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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22. 走运

蒋昭南下楼的时候找前台拿了把伞,全黑的伞柄,伞面也是一样,压抑的,有些透不过气的漆黑。

外边的雨很大,雨滴却是透明的,坠落的时候像条还未串成线的珠链,噼啪砸在地上溅起零零散散的光点,蒋昭南倚在前台金钱树的侧边没什么表情地凝视雨下被狂风摧折的银杏。

前台值班的小姑娘今年才刚大学毕业,没什么社会经验,对未来既懵懂又期待,蒋昭南找她拿伞的时候这姑娘正一只手塞进暖手袋一只手不紧不慢调整着平板播放的视频。

大概是宫斗一类的电视剧,蒋昭南走近的时候还能听到一两句“给皇上请安”,“饶过奴婢”等只有某些宫斗剧才会出现的台词。

小姑娘抬眼看见蒋昭南过来的时候实打实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点击暂停退出界面点开出入登记表,推了推眼镜坐姿板正,一副努力工作恪尽职守下一秒就可以被评为“本年度最佳员工”的认真模样。

蒋昭南知道真相却也不戳穿,他不是个喜欢苛责员工的老板,只要不影响正常工作,上班期间偷摸干什么都无伤大雅,当然,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最好还是别做。

“蒋总,”小姑娘伸手指了指道路两旁的雨帘稍显紧张地说,“现在雨还是有点大,您要不要在这儿或者回办公室多待会儿,等雨小了再回家。”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蒋昭南还在低头看手机,伞尖被他半攥进手心,时不时戳进去一个椭圆形的印记。

祁砚知还是没回消息,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十分钟,蒋昭南伸出握伞的指尖无意识揉捏着金钱树的叶子,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则用干燥的指腹在微信聊天界面不断划来划去。

说实话,有点急,但具体在急什么,蒋昭南突然不敢承认了。

“蒋……蒋总,您……您刚刚听见我在说什么了吗?”

前台小姑娘最近这几天才被招进公司,平时见过的最高上级无非就是每回穿搭都很另类的总经理,而像蒋总这种级别的老板,作风有些太过低调了,她没接触过,所以也不知道好不好说话,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把她给开了。

“嗯?”蒋昭南转头看了小姑娘一眼,不清楚是不是社恐,还是现在气温比较低她有点怕冷,总感觉这姑娘全身都在哆嗦,特别是嘴那圈,说话的时候都止不住地结巴。

“抱歉,刚刚没听见,能不能再说一遍。”话是朝姑娘说的,蒋昭南的目光却仍忍不住垂下向手机屏幕瞟两眼,结果还是一样,没回消息。

“啊?噢噢蒋总,我是说现在雨挺大的,您要不再在公司待一会儿,等雨小了再回家。”这姑娘边说还边在心里犯嘀咕,现在这年头老总都这么讲礼貌的吗,用词讲究态度也挺真诚,搞得她这个新员工还莫名有点手足无措。

“不用,我有伞。”蒋昭南终于放过了身旁的金钱树,葱绿的叶子被他硬生生揪下来好几片,落入掌心的时候基本每片都带上了一点点掐痕。

“那……那我就不劝您了,”小姑娘看得有点儿胆战心惊,直觉告诉她这位老总现在的心情可能不怎么好,余光偷偷瞟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对方的手机屏幕,熟悉的微信界面,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人回消息。

而且这人应该对蒋总很重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停在这个聊天页这么久。

“蒋……蒋总!”就在蒋昭南即将撑伞离开的前一刻,这个刚把出入记录登记好的小姑娘忽然叫住了他。

蒋昭南已经打开了伞面,听到喊声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握住伞柄缓缓转身问了问,“怎么了?”

“您是不是惹家人生气了啊?”姑娘转着瞳仁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刚刚不小心看见了您的聊天记录,好像对方一直没回您消息,如果是真生气了的话,我还能给您出出主意。”

“出主意?”蒋昭南表情有点意外,他本来是要解释对方并不是他的家人,但转念一想这姑娘其实也没必要知道太多,于是就自动打消了这念头,反正事实上他的确有点担心祁砚知是不是真生他气了,女性本就比男性心思细腻些,说不定还真能想些办法。

当然,关于为什么会担心祁砚知生气这点,蒋昭南自动把它归为“稳住合作方以免交易提前终止”的惯用理由里。

“对啊,”姑娘说得自然,“生气其实是很好哄的,尤其是家人,稍微服个软认个错就行。”

蒋昭南听得眯起了眼睛,“这么简单吗?”

“嗯嗯,”姑娘颇有自信地点了点头,“哄人这门学问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倒也不难,它的关键在于态度,只要足够诚恳足够用心,就算有天大的矛盾也能当场解决。”

态度?

蒋昭南垂眸默了默,他发那条消息的态度也能算得上……诚恳么?

