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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死对头的挂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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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平静的眼眸中,浮起一丝愧疚之情,直到看见他手中的女童,桓真眼里的愧疚转为惊讶,她心中猜度着,红唇微启,道了句:“恭喜。”

这话凌昭没法接,他轻点了下头,沉默以对。

桓真会错了意,自责道:“从前的事全是我不对,与宣禾无关,是我要她借我法宝藏匿行踪,”她抿了抿唇,眼底一片悲凉,“莫怪她。我自己逍遥去了,叫她替我受了责罚,如今回来竟是阴阳相隔……”

*

那一夜,宣禾坐在洞府中摆弄着唐珂从山下给她带的木马,唐珂是这么说的:“我看山下的小孩儿都抢着玩,便买了一个回来给你收着。”他没有告诉她,这木马花的是陆会章的银两。

宣禾板着脸:“小孩喜欢的玩意儿?我才不稀罕。”

“那便丢去生火做饭。”唐珂替人送了东西就走了。

宣禾倚着门,看他走不见了才返身回去,拍拍马背,四下环顾,确定无人了,悄悄坐上去摇了摇。

未几,没合紧的门又被推开,无人通传,唐珂去而复返,看着还未从来得及从马背上站起、半蹲着的宣禾,别开眼轻咳一声。

不是顾全她的面子,而是怕被她灭口:“师姐,我不是有意的,伴月宗的桓师姐来了,应是有要事,急着见你。”

宣禾一愣:“我这就去。”

敞亮的会客堂中,桓真抹去眼泪:“我不想嫁!我和那凌昭还从未说过一句话,他认得我吗?我爹他为了宗门地位就要哄我去和个全然不熟的男人结契,我不情愿还不行吗?”

宣禾抚着她的背道:“他怎么会不认识你,你都认得他呢。”

“我和你说正经的。”

“好好好,那你想想,他名声不错,修为也,”宣禾顿了下,言不由衷,“也还过得去,不就是结契么,且不说他愿不愿意,你也不吃亏呀。”

桓真一拍桌:“你变性了么?上个月不还说他装腔作势小心眼!”

宣禾被她一噎,半晌才开口:“这哪能一概而论,我是为你着想。”

“怎么为我着想了,我想和谁结契都不由我自己定是么?”

“难不成,”宣禾惊愕,想起上回与她出山时,在永陵郡遇上的白面书生,“他不过替你赢了只灯笼,你真看上他了?”

桓真以为她知道,不想她如此迟钝,红着脸偏过了头。

“一介凡人,你可想好了?”

桓真呆看着昏黄的烛影,点了下头:“一辈子那么多年月,分出百八十年做些想做的事又何妨,他待我很好,我喜欢他,不后悔。”

她没同父亲说,因为她知道父亲不会同意,更怕因此连累了情郎,她都无力反抗,何况是他。

宣禾思虑了一阵,只觉头疼得很。伴月宗乃四大宗门之一,门派弟子遍及天下,桓宗主若一意孤行,桓真要如何逃?倘若桓真心中无人,她会劝她应下婚约,可桓真已心有所属,多年情谊,她必然要帮着她。

无计可施之际,宣禾想到洞府中的一件宝物,当即决定:“你若心意已决,我有主意。”

桓真本是来诉苦,听了这话半是不信:“什么主意?”

“我洞府中有一块杳冥石,置于身上便可隐藏灵力,消匿行踪,便是境界高于你的人也看不出端倪。你带上它,保准你爹找不着你!”

“可是你那年在忘忧谷比剑赢来的法宝?”

“是它。”

“能行吗?”

宣禾反问:“你怕了?”

