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编不香,我烤串贼香[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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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桂香像是听不懂人话的NPC一样,继续开口:“那就这么说定了。”
陈有才咳嗽了两声,不可置信道:“她大媳妇,你说什么?你不去?你怎么能不去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没良心,我们可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呐!家里娃都要上学,你有这个机会和能力,你不帮我们你帮谁。”
原主就是被这样PUA到了,听到这话自然是心口一热,她在陈家待了这么多年,陈家人终于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而自己终于有机会为陈家出力,成为家里的一份子了,她当然轻易就被陈有才说服了。她看不透陈家的自私冷血和压榨。
可此林苏棠非彼林苏棠。她抓住了重点,既然首都这么能挣钱,他们两夫妻去不就能赚一双?
她抻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和钱桂香夫妇算起账来:“公爹,我知道你很急,你先别急。
我来帮你算算,在首都一人一个月能挣一百,那可比你和婆婆种地挣得多多了,我觉得你们俩去北京才最合适,加起来一个月能挣两百块,一年就是两千四百块钱。嘶,这可是笔巨款啊。要不我在家帮你们俩带孩子,你们去了每个月按月往家里寄钱就成。”
钱桂香一听这话,气得胸口痛:“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你是真的黑心烂肺,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反天了。你不去,我用麻绳捆也给你捆去。”
陈有才抽着烟斗转身默默回了房间,经过钱桂香时打了一下她手背,示意她别再说蠢话。把人绑去,万一人心里有气,去了挣到钱不往家里寄咋办。还是要慢慢来。
捆她去?她一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苏棠有点无语,翻了个白眼,转身准备回房睡觉了。
感受到家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陈武依旧默不作声,他本想起身回房的。但他还是想听听大嫂怎么说。尽管他认定刚才大嫂和妈说得都是气话,但他心里还是希望大嫂能一口答应去首都。就当是为了帮助他顺利完成学业。
他一直都知道大嫂喜欢他的。
但是大嫂这次并没有站到自己这边,他心里的感觉怪怪的。
陈武眼前突然浮现出大嫂刚才说的“白嫖”二字,他好像明白了,他明白了大嫂的弦外之音了。
大嫂这是在怨他。
他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没钱一切都难办。
妈就是这个脾气,他劝过很多次了,但没用。
他还是学生,他也是没有办法改善家里的状况。
等他读出了名堂来,这个家一定会好起来的......
改天,他一定要和大嫂说清楚!
看到林苏棠正房间里钻,钱桂香不乐意了,你不听话,还想睡觉?冲过去撞了一下她胳膊,像一堵墙一样堵在房门口。
“今晚先别睡了,你去堂屋给耀祖守灵。”
昨晚是陈武在守灵,但今天苏棠醒了,还忤逆自己,所以钱桂香让苏棠顶上。苏棠不去首都,她有一百个法子逼得她在这个家待不下去,最后哭着求着要自己许她去首都。
守灵?苏棠立刻呈现出一副活人微死状态。
钱桂香不给对方挑战自己威信的机会,继续说:“你是耀祖他媳妇儿,晚上你不陪他谁陪他。怎么?不乐意啊,不乐意就别在家待,晚上给我滚出去。”
花十五块买回来的人,难不成真摆在家里当菩萨好吃好喝供着?钱桂香见不得人闲着,不然觉得自己每天都在亏本。
苏棠极度不情愿,但看了一眼外面,天黑魆魆的,八十年代的农村晚上没有路灯,她一个姑娘家能跑哪儿去?
要她给她的宝贝耀祖守灵是吧?
好好好。
陈耀祖是钱桂香的大儿子,小时候突然腿脚没劲力,躺在床上不能起身,半年光景身体越长越小,医生说是瘫病。所以陈家当年才肯花钱买十岁的原主来家里当丫鬟伺候大儿子。前阵子病得快不行了,钱桂香让他们圆房冲喜,但当晚吊着一口气的陈耀祖归西了,死的时候不到二十岁。
当地农村有个习俗,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宜大操大办,家里摆个灵位烧点纸钱就成,棺材放在家停七天。
纸扎的灵堂摆在正屋,黑白遗像摆在正中间,前面香炉里插着数根香,旁边是陶瓷骨灰罐,两边各点燃三根白蜡烛,呛人的空气里还弥漫着黄纸烧焦后的焦浊气息。这阴森的情形苏棠只在英叔的电影里看过。
苏棠年轻气盛,作为一个唯物主义战士,嘴里念着什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之类的话,正能量护体,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重生穿越和投胎一样,是门技术活,别人落地是贵族豪门世家,她落地是穷乡僻壤鸟不拉屎。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也没有资产阶级的爹体制内的妈。比怨气,再猛的鬼也不及她十分之一。
当夜陈家人都睡了,屋里昏沉沉的,苏棠找了个草扎的蒲团一屁股坐下去,百无聊赖地往火盆里添黄纸,一摞一摞地添,火却越烧越小,烟越烧越多。
她被烟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于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双手抱住膝盖,把头侧放在上面,双眼看向墙上闪烁的光影。
恶婆婆把她牛马使,劈柴扫地喂鸡,一个人当三个用。如果她没穿越,这会儿应该已经找到了工作,一边在公司给老板当牛马一边准备考公。横竖都是牛马,五十步笑百步,这么一想,心态平和许多。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天媳妇烧一天纸,人活着嘛最重要就是经常保持内心的peace。
一面神游一面打盹儿,后半夜睡熟了身体没支撑住,往前一扑,差点栽进火盆里。火盆早烧灭了,只灰烬下面还藏着奄奄一息的火星子。
林苏棠被惊醒了,四周乌漆嘛黑。她身子往后退两步,暗自庆幸:“差一点儿,差一点儿,老天保佑。”
夜晚气温低,苏棠拢紧衣服,往灰盆里连铺了几张黄纸,但没点燃。手头也没发现火柴打火机之类。灶房应该有,但陈家晚上做完饭会锁好灶门,钥匙钱桂香随身携带。
我就不信点不着!
