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原女主拿起杀猪刀后》
黑袍人没想到李斐会来这里,惊愕地看着他,而后警惕地道:“小兄弟,这丫头是我们那儿逃出来的妓女,劝你别多管闲事。”
李斐先是打量了下柳月华,才对黑袍人道:“多少钱,我买了。”
黑袍人道:“不行,这生意我们不做。你虽是相府的人,也不能强买强卖吧?”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斐懒得多说废话,“你们这群人敢在城隍庙动刀,真当衙门是死的不成?再不滚,小心我把你们都送官。”
黑袍人似是对李斐颇为忌惮,斟酌片刻,互相使了个眼色,收了刀快速离去。
直到他们走远,柳月华紧绷的思绪才松懈下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下一刻,李斐将伞罩在柳月华的头顶,对她伸出手,哼道:“快起来,要我等你不成?”
柳月华仰着头,透过泪光努力看清李斐的面容。
天书说,李斐是个阴暗卑劣的偏执反派,始终对“柳月华”爱而不得,最终会众叛亲离、凄惨死去。
可是此刻在她面前的他,分明还是那个藏不住心事的少年。那双眼睛黑白分明,被雨水洗涤得越发纯粹。
所以柳月华坚定地握住李斐的手。
李斐看着泪眼婆娑的柳月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月华顿了一下,轻声道:“楚盈。我叫楚盈。”
从此之后,她将不再是柳月华。她要用林春兰给她的名字,走出一条新的道路。
李斐凝视楚盈,心头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他只当这场大雨令人生闷,嘴硬道:“我可不是救你。我们家小姐说过,不能见死不救。可我也不是白发善心的,既然那人已经把你卖给我了,那你就是我的人,要跟我回相府的,知道了吗?”
楚盈这日经历太多,如今死里逃生,犹如重活一遭,无尽的疲惫随之席卷而来,以致于听不清李斐的话,摇摇晃晃向前倒去。
她撞进了李斐的怀里。
李斐没想到这女子如此大胆,正要呵斥,发现楚盈已经失去意识,只得扔掉手中的伞接住她。
大雨冲刷了女子脸上层层泥污,露出清秀的样貌,与他家小姐——京城第一美人柳月华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相差甚远。
然眉目之间,却透着相似的温柔决绝。
李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注意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子。他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柳月华外无甚关心,此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多管闲事。
“真是麻烦!”
这样说着,李斐背起楚盈,捡起雨伞罩在二人头顶,平稳地迈过水坑、走在烟雨蒙蒙的街上。
*
楚盈醒来的时候,梅药婆正在同李斐念叨:“……这小姑娘腿上箭伤未愈,怎么也不小心照顾着,任她糟践身子?若是再迟些上药,那腿可就废了!”
“话说回来,除了给安大姐抓药,没见你带什么人来找过我,这小姑娘是你什么人?我可和你说,西市彭大官人家小姐一直派人打探你,瞧着多半是芳心暗许,你看……”
李斐浑不在意道:“与我何干?”
“你今年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娘又在病重,早些娶媳妇冲冲喜,也算是成家立业,怎么就不上心呢!”
一阵沉默之后,李斐道:“我只想陪在大小姐身边。”
梅药婆悚然一抖,手中的药杵砸在桌上,而后不可思议道:“你不会真喜欢你们家大小姐吧?人家那可是天上的星星月亮,过些时日就要当王妃的人!咱们什么身份,哪敢肖想啊!”
听她这么说,李斐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用你管。”
梅药婆不知道该怎么劝,摇晃着脑袋犯愁,便看到床上躺着的楚盈正眨着眼睛看向他们。
“呦,小姑娘醒了?”梅药婆将楚盈扶起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好受?”
楚盈轻声道:“梅大娘,我感觉好多了……”
梅药婆“咦”了一下,道:“小姑娘认识我?我怎么不记得你来过我这里啊……”
楚盈这时才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已非柳月华,咳了一声,道:“我、我见过您给我亲戚看病,只有一面之缘,您不记得也是应当……”
“这样啊?”梅药婆拍拍脑袋,疑惑道,“难道我真是老了?小姑娘不是哄你,老太婆我从小过目不忘,还记得我十岁那年……”
眼看梅药婆说起小时候的故事,楚盈忙向李斐求救。
她还记得上次梅药婆去丞相府给她看病,说她这样的大小姐足不出户肯定闷得慌,硬是拉着她的手说了两个时辰街坊邻里的糗事……
李斐本还阴着一张脸,迎上楚盈似有依赖的目光,不知怎么心情好了些。
他哼了一声,拿起药杵敲了敲柜子,凉凉道:“外面还有病人在等着呢,你再说下去就等着死人吧。”
这话果然有用,梅药婆收了声,埋怨似得看了李斐一眼。
忽地,她那圆溜溜的眼睛却来回打量李斐和楚盈,似乎察觉到什么,登时欢喜雀跃地背上药箱。
“行了行了,那我先去忙别的事儿了,不打扰你们。你们两个好好说些话,别着急啊。”
梅药婆笑眯眯地走出去,还贴心地关上门,心道李斐能背着小姑娘来这里,关系定然非同一般,她要加把劲撮合撮合,好事铁定有希望!
而且那姑娘模样不错,身子骨有劲儿,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不比那只会吟诗作赋的千金小姐来得实在?
越想越觉得合适,梅药婆优哉游哉地哼起曲调,打算过几日去找李斐的养母好好筹谋此事。
屋内的两个人还不知道有人已经给他们牵红线了,正相顾无言。
楚盈觉得有些尴尬。
纵然通过天书得知李斐喜欢自己,但那毕竟只是文字,体会得不真切,因而也没往心里去。
不成想刚一醒来,就听到了李斐的真心话,当真是不知作何反应。
李斐并不知晓楚盈此刻百转千回的心思,只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而后说:“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楚盈还不大习惯他这种态度,回答得慢了些。
李斐随手拿起一个包裹扔到床上,道:“这个先给你,老道士说你忘拿了,让我带给你。”
楚盈解开包裹,才发现里面除了天书,还有几两碎银子和林春兰的身份文牒——难怪她在顾家村一直未找到,原来早被林春兰藏了起来。
同时,那日大雨中发生的种种悉数在脑中重现,夹杂着渗人的电闪雷鸣,最后停留在她拿起短刀拼命的那一刻。
楚盈看向周围,很快在桌子上看到了那柄短刀,心下稍安。
至少她还有这把刀。
李斐始终在观察楚盈的神情,也跟着落在那把刀上,眸光一沉:“那群人说你是妓女,但我查了附近几家青楼,都没有叫楚盈之人。”
“而且,梅大娘说你腿上中的是箭伤,我想不出寻常女子会遭遇这种事。你最好和我解释清楚。”
楚盈轻笑一声。
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这个问题,她曾问过无数遍。直到现在,她手中握着天书,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找到答案之前,楚盈不打算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她只将身份文牒交给李斐,道:“我是陵川的屠户,是被牙侩拐到京城来的。那群人想要抓我卖掉,才说我是妓女。”
李斐仔细翻看文牒内容,疑虑渐消,又问:“林春兰?你不是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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