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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案子看似差不多，但就顾嘉翊对小器灵的了解，她绝不会给自己一样的案例，细蛇案一定会有另一层深意。

如果说郑国锦针灸案说明了万事都有因果，那么细蛇案应该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如果没有万年轻的偶然偷窥，细蛇案的真相将会永远泯然表象之下！

比如说律师案中的冰锥就是一个疑点，它看似是凶器，在律师身上刺了十几个血洞，但想想看，作为一个营养全面的成年男子，面对夺命危机，怎么会不反抗呢？

就算打不过对方，至少也会让对方破个皮、流个血什么的吧，再不济，拼命挣扎也会让自己的鲜血飞溅，而不是乖乖地只在地上流着。

所以，真正起作用的应该另有其物！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现罢了。

细蛇案中，凶器是蛇，藏于被害人的腹内，但此案中的真正凶器会是什么？

藏在哪里呢？

这个东西必然具有这些特点，一是能够让人在极短时间内失去反抗力，二是容易清除或者是藏起来，三是不留痕迹，至少让人看不出来。

分析到这里，顾嘉翊心里基本有个数了，但是还需要寻找证据。

于是他又回到了律师家中，想看看还有什么遗漏，律师的妻子和孩子在案发之后便搬离了此处，因此，此时律师家中仍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打扫。

一切都还是那样。

律师家中种了不少花，大部分都是文心兰、芦荟、多肉以及大花惠兰这种好养活的绿植，这是因为他们夫妻两人工作都很忙，经常出差，平时也极少打理。事实证明这些花也很争气，即使长时间没浇水，也都生机盎然。

上次顾嘉翊来的时候，这些花还都绿油油、水灵灵的，有的还开着鲜艳的花朵。但这次，其它的都还好，只是一大盆米兰已经枯死了，就像一盆硕大的密密麻麻的干花，一碰就碎。

怎么干成这个样子？

顾嘉翊摸了摸花盘里的土，松松软软的，这不应该啊！

他又往深处挖了挖，突然手一顿，从花盆里抠出来一个很小的棕色玻璃瓶，上面印了几行小字，最上面是两个汉字：

□□！

是了，□□！这就是凶器！一道流星划过顾嘉翊的脑海。

凶手只需要用少量□□，就可以很好地把律师控制住，然后用冰锥将他杀死，冰锥上的少许残留也会很快挥发掉。

然后他将□□瓶子埋进花盆的土里，短时间内谁都不会想到把土挖出来查看，时间一长，这些死去的绿植自然也就被扔掉了。

完美！

顾嘉翊立刻戴上随身携带的手套，将□□瓶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塑料袋里带回了警队，化验结果，小瓶子上除了顾嘉翊的指纹外，只有一个人的指纹，作家！

原来是这样！

那天作家来到律师这里，确实就是要他帮忙艾丽丝这本书的事情。因为合作多年，作家很了解律师，知道他也许不会同意，说不定两人会吵起来。并且由于经常健身，律师体格很强壮，真要起了争执，作家铁定会被锤得很惨，于是他便提前准备了□□，想在律师激动的时候用来防身。

果不其然，律师果断拒绝了作家的提议，原因是他已经代理了艾丽丝诉媒体未经她的同意擅自曝光的案子，并且从艾丽丝这里，律师还知道了作家为了吸引眼球，在《公主的毒药》中又给艾丽丝的经历添油加醋，让她的形象更加不堪。

律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要把作家也追加进来，于是作家慌了，赶忙用□□迷倒了律师，然后抓起冰锥将他捅死。

而当他杀完人想带着冰锥逃走的时候，律师妻子回来了，他连忙将□□瓶子塞进了花盆里，自己则躲了起来……

终于结案了。

这个案子让顾嘉翊整整忙活了一个寒假，他累得筋疲力尽，啥也不想说，啥也不想做，就连乔卫东始终没给他打电话也不在意了。

他只想睡觉。

“小姐姐，”顾嘉翊在心里呼唤小器灵，“你该不会是亲眼看到作家杀人了吧！先杀老婆，再杀律师！要不然，你怎么知道细蛇案和针灸案刚好对应这两个关键点呢？”

“这就是神与凡人的不同之处。”小器灵得意的心情溢于言表。

顾嘉翊接着吹捧：“说真的！你一定是天眼通，全都看到了，不然不可能提前预知每个细节！”

“别吓死我了！如果照你这么说，我把那段时间里全世界发生的每个案子都看一遍，怕不要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珠子吧！”

顾嘉翊嘿嘿笑着。

小器灵接着说道：“其实这世上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所谓悬案，不过是因为还没有发现踪迹罢了。无论你找或不找，找得到或者找不到，踪迹就在那里，在足够的时间里不会消失，也不会磨灭。”

“如同人世间，有人就有恶，人不亡，恶不灭，而我真的已经累了……”小器灵的声音越来越小，顾嘉翊听出了她的疲惫。

“对了，恶源攒的怎么样了？”顾嘉翊问。

小器灵叹道：“继续吧，该结束的时候，就会结束的……”说完，又沉默了下去。

这一夜，顾嘉翊没有做梦，但刚到凌晨就醒了。他看着窗外的如钩之月，脑子梳理着刚刚结束的案子，这个案子带给他的感触太多了，无论是破案的过程，还是折射出的人性，都让他必须要先消化一段时间。

小器灵说的对，不存在绝对的悬案，所有的案子在理论上都是可破的，关键在于你能不能发现。

这个艾丽丝真是太倒霉了，纯属遇人不淑，要是遇上我肯定是另一种结局，但是像我这么好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能不能遇的上，得看命……

这时，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乔茵，舞台下的仰望、操场上的偶遇、饭店里的约会、树林中的偷窥，和快餐店里长长的惊鸿一瞥，那么多的片段，那么多的感觉，从快乐的、尊贵的女神，一步步变成了卑微的、伤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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