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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对比了吗？”

“对比了，一个和杨侦的DNA基本相似，另一个还没有筛查到相似的DNA。”

楚霖沉默片刻，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他拿起手机给白瑶打了个电话，“我不过去了，你们注意安全。”

“好的老大。”

楚霖挂了电话就和江留川去了档案室，这件案子牵扯着十二年前的案子，但现在他们对十二年前案子还知之甚少。

更准确的来说，他们对十二年前的案子知道的也只有允许知道的那些皮毛，其中案子的细节他们并没听说过。

十二年前，楚原平被停职以后，这件案子是陈局带着的，最后抓到陈源的时候，陈源并没有反抗，甚至主动配合抓捕工作，在拘留期间，没有任何反叛或者狡辩的行为，主动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甚至是杀人的细节。

当楚原平去调查陈源的生平继而通知他家里人的时候才知道，他家里无父无母，只有他妻子和他的儿子，甚至全家人都要靠陈源一个人来养活。

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她的妻子儿子，但规则就是规则，陈源涉及恶意伤人的重大刑事案件，根据重大情况判别被划分到严重恶意伤人类别，是要执行死刑的。

楚原平尽力将事情说的不那么严重，他看着陈源的妻子梁小娟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脸上岁月的痕迹那么清楚，她很瘦，眼球向外凸着，在干瘦的脸上显得那么沧桑。

她看着楚原平看了一会，才讪讪垂下目光，装满茧子的手握着陈骁白嫩的小手，低头问着：“警官，你说陈源是杀人了是不？”

楚原平能看的到梁小娟握着儿子的手在微微颤抖，在这种小村子里，谁发生了什么事几乎一晚上就能在村子里传遍，弄得人尽皆知，楚原平想安慰她，但事实就是这样没有余地，最后他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出口。

“警官，俺们都是老实人，你去问问十里八乡的邻居们，俺家陈源真的是个老实人，”她蓦然抬眸，浑浊的双眼里蓄满了泪水，“警官，你是不是弄错了，俺家陈源真的……他怎么可能杀人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梁小娟颤抖着握住楚原平的手：“警官你快说啊！是不是弄错了！俺们陈源怎么可能杀人呢！”

陈骁睁着大眼睛，被当时还是实习生的陈局牵着，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在这个人说了几句关于父亲的话之后就开始歇斯底里的哭。

在他的印象里，母亲几乎没有哭过，她总是笑盈盈的，就算是他闯祸了，母亲也是笑着点点他的额头，告诉他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母亲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认识几个字，但母亲总有很好的教养，她从来不乱发脾气，总是告诉他让他好好学习，好好做事，不能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以后去大城市看看，他也把母亲的话记在心里。

他没有见过这么狼狈，这么落魄的母亲。

对于梁小娟的质问，楚原平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句——“去看看他吧。”

那天，楚原平以为梁小娟会收拾很久，就在创林村外面等她，但不一会儿就看到梁小娟带着儿子走过来，肩上背了一个破的麻布包，那包瘪瘪的，好像没放什么东西。

梁小娟带着儿子上了车，他们第一次离开这个小地方竟是去跟陈源做最后的道别。

当楚原平给陈源申请到探监的机会时，他才知道梁小娟那瘪瘪的包里到底放了什么。

梁小娟从包里一件一件拿出来给陈源看：“这是给你带的高粱馍馍，这是之前给你买的新衣裳，还有鞋……”说着说着，梁小娟眼里的泪就不住的往下掉，她低着头擦干了眼泪，把陈骁抱上来，“跟爸爸打个招呼。”

陈骁趴在面前的玻璃上，隔着玻璃看向父亲手上那副银晃晃的手铐，他天真的问着梁小娟：“妈妈，爸爸手上的是什么？”

听见陈骁问，梁小娟刚收住的眼泪又一次滚落下来。

“小骁啊，”陈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这是爸爸的工作，爸爸因为工作，以后可能跟妈妈还有小骁不能见面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妈妈，知道了吗？”

知道了吗？

七岁的陈骁点点头，脆生生的回答知道了。

但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从今以后自己就没有父亲了，他不知道父亲手上的那副沉甸甸的手铐是所有工人生存的希望。

他没有来过临市，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所谓的大城市，这几天在楚原平的安排下，梁小娟和陈骁母子两个住在警局旁边的酒店里，他们住得战战兢兢，每天晚上都数着手里的钱，他们不知道大厅的早餐是免费的，每天早上都在标着免费米汤的地方舀一碗没几粒米的汤填肚。

直到陈源执行死刑的前一天，楚原平来接两人去见陈源最后一面的时候，看着母子两个一人端着一碗米汤喝。

“你们怎么不去吃早饭？”

“我们带的钱只够住酒店的了，俺们就不花钱吃饭了，小骁回去还得上学交钱。”

到最后楚原平也没有告诉梁小娟这里的早餐是免费的，他怕梁小娟会愧疚后悔这几日让陈骁跟着自己饿肚子，他去外面给两人买了两笼小笼包和两杯豆浆，递到梁小娟手里的时候，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过来，在临到监狱的时候，酝酿一整路的梁小娟才终于开口：“警官，你给俺们买的早饭多少钱？俺付给你。”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团东西，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是皱皱巴巴的钱。

“没多少钱，我这些回局里都给报销的，你就放心吃就是了。”楚原平说了一个谎，陈源虽然现在被判下刑来了，但要想将那些被欠的钱都讨要回来还是得花些时间，他不想再看着两人每天只吃点米汤了。“酒店的早饭等我回去跟局里打个招呼，你们吃就行，放心好了。”

"诶！"梁小娟答应下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楚原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添麻烦？

楚原平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个“麻烦”，梁小娟不知道陈源是为了什么杀人，他曾问过他为什么不跟自己的妻子说。

当时陈源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为了让别人欠我人情，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什么舍身为人的人，让她觉得是我的本意吧，这样她以后也能忘了我，重新嫁个好人家。”

“还有小骁也是，我不想让小骁在别人说他爸爸是个杀人犯的时候，他为了维护我跟别人打架，我宁愿他跟那些人一起唾骂我，对我失望。”

“作为丈夫，我不合格，我没有让我的媳妇过上好的生活；作为父亲，我不合格，我没有让我的儿子因为我而骄傲；作为人，我更是不合格的，”陈源被逮捕这么长时间，除了当时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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