一楼的灯光明亮寂静,蒋昭南撑伞站在雨丝倾洒的门外,路灯的辉光旋转着流动开,一滴清澈却不规则的水珠顺着伞架流下,落在西装裤缝的边缘。

蒋昭南伸手捻了捻,透明的水渍被他一把抹去,前台小姑娘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暖手袋紧紧抱在怀里,黑白分明的眼睛疑惑地打量着蒋昭南,意思应该是不理解他为什么既不说话也不离开,就这么撑着伞安静站在雨里。

蒋昭南自己也不理解他自己,太纠结了,总觉得离开这里就要打车回家了,可他分明记得祁砚知会来接他,如果他提前走了的话对方会不会以为他完全不在意这件事。

可祁砚知又不回消息,蒋昭南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儿,换句话说如果祁砚知根本没有来过或者已经回去了该怎么办,他总不能一直就在这儿干等着吧。

雨点敲击的声音越来越急切,蒋昭南担心前台那姑娘把他当成神经病,于是自动转身向右边那条卖咖啡的商业街走去。

蒋昭南对咖啡有瘾,前两年沾上的毛病,那会儿工作比现在更忙,要学的东西也比现在多得多,每天的生活基本上是白天学着做生意谈合同,晚上回去整宿整宿地看书做笔记。

娱乐圈的生意,什么人都得接触,想往上爬得更高,什么书也都得看,经济学的专业书都是小意思,什么社会学哲学新传公关,各方各面都得涉及。知识不仅多而且杂,看不懂是常有的事,但看不懂却不能放弃,只能想办法找资料找视频找人脉把它学懂。

于是蒋昭南就在那段时间很自然地对咖啡上瘾,一天掰成两天过,咖啡随时当水喝,整天用堪比铁人的意志力保持着一种随时都能睡着但又死活睡不了的平衡。

不得不说,幸好当时年轻又爱健身,不然就冲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和学习安排,蒋昭南估计他还真活不到现在。

今天的天气的确很冷,尤其还在下雨,整条路上都没什么行人,只有偶尔一两只被雨水打湿的野猫甩了甩背毛,匍匐着向墙角靠近。

饶朔买的咖啡被蒋昭南一口一口无意识喝完了,其实不太好喝,没有他想要的糖浆,总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得劲。蒋昭南这人虽说并不挑剔,各方面都很好满足,但总归也是有点儿小爱好小追求,例如机车例如烟酒,再例如咖啡。

然而这次蒋昭南想买咖啡不是因为馋了或是瘾上来了,而是他现在真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

电量已经很充足的手机被他紧紧攥在手心,分明只需要再发几条消息或者直接打微信视频就可以问清楚的事情,但他就是拧巴地想再等会儿,想再给自己一点儿微乎其微的缓冲时间。

什么时候这么犹豫了?蒋昭南盯着路面飞溅到脚尖的积水止不住地想。

不知道,蒋昭南眉尾稍带了点儿躁意地垂了一下,

先买杯咖啡冷静一下吧。

走到街角的时候发现路灯坏了,整个路口漆黑一片,商业区离这儿大概还有两条街的距离,抬眼眺望的时候隐约还能望见对面广告牌闪烁的亮光。

刚好蒋昭南已经走到了这条道唯一的十字路口,周围一个行人也没有,雾蒙蒙的天气里,人们都希望早点回家,于是这条路就这么安静地无声无息地享受着黑夜。

说不清楚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蒋昭南握紧伞柄稍微向上提了提,沉黑的伞面慢慢挪开,那双浅褐色的瞳孔忽然被一抹介于深蓝与浅蓝的清晰亮色全然包裹。

祁砚知就这么沉默地倚在墙边,红灯停留的间隙里,那是唯一一座通向北面寺庙的百米长墙,现在已经很晚了,寺庙的高顶已经渐渐隐没在了浓重的夜色里,祁砚知却没有,一点儿也没有黯淡。

这人就像经验老道的模特,一身棕色的风衣松开纽扣半敞在夜风中,黑色的高领毛衣看起来质感很好,既能保温又能将线条分明的身材衬得性感神秘,甚至还隐隐透着那么点儿禁欲的味道。

再往下看,还是一条直筒牛仔裤,不过这条更修身更复古,像是拼接的设计,在祁砚知向后抬腿无意识抵在墙上时,裤脚边缘微微露出了半边的蓝色蝴蝶。

直到最后蒋昭南才重新把目光落在祁砚知脸上,一头蓬松柔顺的蓝发被安静地反扎在脑后,稍短些的碎发垂在颊边堪堪露出正在轻晃的十字架耳钉。

祁砚知的鼻尖很漂亮,侧面看过去既高挺又精致,还有睫毛,纤长又浓密,轻颤的时候像蝴蝶的羽翼,尤其在这种黑夜中,白皙的面庞几乎等同于上好的羊脂玉,诱惑人靠近却又不允许接近。

蒋昭南发现祁砚知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他只一个人静静倚在墙边,不声不响地垂眸盯着路边慢慢行进的蚂蚁。

祁砚知站的地方淋不到雨,不过区域却很小,大概也就够他双腿站立以及面前那堆成群结队的蚂蚁搬家,绿灯亮了,蒋昭南却不着急过去,他撑着伞调转方向朝祁砚知所在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祁砚知还在观察蚂蚁的行动轨迹,蒋昭南不知道那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但他走近才发现祁砚知其实嘴里还含着东西,白色的柄,蒋昭南起初以为那是烟,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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