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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谙(重生)》

112. 端忧懒步封尘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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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州此战大获全胜,而功臣自当属邓跃与张飞飞二人,拿下忻州的这晚,江诉当即上书好好言表了一番,顺带写了一封给了枕清。

不知道枕清究竟什么时候时候能看到这封信,自从上一次闹起了不愉快,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通过信件。

河东局势因为有商震与北肆野,还有邓跃与齐离弦坐镇,更是如虎添翼。接下来的事情只要安排妥当,应当没有任何问题。上书好好夸了一番邓跃与张飞飞,他也有别的意图,那就是想要早日回到长安之中。

只要并州一过,局势瞬间扭转,一切都会回归原本的样子。

除了蒲州的盐池有威胁之外,其余的倒也没有那般担忧,江诉这几日安营扎寨,偶尔得了空闲便会去妙言寺中,也曾遇到过陈琅,他们二人说了话。

虽然都是平平无奇的家常话,偶尔带一两句枕清。

他们彼此的对话都不在意思之中,也仅仅只是浮于表面,唯独谈及到枕清,才显得那么几分认真。

江诉知道枕清与陈琅自小都在雷州长大,甚至关系匪浅,江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听陈琅谈及小时候的事情,从中窥探到儿时枕清的模样。

偶尔谈及生动有趣的地方,两人都是笑得开怀,陈琅瞧了一眼江诉,眼中清明一片,蓦地又变得迷离。

他慢慢道:“她的笑容很灿烂,比我所见过的任何花朵都要灿烂,就像一片漆黑茫然之际,散发出的一点光,那光并不热烈,但也为你指引了方向。”他怅然又道,“来听,你真幸运。”

江诉望着陈琅看似羡慕又像是挣扎的神情之中,心中已有衡量,他微笑道:“喜欢的人也喜欢我,的确是我三生有幸。枕清也曾与我说过你,说你她心目中最好的兄长,我也应当与枕清一样,唤你一声兄长,无极兄。”

陈琅听到兄长二字,他略微一顿,心中泛起酸涩,哈哈一笑。那笑容表面听着是畅怀之意,可其实是满腹苦涩,江诉心中有感,却也只是淡淡笑望着他,纵有心思,但也不会表于面上,反而让人觉得没有别样的情绪。

想到当初枕清与陈琅都在李檄的手下,虽说李檄与商震交好,而枕清又是商震的徒儿,一定会给三分薄面,可仅仅只是薄面。

世人对女子多有偏颇,而李檄自然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听从枕清,即使枕清出面阻止,但是身为李檄好友的陈琅若是提起,两人的分量总比得上一人,未必不能阻止。

江诉忽而问起道:“当初李檄的事情,无极兄与李檄是如何说的?”

陈琅脑中瞬间闪过几个场面,他落魄摇头,心中如有刀刃般钝痛,他哀伤道:“当初并非是我说的,而是我代沿溪传达给李檄,可是他不听枕清的,任是一意孤行,才落得这般下场。”

陈琅抬手扶额,遮挡住悲凉的神色,“他们都知道我只是一介商人,不懂这些行军作战,万事自然不可能轻信于我,而沿溪虽说厉害,可世人对女子总有偏见,像来听这般折节下士,肯重用小娘子的人,少之又少。”

他这话,的确打消了江诉的疑虑,他淡淡道:“不是我重用,而是齐小娘子本就能谋善断,是当世之才,我也只是顺手推舟。”

话已至此,两人也只是长久沉默地走着。

暑热过去,正值秋季。

当初的两封信件,都没有收到回信,但时常能听到长安传过来的动静。倒也不是消息如此便捷,能传到千里之外,而是江诉留了一部分人在长安,倘若真的有何种大事发生,一会快马加鞭传到江诉耳中。

既然只是零零散散的事情,那么长安算是平和,没有大事发生。

他心中稍许放松,更加专注河东战事。

打算再过几日,就开始对并州下手。

江诉为首,其余几人都围在下方,江诉垂眸看着地势,道:“但凡与敌人作战,无论是在错综复杂的山林之中,还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旷野,都需要占据最高的地方,凭借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势,使其冲锋陷阵,上阵杀敌,此为获胜的法则。”[1]

最近这些兵书兵法,对于张飞飞而言,简直如同天书般难,他有的是上阵杀敌的勇气,可要是让他真的搞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堪比要了他这条命。

但在邓跃引导下,竟然也读懂了许多,他还能接上江诉的话道:“诚如兵法所说:‘在山岭地带作战,不要仰攻居高临下之敌。’”[2]

