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山鬼流浪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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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下去,还是不下去。
郁离这头还僵在树上疯狂思考着应对方法,常瀞在树下又道:“下来吧,我看到你了。”
于是,树枝晃了晃,郁离哆哆嗦嗦地从树上下来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常瀞并没有惊讶躲在树上的人是他,也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
常瀞只是平静地坐回石头上,示意他也找个地方坐。
郁离战战兢兢地坐下,等着常瀞先开口。
常瀞放在腿面上的手虚握成拳,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是不是没和你提起过,我在飞升前的事情。”
郁离小声:“嗯。”
手又攥紧了几分,常瀞道:“我十五岁那年就来过这里——”
郁离猛然站起身就想溜,都没等常瀞说完:“星君,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急事。”
“坐下。”
常瀞也不看他,就淡淡的一句话,让郁离挪不开脚步。
“再陪我坐会儿。我话说完了,你若还是想走。”常瀞顿了顿,“便随你。”
郁离已然意识到常瀞此时的情绪很不对劲。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听话地坐了回去。
常瀞对着碧影山外终年不散的大雾,开始讲起他的从前。
那时的常瀞啊,可当真称得上少年意气,鲜衣怒马。出众的天赋,显赫的家室,再加上过分漂亮的外表,让他在人群中永远是最亮眼的那个。毫不夸张地说,大昭王城里谁人不知常家的小少爷。
他十五岁那年一个人偷偷溜出太虚山,游历到中原快入南疆的地界时,遇到恶鬼在一户人家作乱。他立即出手平祸,可还是一时不察,放跑了一只恶鬼。
常瀞追着那只恶鬼,一路跑进了深山,哪曾想迎接他的却是更加强大的数十只恶鬼。他单枪匹马,终究力有不逮。他拖着一身重伤在山林间躲避打转,最后终于甩开了恶鬼,人却不知跑到了哪里。
平时一道细细伤口都闹着喊疼的人,那日也不知凭着从何处而来的意志力,愣是又神志不清地挺了许久才倒下。
常瀞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陷入了回忆:“那晚我昏倒前最后的印象便是郁离。他身边亮着星星点点的幽光,就像是山野间天地生养的精怪,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眼前的少年有一对又圆又亮的黑色眸子,及地长的黑发是散着的。他裹着一身苍绿色的宽大长袍赤足立在竹林间,手腕足腕间能看到缠绕着几圈带着新叶的绿枝。
真好看啊,他从未见过这种充满灵气的、非人般好看的相貌。这是常瀞倒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伤口已经被妥善包好,血也止住了。那个少年见他醒了,眼睛瞪得比昨日更圆,如同受惊的小兽,飞快蹿到了树后,只探出个头。
常瀞从鼠妖口中得知,救了他的少年已经被困在这山中不知多少年后,心头牵起泛起丝丝缕缕的疼。他儿时曾遇绑架,被困于一方窄院间半月有余。单单被困半月都令他叫苦连篇,何况眼前这位少年的情况。
他认真为他取了个名字,在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带他的小救命恩人出去。
自此,赠名之缘与救命之恩,启封了他们一生的命运纠葛。
养伤期间,常瀞慢慢将郁离当成了弟弟,当成了亲人。伤好后,他还不舍得走,甚至动起过干脆留在这儿不走了的念头。
可他终究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常瀞最后还是走了。
他回到太虚山,不再仗着天赋好就不务正业。他刻苦修炼,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寻找破开碧影山结界的方法,尝试了很多偏门左道都毫无作用。
他每一年都会去碧影山看郁离,虽然看不见人,但能听见到郁离发出来的动静,知道他在,也是好的。
时间和地域并没有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反而因着期待这份约定而起的喜悦与酸楚,让他们的联系越来越紧密。
转折点是第十年。
常瀞声音变得苦涩:“我家里出了事,那一年没能赴约,下一年我再去时,碧影山里任我怎样叫喊,都不再传来回应。我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一度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就是这份一定要带郁离出来看看的约定牵住了我,让我知道,我还有一份牵挂在世上。”
“我每年都会回来这里,找他说说话。不然,这么大一座山,他一直一个人,该多寂寞啊。”
郁离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顾一切全告诉他的冲动。
常瀞忽然转过身面对郁离,他的眼睛变得通红,一字一句如在泣血:“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郁离!”
郁离气息平稳,说出那句他反复在心里默念的那句话:“星君认错人了。”
心痛得和他死掉那天一样,他该庆幸他脸上还戴着面具,不会让常瀞看见他已经湿掉的眼眶。
常瀞直接起身,一步三跨走过来,高高扬起想要摘掉郁离面具的手,却在距离面具一拳长的位置被死死抓住。
郁离的掌心冰凉,他道:“星君,此举不可。你愿意将这些往事告诉我,也是将我当做朋友。我也可以帮你一起找找解开结界的方法,只是,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
常瀞甩开他的手,高声道:“你今日出现在这里!你店里放着我爱喝的茶叶!你和他相像的名字!没相处过几天你就毫不犹豫为我挡刀!和他一样都爱拽我的衣角!还有身边带着的和碧影山里小灰脾性一模一样的傀!遮遮掩掩不让人看的脸!你再敢跟我说一遍你不是他?!”
“星君再问几遍,我的回答都是不是。”
“那你让我看看你的脸!”
“鸡鸣巷有规定,不可便是不可,不是便是不是。”
常瀞被他的态度气急了,喘着气不再说话。
郁离缓缓起身:“星君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走了。”
常瀞坐回石头上,又取出一瓶酒,不再看他:“好,你走吧。”
郁离一下卸了力气,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身,又是怎么迈开步子的,只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离常瀞远去。
走了不知多少步,身后又有声音飘来:“那他这些年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怎样算不好,怎样算好。救了人报了仇算好,流离失所身死异乡算不好,合起来又如何清算的出呢。
这世间种种如果通通都能单论好与不好来衡量,便好了。
郁离停在原地,听见自己口中蹦出了一句冰冷的话:“星君,说笑了,我怎么知道。”
他说完便不再停留,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是酒瓶碎裂的声音。
郁离浑浑噩噩回到鸡鸣巷,一刻未停便开始处理鸡鸣巷和妙笔的事务。他想将自己埋进忙碌的日常中,这样方能不再想起常瀞那日声声泣血的质问。
他不曾想,不敢想,自己日日心如刀割痛过来的三百年,常瀞也陪着他一起在痛,他自觉担不起这样深厚的情谊。
褚游和施娘发觉郁离显而易见的不对劲儿后,三天两头来妙笔陪着他。郁离打起精神,劝他们各干各事,他这边没什么事儿。
可他这哪像是没事儿的样子,整个人俨然回到了刚来鸡鸣巷的模样,终日失魂落魄的。
两个人急得团团转,背地里偷偷骂常瀞,孩子就跟着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成这样,肯定是他害的,下次怎么说也不会把人交出去了。
褚游最后也是没办法了,搞来一壶烈酒,拎着就上门去了。
施娘蹙着柳眉,推他一把:“你这能行吗?上回那么一点就给小阿离喝醉了。”
褚游提起酒瓶:“一醉解千愁,试试呗,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行不行。”
或许是因为太压抑了无处诉说,或许是褚游带来的酒真的有效。郁离一杯酒下肚,对他们讲起了他与常瀞的相遇,以及后来急转直下,不敢轻易触碰的过往。
施娘听完红了眼,摸摸郁离的头:“你以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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