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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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更深,烛焰摇曳跳动,像是在深夜中群魔乱舞的魑魅魍魉,频叫人心烦意乱。
客栈内,墙面上的两道影子僵硬微动,张宣晟眸子渐幽,他沉下一口气,好似才缓过来,道:“你说她的玉佩在碰到我之前就碎了?”
周犹的神色掩匿在黑暗中,他杀意渐显,“没错,当时我在扶着她身旁另一个小娘子,所以只能看着她故意撞上你!”
“把你的想杀她的心思收一收!她现在不能死,也不可以死。”张宣晟斥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枕清。”
“我问的是身份!”
周犹偏过脑袋,梗着脖子,不情不愿道:“不知。”
张宣晟缓缓看向他,声音微冷:“禹王的养女,大启朝唯一的县主,以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得张宣晟如此说,周犹也不便再说其他,他又想到另一件事,道:“最近波斯商人出入频繁,鬼市里出现了好几件稀世珍宝,这几日的鬼市定然热闹,届时我们去看看,打点一下吏部侍郎吗?”
“自然去看,但不打点吏部。”
张宣晟慢条斯理地润墨提笔,在户部侍郎几字上画了一个叉,眼神露出几分玩味,“撞碎了县主的玉佩,自然要去鬼市好好挑选,赔礼还她一份才是。”
所谓鬼市,是只限于夜间开放的闹市,在城郊外的荒地上举行,所以大部分的富家小姐会在正规的银楼买卖。
例如东市的川银楼。
这川银楼在东市立足已有几十年,来此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据说有各式各样的郎君在外头守株待兔、翘首以盼,想着是否能遇上几个富贵小娘子来场意外邂逅。
俗称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幻想着能攀上高枝呢。
这一路上有不少窃窃私语声,应钰如同白兔般竖起耳朵,慢慢悠悠地路过别人身旁,将听到的话东拼西凑,知道了个大概。
她同枕清低声嘲讽道:“着实好笑,那些男子不好好想想怎么读圣贤书考取功名,尽是想这些歪门邪道!”
这些流言蜚语似真似假,叫人难辨,许多事情传十传百,或许慢慢就变成真的了,枕清轻轻朝应钰弯唇,压下头上的幂篱匆匆朝外望,这川银楼里的郎君也甚是多。
“沿溪小娘子。”
身后一道清浅动人的声音传来,枕清回身掀开幂篱,看到一个男装模样的陆佑善,她面上挂着淡淡地笑,颔首道:“你来了。”
陆佑善合上手中的扇柄,款步而来,颇像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倒也能叫小娘子乱了芳心。应钰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她一直觉得枕清是最好看的人,但陆佑善和枕清两人站在一起,确实难分高下,可真正称为绝艳双姝。
佑善朝应钰和枕清行了一个男子的作揖,枕清还了万福,应钰则是无视,等两人都看向她时,她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应钰眼中轻慢显明,皮笑肉不笑道:“我就是个乡野来的粗粝丫头,不太懂礼数,想必小娘……郎君不会为这等小事怪罪我吧?”
从第一天看到应钰,佑善就发现应钰对她的敌意极深,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哪里做得不对招惹到了她,这毫无来由的敌意,叫她有些无措。难道是因为怕自己和枕小娘子关系太好,从而忽略了她?
她压下心中疑惑,声音带了几分豪爽气,道:“无事,都是好友,也不讲这些虚礼。”
虽然在许多事上,应钰会随心所欲,但该有的礼节一点也不会少,拂别人面子的事情亦是少有发生,更何况佑善也没做不利于她们的事情。
沉思间,枕清的视线徐徐探向应钰,应钰如同被发现做小坏事的小孩,心虚地偏过脑袋,不去看枕清。
待佑善去拿入阁楼的牌子,枕清第二次问:“你好像不喜欢佑善?”
“我的确不喜欢她。”应钰反问道,“你好似很喜欢她?”