江诉与张飞飞和邓跃相处了几年,自然清楚这两人的脾性究竟如何,没想到有一日能在张飞飞空中听到这种话,他意外地瞧了一眼张飞飞,那眼神不禁泛着惊艳。张飞飞顿时收到江诉递来赞赏的目光,可把他美坏了,龇个大牙没忍住笑了,甚至还悄悄提起肩膀撞了一下邓跃。

邓跃又不是瞎子,这么几个人中,早就看到张飞飞与江诉的神情,他反过来碰一下张飞飞的肩膀,示意不要乱动,先听主帅是如何继续说的。

江诉看着地形图,指了指几处的制高点,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大家都在仔细认真听,发觉这件事倒是一个好的方式。但是作战并非是万无一失,江诉也为其想好了退路,到时几番人马相互接应,形成一个间接点,难以形成崩溃之势。

可是商震与北肆野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想要查出究竟是谁害死了李檄,所以主动说自己要带兵作为先入忻州的前锋。

江诉听罢,自然是不肯同意,但是北肆野这张巧嘴能言善辩,一番颠倒黑白,倒也真的打消了江诉一些顾虑,江诉也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去,只觉得他们二人家国情怀如同年少那般模样,就好像从未老去......

再经过北肆野一番调侃:“来听,你难道真的看不起我们这些老顽固?真的觉得我们到了如今岁数,便已是毫无用处了吗?”

“自然没有!”江诉反驳道,“我再多派些人马,如果察觉到了危险,里面退回,会有人前来接应。”

如此来回,便也敲定了日子。

这段时间牧青都在后方储备力量等着江诉,他这人稳妥,虽然不像是邓跃与张飞飞那般可以作为前锋的冲劲,但也确确实实是江诉极为有力的臂膀。

是夜,牧青坐于树梢之上,他看向远方朦胧的山色,见到江诉走来,他神色镇定,作揖道:“将军。”

他这改口倒是快。

从最开始的小子,到后来的中丞、长史,直到现在的将军。

江诉漫不经心地摆手,他递过一坛酒水道:“这里没有旁人,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我们两都是十多年的交情,无需拘束。”

牧青平日就寡言,和江诉在一起时,两人都说不出一个字,唯有在陇右时期,有卷柏在的时候,话才稍微多一点。

但更多时候,是卷柏逼着牧青给自己一点回应,只要有了开头,回应就变得多了。

卷柏啊。

他们两人仿佛都想到了一处去,但都没有开口。

夜晚的秋风寒冷刺骨,簌簌飘零的叶子也极其孤寂,就好像是最落寞的时候。

半晌后,牧青灌了一口酒水,点点辣味直冲喉咙之中,他不常喝酒,面颊连着脖颈都开始泛起了红,他慢慢开嗓道:“我昨儿梦到了卷柏,我梦到她跟我们说,她想吃羊肝毕罗、蟹黄毕罗,还有都督夫人所做的樱桃毕罗。我说我没有,她就开始骂我了,脾气可真坏啊,在梦里依旧是那么坏。”

江诉心中被牧青提起来,便是一顿,他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了。

牧青从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很愁闷的笑意,眼神没有平日那般沉默凌厉,他倏地沉眼,喟叹道:“可即使脾气那么坏,我还是想听她能多骂骂我。你说她总是说自己贪生怕死,只想要躲在我们身后,一定要做一个活到百岁的女魔头,那天她拉突厥王子下马的时候,被马匹踏过的时候,究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觉得好疼?”

猜想许多,牧青忽然察觉,他自己也跟着卷柏一样疼。他的心开始一抽又一抽的疼,就好像有无数虫蚁撕咬,有什么东西正把他踏碎撕裂。

江诉唤了一声牧青的名字,牧青茫然地看着江诉,江诉道:“天色很晚了,明早还有事情,你应该去睡了。”

牧青这才发觉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可是再次去看江诉的时候,发觉江诉并没有觉得他这般模样有何不对,也不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河东这个节骨眼上想这些,只是单纯地想让自己能够好好休息,不要沉溺在这样痛苦的情绪中。

起初她在的时候,还没有发觉任何不同,可是卷柏消失了,牧青仿若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

江诉不知道如何安慰牧青,他与牧青不同,他亦不敢对牧青说,倘若是枕清在自己眼前死去,他大抵也会跟着去了。

人这一生有很多风景,也会遇见许多人,不凡有爱情、友情、亲情,可是对于江诉而言,这个世界,只有枕清是他的唯一。除了枕清,无论是谁,都不能变成他活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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