“自然不怕!”桓真坚定道,“父亲与青云宗宗主定下了,要在明年的阳春宴上宣明此事,那便定在这之前吧。”

……

来年春至,这年阳春宴轮到伴月宗做东,桓宗主满面红光地端坐于坐首,与右手边青云宗的贺宗主眉来眼去,若非知道内情,宣禾还道将结契的是他俩。

这两大宗门间攀上关系,日后在四海内的话语权自不必说。宣禾却知此事成不了了,她平静地添茶,放出灵力一试,已感知不到桓真。

桓约拿着酒盏起身,说了大段场面话后接道:“我这儿还有一桩喜事要说。小女桓真与青云宗高徒凌昭两情相悦,将结为道侣,今日,还请在座诸位做个见证。”

宣禾抬了抬眼,瞧见坐在对面的凌昭面上闪过一抹惊异,看这反应,他怕是还不知情。

这两宗长辈竟是要赶鸭子上架,料定他们当着各大仙门的面必须顾全大局,无法拒绝么。为了宗门之利,要牺牲小辈姻缘,可悲可叹。

桓约话说完,本该听从安排进入大殿的桓真却迟迟不现身,桓约一张脸顿时黑了,立即召了弟子前来问话。

那弟子跪于殿前,抖若筛糠:“姑娘她,她,不见了!”

桓约捏在手中的酒盏登时碎裂,水珠迸溅,挂在他唇上两撇胡须上,微微颤动,要落不落的。无须他吩咐,底下人立即去找人了。

不多时就有弟子来回报:“禀宗主,姑娘应是隐了行踪,罗盘指不出她的方位。”

桓约已冷静下来,他清楚,丢了脸面事小,坏了关系事大,今日势必要给青云宗一个交代的。

“我已往罗盘中注了灵力,为何指不出方位?”

无人作答。

静了会,偌大的殿中,忘忧谷的老谷主敲了下手中盲杖,众人都看过去,宣禾忽感不安,沏茶的手顿在半空。

苍老的声音响起:“老夫门中曾有一块奇石,曾于鬼手大盗岳中云身上搜来,贴身携带便能隐匿行踪,神鬼不知。”

“这奇石世间仅有一块,五年前,被当作神台试剑的彩头,让人赢了去,令爱失踪一事恐与之相关。”

此话一出,坐中众人骤然明了,一众目光齐刷刷移向宣禾。

她与桓真交好,又在那场试剑中赢下了凌昭夺得头筹,因着那场试剑尤为惊险,看过的人都记得当时情形,又怎会忘了她这拿走杳冥石的赢家。

宣禾想不到自己当初一时置气,为今日埋下了把柄,更不知道那平平无奇的破石头竟是绝世孤品!老谷主不是有意和她过不去,只是要撇清关系,那就不得不供出她了。

桓约阴沉的眼神直直射过来,宣禾稳住持壶的手,将茶水倒完,却被头顶的威压压得抬不起头。

桓约按下怒气请教:“谷主可知破解之法?”

老谷主缓缓摇头。

殿中气氛凝重,宣禾低着头没法做声,蓦地,桌前的茶盏被隔空取走,她听见师父毫无波澜的声音。

“桓宗主,无凭无据,何以说是宣禾做的?你身为长辈,莫不是要空口对本尊徒儿问责?”

桓约被问得一愣,宣禾要想推脱不难,一句丢了就是,他的确拿不出凭据。这荆延一向护短,是块又臭又硬讲不通道理的石头,他若咬死不放,又要和燕山撕破脸皮。

一边是青云宗,一边是燕山,桓约额角突突直跳。

这时,一直沉默凌昭忽然起身,朝上首几位长辈鞠了一礼,平和道:“桓宗主息怒,既然桓姑娘无意,何必勉强?况且,”他又转头面向他师父,一字一句道,“师父,实不相瞒,徒儿已有心仪之人,事前未说明是我的不是。今日之事全是一场误会,还愿桓宗主早日寻回爱女,不必牵连他人。”

此时才将事情因果厘清的贺彰有些坐不住,他这徒弟,场面话说得好听,何尝不是在劝告他。看着那清明的眼神,贺彰感觉屁股下的椅子像是生了倒刺,只想快些离席,摆手退让道:“罢了罢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殿中众人都心照不宣,凌昭一番话多半是给自己找台阶,毕竟桓真情愿切断与伴月宗的关系也不愿嫁给他,传出去岂不丢脸,还不如承认自己本就无意,留些颜面。

桓约着急寻人,一场阳春宴就这么草率地散了场。

宣禾还立在原地,师父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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