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旧友太尖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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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两年前刚搬新居,李家姐妹收拾屋子忙碌了一天,又饿又渴,两人挑中这家面店吃了搬家后的第一顿饭。
食材新鲜味道极好,店家热情亲切,新开的小店为了留住熟客,还额外赠送一笼蒸饺。
李曦纯对小面店印象极好,经常来吃,可那时的她病情不及现在稳定,复发时无法控制暴食等应激行为。
第一次在店里出现抽纸举动,是因为她的女装店被客人刁难了,顾客到相关部门投诉某款裙子不符质检标准,要求巨额赔偿。
李曦纯为此事焦头烂额,她出售的是错版尾货,通常会在详情页标注说明,恰逢活动大促,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忘记上传服装质检报告,顾客利用这个漏洞讹诈她。
那段日子她又忙又慌,不仅要配合相关部门的检查,还要联系供应档口、厂家重新上传服装材质合格证明,与客户协商沟通,生怕苦苦经营的小网店落下坏口碑,每天提心吊胆。
事件最终得以解决,但积攒的压力倾泻,她在小面店出现无意识暴食。
吃了三大碗面,两笼蒸饺一份炒米粉,还喝了好几瓶冻饮料,那时李曦纯和店老板夫妇并不熟络,夫妻俩诧异李曦纯胡塞狂吃的架势,却不好出声制止。
直到她吃得恶心干呕,两人再也忍不住上前阻止。
老板娘抽出纸巾给她擦嘴,那抽纸的咔嚓声像猝然绷断的神经,猛地在脑中炸开,她顶着胃胀的痛苦不停抽取纸张。
一张又一张,等到李曦纯回过神,白花花的餐纸已铺满桌。
下午三点多,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李曦纯双手颤抖,不敢去看老板夫妇震惊的眼神,未等二人出声,丢下两百块现金匆匆跑了。
如今突如其来的指责像劈开宁静夜空的一道响雷,尖锐刺耳,思绪被打断,李曦纯面上烧得火辣。
“这些纸巾能值多少钱,要是再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客人,老板还做不做生意了?”
唾责声在店里响起,惹来其它客人或探究或唾夷的目光,李曦纯无地自容,被她塞进里兜的纸成了紧锢她脉搏的粗绳,勒得生痛。
心底慌惶,她缩着肩膀,头埋得极低,正要离开,偏这时王煦初走到她跟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曦纯只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咬紧唇什么话也没说,手忙脚乱拉起小推车走了。
身后仍不断传来那位客人的声音,“不止一次了,光是我见过的都有十几回,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一包纸巾才多少钱,要是我闺女像她那样图小便宜,我都嫌丢脸……”
小推车的轮子哐哐作响,李曦纯来到小公园。
跳广场舞的街坊们还没散场,她坐在角落的石凳上,口袋里的纸巾已揉成乱糟糟的一团,她指尖紧捏,一点一点撕扯成碎。
脑子像混杂的线轴,抽不出头尾,她无比难堪,胸膛窒闷如堵了棉花,怨自己控制不住抽纸的冲动。
她该骂!
“李曦纯。”王煦初追了过来,终于找到人,喘着气走上前来。
始料不及王煦初会跟来,李曦纯狼狈羞窘,没抬头也没应声,本想装作听不见,可滚烫发红的耳根出卖了她。
二十八岁的人,一事无成还被人当面骂贪图小便宜,简直是废物界中的翘楚,失败圈里的前茅。
如此不光彩,她都要夸自己未来可期了。
“走那么快?”王煦初坐在她身旁。
自然是得不到回应,李曦纯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手仍揣在口袋里,一下又一下地撕着兜里的纸。
王煦初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见她不作声,也静默下来。
刚才店里的动静引来在厨房忙碌的老板娘,问清事由后反帮李曦纯说话,“抽几张纸算什么,那囡仔每回吃完都多付两块钱,别说几张纸了,她整包拿走我也不亏啊。”
“她弟啊,你姐不是故意的。”
老板娘特意跟他解释,“她在我这儿光顾两年了,早跟我提过自己有这毛病,控制不住的,一听这抽纸声就停不下来,现在好多了,偶尔抽几张而已,你别嫌她。”
他不嫌,只是奇怪李曦纯以前并没有这毛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形成?
工作后?还是从附四中退学以后?
心陡然下沉。
“今晚还熬中药吗?”
口袋里的动作一顿,李曦纯以为王煦初会追问。
可并没有,夜凉风静,哪怕李曦纯不作声,王煦初仍若无其事般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给你做的雪媚娘吃了吗,味道怎么样,是香芋馅的,我记得以前你最爱吃这个口味。”
“雪花酥我放了夏威夷果和开心果,尝出来了吗?”