苏棠猛用力去吹,一层灰屑被吹起来,扬了她一脸一身。这法子还挺管用,最底下的纸似乎有要燃起来的态势,苏棠捂住口鼻继续用手乱扇,扇得到处又是烟又是灰。
还点不着。她就用火钳去拨,左一翻来又一翻去,弄得满屋子又是烟又是灰。终于翻出藏在最深处的火种,一阵热烟往上涌。
突然火光照在苏棠脸上,苏棠点火成功。她兴奋极了,当成生日蜡烛猛地一吹,几片火星飘到纸扎灵堂上——
嘿,您猜怎么着?
燃起来了!
五更天,钱桂香不是被鸡鸣叫醒的,而是被一阵烟呛醒的。
“咳咳咳......咳咳咳......”
走到堂屋一看,屋子空旷了,灵堂没了,只剩摊在哪儿泡湿的黑灰屑。
苏棠打水救完火,给自己蒸了两个馒头吃,吃饱喝足了现在正哼哧呼哧用大扫把清理现场,看到钱桂香,便甩了甩袖子擦一擦脏兮兮的脸,露出一口大白牙:“还好我抢救及时,你儿子遗像还在,嘿嘿。”
看到被烧焦了半边角的相框,钱桂香两眼一抹黑。
对于这一切,苏棠丝毫不觉得愧疚。钱桂香罪有应得,把童养媳不当人,自家儿子都病得活不了几天,还让好好的大活人和她儿子圆房冲喜,这不是害人一辈子吗。她儿子好不容易死了,她还怪原身克死了陈耀祖,下重手推人家。不管原身撞破头死没死,钱桂香就巴巴儿地拉神婆来家里给他的死儿子合冥婚。
人贱自有天收。
遇到发疯的大学生,算你倒霉啦。
“哎哟,耀祖,我的儿啊,都怪你媳妇烧了你的灵堂啊!”
钱桂香的心在滴血,这可都是钱买的啊。想拿刀砍了林苏棠的心都有,但她手还没扬起来,林苏棠就撒脚丫子跑出了院门。
钱桂香因为上次追她出院门那事,已经给村里人落下话柄了,这次吸取了教训,不去追她。打又打不到,留在家又觉得碍眼,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决定让她去牛棚。
她板起脸走到门边,扔给林苏棠一小袋玉米棒子:“这几天家里牛没人看着,你正好没事,就去放牛吧。”
牛棚哪是那么好待的,她要让林苏棠知道,除了陈家,她再没地方去。
放牛?苏棠无语,一袋玉米就想打发了她。
转念一想,除了陈家她此刻去哪儿都不合适。原主被送到陈家前一刻,林老太就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把苏棠房间腾出来给小孙子住了。
此时此刻,她也打出一张感情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婆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以后我挣了大钱你也能沾光是不是?家里这么大,多我一口饭吃也穷不了吧?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干活儿,把家务干好。”
钱桂香两手叉腰:“你只吃一口饭?我可是看你吃了一碗又一碗,吃得比谁都多。你只会把米吃贵!至于干活儿,那就更甭提了,弄得家里乌烟瘴气。烧了我家东西,还有了功劳?”今天说什么都要把人赶出去,她相信大媳妇一定还会哭着回来求她要去首都。到时候赚钱赔她家耀祖的灵堂。
苏棠伸出手保证:“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以后一定改行不行。婆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要是不听话,你再赶我走也不迟。”她只是偶尔有点清澈的愚蠢,又不是真的混不吝。大学生嘛,此一时彼一时,形势所迫,跪着要饭也不磕碜,好死不如赖活着。
儿媳妇又和以前一样低三下四,钱桂香更觉得自己这个做法很对,梗着脖子趾高气扬起来:“今天说什么你都得去牛棚!”她今天就要给她个怕处,不然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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