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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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世,枕清听到云流每每到了生辰,都会去集贤馆,据说那里有云流行军打仗时的记录,还有商震的。
可能年纪越大,越会忍不住怀念从前。
枕清来集贤馆并非是商震交代了什么,而是她需要云流念及旧情,把商震从雷州拎出来。
只要拎出来,无论是到什么地方,没有雷州的代罪之身,一切都好办了。
虽然禹王也想过将商震从雷州那地方拉出来,但太后并不愿意,死死不松口,所以她只能碰碰运气,古来将军多血性,她要的就是让云流愧疚往事,从而出手。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皇宫内多高墙。
枕清之所以会跟着王闻礼进入皇宫,是想让太后起疑心。
从而猜测王闻礼和禹王府中到底有多少纠葛,况且,她方才触碰王闻礼的匕首时,还在上面抹了无色无味的毒药。
倘若被发现,王闻礼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到那时候,只怕是有苦难言。
枕清心神不定地走在花园中,她呆滞地视线被蝴蝶打乱,便跟随着蝴蝶一同探入花丛中,突然被一男子伸手拦住。
甚至隔空还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今日喝得很是尽兴。
枕清被迫停下步子,那男子触碰到枕清的手就被另一只手死死压制。
青色衣袖搭在手腕之处,骨节分明有力,使得那个人动弹不得,也没了动作。
枕清静静望着那一只手,除了漂亮,她想不出别的词了。
她略微抬起视线,顺着那双手的主人,看到了江诉的面容。
江诉面容平静地甩开那个人放在枕清腕上的手,拿出帕子仔细地擦拭自己的手。
甚至走上前擦了擦刚才碰到枕清的手腕,既克制又专注,仿佛是对待很珍重的东西,枕清感受到手中的动作,突然笑了出声。
这个叫什么,极其具有侮辱性。
那人脸色憋得通红,也认出来了江诉,比他职位高,一下子就醒了酒,连声抱歉告退,只留下落荒而逃的身影。
此地偏僻,不比宫中热闹。
青翠的竹子在假石旁显得翠油油,细细簌簌声随着随风而下,一小片一小片地飞进了手边。
枕清拿起一片竹叶,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江诉温声道:“云行野告诉我,你卖身葬兄跟着王闻礼走了,所以我想你会来云将军的生辰。他呢?怎么没陪在你身边。”
枕清好似不在意地转动叶子,又轻轻搁置一旁,“坐在殿里呢。”
江诉见枕清坐在一旁,他目光落在枕清身侧的位置,声音平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坐在你旁边。”
“荣幸之至。”
“我的荣幸。”
枕清微笑:“我说的就是你的荣幸。”
江诉哑然失笑,承认道:“的确是。”
他们两人很少有这么平和的时候,但大多数都是枕清情绪上起伏得厉害,江诉一星半点也看不出来。
他仿佛不会生气,也没见过他高兴大笑,就好似一个木偶,只会微笑。
不远处的蝴蝶翩翩起舞,枕清半眯着眼,感受这像是偷来的片刻安宁。
枕清说:“江中丞,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江诉道:“你问。”
“你说对一个人的恨意能因为重来一次就烟消云散吗?”枕清侧过脸庞,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分外漂亮的眸子,仿佛能摄人心魂。
她的唇色如樱,即使不言不语,眉宇间流露出柔美,让人心生怜爱。
他喜欢枕清这副样子,但不喜欢别人也能看到她这般模样。
江诉缓缓移开目光,轻轻勾唇道:“我希望可以。”
“那你会为了一个人赴死吗?”枕清迫切地想要知道江诉在上一世,是什么时候死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她怕江诉重生了,也怕他没有重生,更怕现在的江诉和上一世的江诉不同。
如果真的重生了,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突然间,她有些不想知道答案了,于是偏过脑袋说:“你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我想听。”
江诉先是一楞,后淡然一笑:“我祖上都是银州人,在我十三岁那年,银州水坝田堤尽毁,良田颗粒无收,便闹起了饥荒,家中长辈皆是饿死,但我侥幸存活了下来,离开了银州。
正值混乱,其他州县又有不少山匪横行,军队人数不足,而我被抓去充了军,又因太过饥饿,并没有反抗,也便随波逐流了。
一年过后,我受了重伤,军队将我遗弃在路上,所幸被人搭救,在别处混迹两年多,又长途跋涉半年,这才进入长安。后参加科举考试,夺得状元,一步步走到了现如今的位置。”
江诉语气平静,神情淡然,如果不是内容太过坎坷,枕清会觉得江诉这一路走来都极为顺畅。
江诉思绪回转,反问道:“那你呢,小时候又是怎么样的?”
枕清睫毛轻颤,声音略低:“记不清了,就记得沿街乞讨。”
沿街乞讨。
换作别人指不定要嘲笑一番,或者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江诉什么神情都没有显露出来,而是认真思考。
仿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或者是有任何嘲笑的地方。
江诉问:“禹王呢?”
枕清伸出手挡了挡天上的烈阳,回想道:“他又不能时时刻刻的顾着我。小时候那些野孩子总是骂我,也说我不是阿耶亲生的,我是被阿耶捡来的。所以我生气地跑了出去,之后走丢了,那几个月一直在沿街乞讨,但阿耶又把我找回来了,还让我把说我的那些野孩子通通揍了一遍。
“不过我自己也挨了一顿板子,自那次以后,阿耶看管我厉害得很,后来就上学堂,跟着师傅学一点自保的功夫。”
江诉并没有听过就作罢,而是认真问她:“走丢的日子,很难受吧?”
很难受吧?
枕清微微失神,她不知道为什么江诉会说这句话。
“比起走丢的日子,我更怕后来的日子。”枕清注视江诉,不由自主地试探道,“就跟你一样,害怕这个世界,又不得不被迫承受这个世界。”
他眼眸深邃而明亮,偏又像是毫无波澜的湖面,一如既往的宁静。
没有反驳,没有疑惑。
还是那个江诉,还是那个穿越而来的江诉。
枕清缓身凑近,轻轻上抬眸眼,望着他道:“所以中丞大人,你说我该怎么走,你教教我呗。”
气息互错,江诉低垂眼看着她的动作,忽然俯身靠近。
枕清呆滞目光,又缓缓从眉眼看到鼻尖,再移至唇瓣。
他的唇瓣柔软又红润,微微上翘,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柔和,给人温柔亲和之感。
枕清的脸和江诉近在咫尺,她脸颊突然发热,舔舔干燥的唇瓣,不自在地移开,仿佛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心率急促跳动。
江诉将枕清的神情看在眼里,他缓缓勾唇,仿若一语双关道:“那就要看县主想要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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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落得晚,但天终究会黑的。
枕清回望身后,只剩一层倾斜的昏影。
王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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