还尚有威名，后来借由运输业上岸，底色尚且没有完全洗净。后来奥维拉家族因z斗被灭门，不多时，十五兄弟的名声又在纳西州崛起。

刚开始他们行事还有规章，只是发展缓慢，前段时间他们开始沾染一些比较暴利的生意，犹如滚雪球一般壮大。十五兄弟行事越发没有底线，他们的消息来源和手下有很大一部分是青少年。

十五兄弟的首领，据说是个很冷酷血腥的人。

荣密想把陆晞保护到身边。

陆晞琢磨着十五兄弟的资料，又想起很久之前她收到那枚向日辉。她看着资料上十五兄弟行事风格大变的时间点，微妙地想到了那次谈话。

那次她没放在心上的，很奇怪的谈话。

“十五兄弟都是残忍之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前他们的首领还会约束他们，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尝到了甜头，越发恣意。他们内部的凝聚力是义气暴力和金钱。这样的组织在国外并不少，大多因为自身组织架构最后散架。十五兄弟能到如今的规模，一是因为它的底子，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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