枕清承认,“她的为人确实不错。”
“如果我说,未来有一天她会和你反目,你也觉得她好?”应钰急声反问,脱口而出的话连她自己也被惊吓住,她似是气恼,又像是如释重负。
枕清掀开幂篱,定定地看她,问:“你知道什么?”
应钰瞧了眼还在远处的陆佑善,垂眸掩饰挣扎,她道:“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到你和她争抢皇后之位,最终反目成仇,而且那个登上皇位的人是你之前碰到的郎君,是张……”
枕清打断她的话,“何时梦到的?”
“进入长安城的第一天。”应钰发觉失言,环顾四周,并未有人朝她们这儿望来。
枕清双手搭在应钰的肩上,她迫使应钰同自己对视,枕清认真道:“梦并非都是真的,我和她不会反目成仇,那个位置,我一点也不稀罕,你难道觉得我会不知好坏吗?”
应钰摇头,可她实在害怕。枕清知她所想,又道:“信我。”
这两字沉甸甸的,继枕清说完,应钰真的放心了下来,没再对陆佑善显露出自己的敌意。
佑善取完牌子,心中频频惊讶,不知道枕清是怎么说服应钰,叫她态度这般转变,又有些羡慕她们这样的情谊。
入座后,枕清和佑善闲谈欢快,好似天南地北都能十分熟络,佑善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即使和枕清聊得好,也不会忽略应钰,应钰只好变扭地说了一两句。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那一场似假似真的梦,应钰也会觉得陆佑善是个不错的人,她应该抛开那些事,好好和佑善相处。
“你前日和我说雷州,不就是有意不瞒我,你的身份。”陆佑善在枕清耳畔道,“其实我是尚书之女,我觉得县主是聪明人,理应能猜到。”
枕清微笑,矢口否认:“我猜不到。”
佑善也跟着笑,看着台上的宝石珠玉,到底是没说信不信她这句话。
这川银楼的拍卖阁里都是权富之人,有人欣赏自用,也有想择他人喜好赠予,从而攀权获利。
应钰眼瞳映着满目玲琅的珠宝,蠢蠢欲动,佑善感知到应钰的兴趣,她缓缓问道:“你可知剖腹藏珠?”
应钰乜了她一眼,摇头。
佑善下意识轻轻一笑,她解答道:“据说西域贾胡得美珠,不惜残害肉身,剖身藏之。也有许多人都呵斥他们爱财不爱其身也。”[1]
第一次听闻这件事的应钰惊讶张唇,好半晌才出声,道:“我之前对于这事闻所未闻,这可是真的?”
佑善觉得是真的,但又没有实在的证据,枕清像是知道她不敢随意开口的思量,下一刻,她听枕清缓缓道:“是真的,珠宝体小,利市三倍,自然有很多人不惜性命也甘愿冒着风险跨海而来。
“胡商大多将珠宝藏匿在肉多处,例如手臂、腋下、大腿内,既可以用衣物遮挡,也有较大的藏匿空间,虽然行走会受影响,但若是有人察觉问起,也可以推脱为受伤或是身体不好。”[2]
“若到疼痛难以忍耐,也有通痹止疼的草药,在酒中放入。”枕清压低声,“天仙子,可麻痹其痛,但这位药也极其危险,也被称为妖药,它会使人痰迷,那时,视人皆为鬼。”
待枕清说完,佑善和应钰皆变换了眼神,从藏珠聊到草药,枕清平时不开口,一开口像是百晓通。
枕清看着她们眼神逐渐带有崇拜,她略有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其实她还有一半没说。大启朝大力监管珠宝,对波斯、胡商财产保护有限,若是异国客商身死,财产无人认领便全部充公,所以人死珠没,那些商客得不到钱财便会报恩赠予恩人。
甚至发生过故意恩惠胡商,买凶杀人,以此来残忍获利。枕清轻轻垂眸,遮住自己冷寒的神色,叫人不曾发觉。
阁楼内拍卖的珠宝光彩耀人,抬价的声响此起彼伏。
枕清伸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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