“我用的全是新鲜果仁,一颗一颗剥的,看我的手,这里都划伤了。”
“你买的东西真多,快递都装一车了。”
“那是客户的退件!”
忍无可忍他的废话,李曦纯没好气瞪他。
“这样啊。”终于有回应,王煦初暗松了一口气,“最近网店的生意怎么样?”
“和王老板的店一样,天冷了,生意不好,早点关店节约电费。”
王老板被逗笑。
跳广场舞的街坊们散场了,李曦纯静静看着几位阿姨收拾场地,藏在口袋里的手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
满衣兜的碎纸。
想不明白王煦初为何还跟过来,不嫌丢脸吗?还是想看她笑话?
但转念一想,这些都不可能。
王煦初不是这样的人。
当年的退学确实匆忙,但两人一年半的相处并非虚假,更何况学业沉重的高中时期,王煦初是待在她身边时间最长的人。
她始终把他放在好朋友的位置。
“王煦初。”
“嗯?”
“你说中药苦,还是咖啡苦?”
莫名其妙的问题没头没脑,王煦初缄默了数秒,“大概,一分的苦和十分的苦,并无多大差别。”
是这样吗,李曦纯垂眸,听着他又道,“我能接受苦,但不能接受臭。”
还真是,咖啡苦但香,中药是又苦又臭,呛鼻难闻得很。
“你把手伸出来。”
“?”虽疑惑,王煦初还是乖乖照做了,朝她伸出左手。
李曦纯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撕得细碎的餐巾纸,放在他掌心。
“……”
再看李曦纯,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纸巾碎轻,风一来,险些被吹走,王煦初手握成拳紧紧攥住。
“抱歉。”李曦纯移开视线,一双空洞无神的眼地看着前方,“这是垃圾。”
完全猜不透其中的意思,王煦初盯着自己紧握的拳越发觉得傻气,“所以我是垃圾桶?”
这下轮到李曦纯被逗笑了。
嘴角弯弧的幅度很小,几乎难以察觉,可王煦初依旧能敏锐地捕捉到其中式微的变化。
他把那团碎纸塞进外套口袋。
无聊的玩笑话遮不住那句‘抱歉’,不管是刻意还是随口一说,王煦初清楚知道李曦纯暗指刚才在面店发生的事。
谜团层叠,他按捺住追问的冲动,不敢轻易再提。
过去的李曦纯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银灰色涂层,刮下来容易,却免不了沾上满手的屑。
更何况李曦纯有意隐瞒,若是反复提起,只怕比猫更容易炸毛。
但意料不到,猫也有温顺的一天。
“王煦初,你不觉得丢脸吗?”
絮语轻慢,王煦初搓揉着口袋里的碎纸,喉结像被白羽毛拂过,痒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丢脸?
过去他为她做的丢脸事还少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徐徐开口,“我记得李同学以前说过,如果觉得丢脸,就回想一下比这更丢脸的事。”
说着王煦初仰头望天,神情认真,“你第一次坐我自行车后座,就把我的后车轮坐爆胎。”
“……”
“对了,有一次开班会,柏哥骂我们上课不认真,全班严肃安静,唯独你开小差把抽屉里零食盒弄倒在地,那个还是铁盒子,铁盖掉到地上后哐啷哐啷转了好几个圈,整个班都听见……”
“够了!”
丢脸在社死面前一文不值,李曦纯涨红了脸,“这种陈年旧事你居然还记住,赶紧忘了!”
陈年旧事未必全记得,但社死的陈年旧事值得永久封存,王煦初看她窘羞着脸朝自己呲牙咧齿,乐得嘴角绽起。
所以,几张餐纸算得了什么,当年他补自行车胎可是花了十元钱。
李曦纯口中嘟嘟囔囔碎碎念,似乎很不服气,脚尖一下下踢向小推车,黑色的运动长裤遮住了伤口,王煦初一想到她贴得乱七八糟的止血贴就头疼。
“李曦纯,你膝盖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
鬼才信。
“回去还是重新包扎一下吧。”王煦初无奈她满不在乎的态度,“免得伤口感染,也容易留疤。”
叮嘱的语气像六十岁的新手老爹,啰嗦且烦人,李曦纯本不打算理会,可他话语不停,“我忘了,有伤口好像不能吃鸡蛋。”
“早上给你的曲奇还是先别吃了……”
见他还要继续说,李曦纯嫌烦打断他,“王煦初,新手机的发票呢?”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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