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相生》
蒋汐微愣,袁伍寒接着道:“带着空白的记忆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几乎没有人可以像你这样,从一开始就镇定自若。敛余江、沽名山庄、申城、皇城,经历了这么多事,郡主未曾退怯,迎难而上,克服了太多。实在让人心生敬佩。”
蒋汐勾唇,朝他温柔地笑,“那我们这算是,英雄识英雄了?”
袁伍寒笑意认真,“那郡主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那些事情。”
蒋汐伸了个懒腰,“没准备好又怎样,总不能缴械投降吧。再说了,敌人在暗我在明,该找谁投降都还是个问题。”
袁伍寒被她逗笑,嘴角扬得落不下来,蒋汐看他笑得开心,也被感染,露出了笑脸。
静谧月色下,两人就这么无言对视,氛围轻松。
这应当是蒋汐醒来后,第一次发出了内心的笑意。
可她笑着笑着,心中隐隐的不安就涌了上来。
“袁伍寒。”蒋汐唤他。
袁伍寒听她声色微变,面容也紧了些。
“我在。”他答道。
“路无渊......”蒋汐讲出这三个字,声音就哽住了。
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下问,“他、那天......他有对你说什么话么?”
袁伍寒沉默,不知道蒋汐此话何意,又不太敢将当日真实情状讲给她听——路无渊提过,若他真的死了,别告诉她,他的真正......
虽不明白为什么,但袁伍寒不想拿蒋汐的心情冒险。
她好不容易说话,更不容易这样笑......
“吱嘎——”屋门开了。
王霖脸色沉重,攥紧了拳头,“丫头,好好照顾这孩子......最好,暂时别让其他人靠近他。”
蒋汐心惊:“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怕人?”
王霖摇头,“你去看看他吧。如今,或许只有你能亲近他了。”
屋内传出咳嗽声,蒋汐不再犹豫,火急火燎赶到少年身边。
待她去后,王霖才严峻地看向袁伍寒,“别让她去斑牙山,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袁伍寒深重地点头。
屋子里,聂铭靠在蒋汐怀里,却死死拽着衣角。那指甲刺破布条,将掌心掐出血来......
*
次日,众人兵分几路,袁伍寒欲让王霖带聂铭先行离开。
临走时,王霖眉头拧作一团,语重心长:“蒋汐,若遇到危险,任何人都不能管,你必须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明白吗?”
蒋汐认真“嗯”了声,随而护着聂铭,往马匹走去。
那少年紧紧拽着她的手,背影比她更瘦弱。
看着两人在前的身影,王霖唤出声:“蒋丫头。”
蒋汐回头。
王霖脱口而出:“你害怕么?”
蒋汐止步,身旁少年怯懦的眼神透向她心间。
蒋汐握紧了男孩的手,看似在回答王霖,实则温柔地朝向聂铭。
“害怕。怎么会不害怕呢。面对伤害和危险,每个人都会害怕。可我们没有错,坏人一定会受到惩罚。所有的困难都会过去,未来一定属于我们,我们有权利为自己而活。”
王霖深吸一口气,“如果......可以离开,你——”
“没有如果。”
蒋汐扭头,想起那些人对这孩子做过的事,她就恨得牙痒痒。
“我不想放过那些人。”
她沉下眸,片刻后抬起,目光凛然坚定。
“我没有远大志向,更不会舍己为人,但一定要做认为对的事情。筹码、棋子、以假乱真,或者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做错事情的人付出代价。”
王霖沉默须臾,“那你可知,你会有什么样的代价?”
“不知道,但我不害怕。你和袁伍寒都在,我们并肩作战,患难与共,我绝不退。何况,那些是南兮的故人,我应该去面对。”
“既是患难与共,为何还让我眼睁睁看你们涉险?”
缰绳垂下,王霖的眉目间增了些许无奈。
袁伍寒自远处将马匹牵近,示意王霖,“这里已经不安全,那孩子只有交给你,我们才最放心。”
“姐姐,姐姐要去哪里......我不走,我不跟他走。”
聂铭听懂话,一把箍紧蒋汐的腰,怯生生的眼神瞬时崩溃,“姐姐不要去那里,坏人,有坏人——”
蒋汐温柔地拍少年脑袋,“姐姐要去救玉娘,王霖哥哥是江湖中最讲义气的大侠,你要听他的话,等姐姐回来找你。”
少年要反驳,却忽而觉得身子一沉,晕了过去。蒋汐稍叹口气,终究还是用了王霖的迷药。
袁伍寒扶过蒋汐,送她上马,随而落到她身后,同骑一匹。
“他们对这孩子动了杀心,但,更危险的人是你。”袁伍寒沉声道。
蒋汐深吸一口气,“那就辛苦你,还要再保护我一次了。”
袁伍寒压实音量,在心里作出了永久的决定,落到嘴边,却只有四个字:“当仁不让。”
马蹄急促远奔。
付源探路回禀,王霖的视线才收回来,“付兄弟,你们五人照原计划行事,不必拖延,安全第一。我带聂铭往侨云涧。”
“侨云涧?”付源惊讶,“通往圣山的唯一路径?传说,那里是雪境下的世外桃源,数十年前,神医吴毅隐居于此。可此地只在江湖闻名,未有亲见者。我饮古弟子八年来孜孜以求,终无所获。王公子竟知——”
王霖将少年驼上马匹,“世人只知奴姥是药毒祖宗,却不知这老人家也有毒入骨髓的时候。事不宜迟。吴寒那小子诓我的二百两银子可不算数,此事过了,小爷还得找你饮古讨回来!”
他左手一挥,迅速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付源难以置信。
传说、传说。
还有传说讲过“东西双璧”“神医侠侣”。
莫非——指的是奴姥与这吴毅神医?
*
另一条山路上。
“少督主,为何不按照那聂铭小儿提供的线索走?属下瞧那南兮郡主不像是会偷梁换柱之人。”
雄鹰振翅,余淮飞落下臂膀,“那二人都是迂轴之辈,自是不会耍花样。但这小孩看着柔弱无害,却能给出如此精细的路线图,不容小看。何况,他那夜发狂的眼神杀心肆意。本督以恶言逼他,难保不齐,会被他留了一手。”
“报——”
史家兄弟小跑回禀,“如少督主所料,急流崖处每晨昏都会出现长短竹寸碎物,或许那匪徒就是选择此处,作为上下山的道。”
牧原轻功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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