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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爱的盛世美颜我都有》

23. 苍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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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门扉被人吱呀一声撞了开。睡眼惺忪的小厮回过身,却只捕捉到一梭影子跃入屋内。

小厮提着灯笼,壮着胆子走上去,“……谁呀?”

屋内卒然亮起一线火光,小厮走到门口,面前的烛光忽然被遮挡,他吓了一跳,抬头间,正巧对上了一双栖息着月光的清泠眼眸。

小厮睁大眼睛,“仙君!”

姜云敛抿唇嗯了一声,他背对着光,身上浸着如水的凉意。

小厮面上一喜,结结巴巴道:“仙君,您……您终于回来了,奴才这就去向老爷通传!”

江藏生走失了,江府的人找了几日,都寻不到人,如今在这醴洲城还能倚靠的,就只剩下这几位仙君了。

江尤诲刚准备就寝,听到小厮带来的消息,就披上外衣,紧赶慢赶去了江藏生的院落。

离江藏生走失已过去了三日,这几日姜云敛与柳霁都在城东附近的村落、山脉查探,孟汀寒与柳芸儿则是去往的城西。

温家虽大肆捉妖为城主炼丹,可这附近却没什么妖邪死后的浊气。

浓云低垂,月光穿透树叶落下,像是蒙了一层薄纱。

正当姜云敛与柳霁返回途中,密林中忽而迷瘴四起。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婆娑过地面。

“师兄——”柳霁短促的呼声过后,是沉重的闷响。

腰间的玉璧顷刻有了反应。

姜云敛警惕地拔出长剑,回过身,四下望去,他屏住呼吸辩位,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

有一道视线,蛰伏在迷瘴的阴影处窥伺。

身后一道破空之声袭来。

姜云敛耳尖一动,一个旋身,挥剑尽数斩去,那坠在地面的东西,影子如蛇一般。

他只看了一眼,又挥剑,接下紧随而来的攻势。这样的东西还在不断袭来,密不透风,他一边挥斩,一边向着方才听到柳霁声音的方向逼近。

剑如霜降,所过之处只见得一道流光。待那重重的迷瘴散去,周遭竟什么都不剩了,而柳霁,已然昏迷在了一颗古树下。

姜云敛俯身将人扶起,才发现他腰间坠着的玉璧不见了,伸手一摸,自己身上的那块也没了。

柳霁的那块玉璧,封存了一只翠鸟精,而他身上的……

姜云敛抿起唇,将人负在背上一路奔回了江府。

江尤诲闻声赶来时,柳霁还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

他局促不安地落座,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柳霁,“这位仙君……”

“师弟无碍。”姜云敛神色平静,他方才探查过,柳霁只是昏睡了过去。

江尤诲这几日都忧心忡忡,如今见到姜云敛才勉强定下了心神,“仙君,生儿前些日子赴贵人邀约,回府途中走失了,连他带去的两个奴仆都一并没了踪影,城里也遍寻不到,我去温府拜访了两回都未果……”

他拽住姜云敛的衣袖,语调带了恳求的意味,“仙君,如今就只能拜托您了……”

姜云敛听到这个名字,心底泛起波澜,脑海中浮现出,那逃避了多日的画面。

他怔忡了一瞬,抬起眼睫,“江公子,走失了?”

江尤诲见姜云敛如此发问,就将近日的事都说了一遍,现下温府的嫌疑最大,他今日以赔礼为由上门,温家家主却直言温玉浓不能忘却前嫌,已被他禁足了一月思过。本就是他们理亏,如此,江尤诲也不好再继续问寻了。

姜云敛陷入了深思,世人都说这醴洲因巫门坐镇,少有妖精鬼怪作祟,可他们夜里遇到的邪祟,离城内也不过十里,还目的明确地窃夺了两人的宗门信物。他就不得不怀疑此事与温府有关了。

如今江藏生又走失了,这温府他也该去暗访一二了。

……

屋内烛火颤动,小厮将热水一桶桶抬了进来,厚重的纱幔垂坠着,看不清内间的情形。

江藏生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偏过头,瞧见刚洗完澡的温玉浓,披着外衣坐在床边,捧着茶盏,将那袅袅的白雾徐徐吹开,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口,抬头看见他,唇角又浮出一抹弧度。

等到小厮告退合上了门,温玉浓才放下茶盏。

“洗澡去吧。”

话落,江藏生的身形一下便能动了。

他僵了许久,爬起来站着,腿都有些发软,还未走到外间,温玉浓又缓声说:“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我下手可没个轻重,你这细皮嫩肉的……”

江藏生这几日领略了温玉浓一身诡谲的本事,不消说,也不敢轻举妄动。院中的人从未见过他,如今都当他是温玉浓的宠侍,备下换洗的衣裳也是女子的服饰。

他一开始还羞耻万分,但这几日下来,也就温玉浓与降玄两人见过他这般模样,他因而也就习惯了,左右不过一块蔽体的布料。

江藏生走到屏风后,褪去衣裳入了水,仔细搓洗身体,水汽氤氲,淡淡的绯红,在肌肤上蔓延开。

将将洗到一半,外面忽而响起敲门声——

“大公子,家主有请。”

熟悉的失力感毫无征兆地自四肢传来,江藏生倒在浴桶边沿,咬着牙,胸膛微弱地起伏着,若不是浴桶不大,他怕是要沉进水里。

屋内一阵瓷盏磕碰的声音,“我稍后就过去。”

外面的人听到回复离开后,温玉浓才不紧不慢地起身,绕到了屏风后面。见江藏生气恼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他笑了笑,伸手将人从水里捞了起来,“先别洗了,等我回来再洗。”

江藏生身上湿淋淋的,升腾着水雾,他肌肤里的香,好似透过热雾散开在了空气中。

这两日两人同吃同睡,温玉浓也没见他抹什么香,心中奇异得很,他低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分明是男子的躯体,却因细白削瘦,显出些柔弱动人的情态。

他目光愈深,扯过屏风上的衣衫将人裹起,抱上了床榻。

江藏生四肢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绸缎一样的头发铺了一枕,一双眼角泛着红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他,隐隐带了些可怜的意味。

温玉浓放下床幔,低头见他这副模样,心底生出一股难以言明的躁动。

他因眼前人遭灵蛊反噬,昏睡了不知多久,醒来后心蛊衰弱,修为难进,却未曾得到一句关怀,还被他父亲劝说,温家的子弟当以仁厚宽和为先,江老爷已多次登门赔礼,事已至此,要他化干戈为玉帛。

因要宽以待人,所以他自小事事隐忍。他醉心修行,努力修炼,成了名满醴洲的温家大公子,却叫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凡人毁了灵体,清醒后,他的父亲又要他“化干戈为玉帛”。

这叫人如何甘心,他心怨横生,初时是真对江藏生存了杀念的,可强不执弱,每每对着这样一张无辜的脸,这副孱弱的凡人之躯,又叫他痛下不去杀手。

如今他在这人身上种了“牵丝”,只消一个念头,就能叫他做任何事,甚至是赴死……

温玉浓背着光,俊美的脸上光影明灭。

江藏生见温玉浓这两日态度有所缓和,想示意能不能解开他身上的禁制,不想那与他对视的目光却愈发阴翳,隐隐透露着杀意,他心间一悸,偏过了头不敢再看。

温玉浓微微皱眉,叫了降玄进屋守着,走到厚重的纱幔前,心念一动,还是解了江藏生身上的禁制。

“你乖乖待在内间,不然回来叫你今晚一晚都动不了。”

江藏生听闻他爹的消息,一日都心绪不宁,见温玉浓离开后,四下无人,就撑起上身,将那水红色的外衫套在身上蔽体。他掀开床幔,一只脚刚伸出去,面前忽而出现一道矗立着的人影。

降玄低头看着他,“江公子,你要往哪儿去?”

江藏生隐隐心虚,“我有些口渴……想起来倒杯茶水喝。”

降玄听到“口渴”两个字,就想起被眼前人哄骗的经历,他眼色一沉,道:“有什么事叫我就好,公子说了,你不能去外间。”

江藏生见他这冷硬的神情,只好悻悻缩了回去。

降玄去外间倒了杯茶水进来,随后就一直守在床边,江藏生躺在床榻上,半天没等到人回来,困意丛生,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

……

月光倾泻下来,落在假山堆叠的石块上,像是结了一层寒霜。

江藏生在一阵渗入骨髓的冷意中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了温玉浓那双乌黑阴鸷的眼睛。

温玉浓将按在他脸上的手拿开,面颊沁了一层冰凉的东西,他伸手一拂,脸上却什么都没有,那东西就好似融进了他的血肉。

他爬起身来,去铜镜前照,竟发现自己变了一张脸。他睁大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又要做什么?”

温玉浓撑着手臂,神情还算柔和,“明日我母亲要来,念在你今夜还算乖巧,就准你出这屋子活动活动……”

江藏生狐疑地看过去,不相信他会突然大发慈悲。

温玉浓看着他,“怕你想着求救,让你做一天的哑巴……”那梭目光又瞬移到他的手上,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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