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治咒术界,从反派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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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晶莹剔透的水珠砸上精致的窗棂又徐徐滑落,滴至窗台汇成浅浅的水洼。
五条悠真迎着朦胧细雨匆匆赶回家,待踏进温暖的室内立即脱掉沾有潮气的外套挂于木架,随手抹了把面部上的雨水,接着呼出一口冷气,松开一直紧皱的眉头,带着温和的笑容走向客厅。
客厅里,夫人早已做好了晚饭在等他,两个孩子应是玩累了,正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估计一时半会是叫不起来了。
“怎么回来得那么晚?不是说今早结束吗?”妻子见他满脸擦不干净的水,等丈夫走近就从兜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他的脸,眼底尽是真切的毫无掩饰的关心,“是长老那边有任务还是源君又为难你了?”
“唉。”五条悠真叹着气,显然有事发生,但不想把糟糕的坏情绪带回家影响妻儿害他们为自己担忧便避开不答,转而问起家人的近况,“我出差的几天你们过得如何?应该没受欺负吧?”
“当然没有,我们好着呢。”发觉爱人并不打算将遭受的委屈告知自己的五条雅兰,内心虽很失落,表面却还是配合地转移话题,“你在外工作本就辛苦,再挂念着我们那多累呀。”
“说什么傻话呢?我拼搏至今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能过上好日子的吗?不然我费尽心思努力爬到现在的位置又有什么意义?”尽管嘴上是那样讲,可他的眼神却变得无比柔软,温柔的笑意流露在外,“正是由于辛苦,才更要想着你和孩子增强动力嘛。”
“……油嘴滑舌。”脸颊微红,她伸手推了推丈夫的胸膛娇嗔似的轻哼。
五条悠真笑着握住了爱妻柔软的小手,团成一团包进自己宽大的掌心里。
大概是被父母的说话声给吵醒了,三岁的大女儿嘟嘟哝哝、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身找爸爸妈妈,睡得香香熟熟的怎么闹都闹不醒的两岁弟弟被有起床气的她极其粗暴地掀去一边:“……妈咪,我肚子饿了,要吃饭饭。”
靠在一起日常亲热的夫妇俩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又异口同声道:“好,吃饭。”
***
吃完饭洗完澡再哄完孩子让他们自己回房间睡觉觉,这对忙活了一晚上终于能够熄灯休息的小夫妻手牵着手肩抵着肩,心满意足地躺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明天我可能还要出趟远门,替岩长老去东京办一件事。”
五条悠真摸了摸夫人柔顺光滑的一头秀发,想到他才刚回家还没和家人相处够一天又要外出了,不禁心生愧疚,满含歉意地向爱妻道歉:“对不起,明明之前说好这次回来一定会陪你的……”
“瞎道歉什么?优先完成长老的命令是应该的,我们都能理解。”五条雅兰拍了拍他修长的胳膊,无奈的同时也有些好奇,“秘密任务?”
“嗯。”应声后不知想起什么,他明显挣扎犹豫了一会,然后以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道,“对啦,还有件事……就是今天下午岩长老叫我过去,说是等悟少爷长大了要芽子做他的玩伴,我答应了。”
五条雅兰顿时愣住。
玩伴?
在古老的御三家,无一例外的,“玩伴”这个身份等同于伺候主子的仆从,区别在于他们是陪伴主人长大的拥有一定地位且跟主人感情较好的贴身仆从。
若是伺候的人实力强大、地位卓越,那么他们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连带着家族里的长老亲信都不敢轻视贬低他们。
尤其他们即将被送去伺候的是能颠覆世界、拥有六眼的神之子……
这是好事。
“天哪!这是好事呀!”
五条雅兰一脸惊喜地单手捂嘴,压抑不住的喜悦爬上眼角眉梢,一双美目闪闪发亮。
“有了悟少爷做靠山,看之后还有谁敢小瞧欺负我们的芽子?!”乖女儿不必再跟以前的他们一样被族人肆意欺压霸凌,未来甚至可以找到一个疼爱并敬重她的好丈夫,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见爱妻不反对,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五条悠真立刻松了口气,俊秀的脸庞重新挂起笑容。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成为六眼的玩伴,芽子的后半生就不用担心了。”所以他要更加拼命以取得家主和长老们的青睐,为了争夺那份资格,为了孩子们的终生与前程。
——本应如此、本应如此才对。
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
“什么?”五条悠真挺直腰背板板正正地跪坐在下首,骤然听闻长老宣布的消息,表情一怔,像是没听清对方话里的内容,喃喃道,“您刚刚说……”
“你耳聋了?”七老八十长着一张橘皮脸的五条岩端坐主位,紧紧皱着眉头看向他,指尖无节奏地胡乱敲打桌面,态度极不耐烦,“我说,要送源的女儿去伺候六眼。”
“至于芽子就送给平的孙子做侧室吧,现在的局势越发不明朗,我们必须拉拢平才行,嘛,反正以他孙子的身份,你女儿也算是高攀了。”
“之前跟你讲过的话,就当作没这一回事吧。”
……没这一回事?没这一回事。
呵,呵呵,怎么可能?
拼死拼活甚至有好几次面临生死危机都只为得到那句承诺,可如今却被对方一声轻飘飘的否定直接打入地狱,这让他怎么接受?他无法接受!
五条悠真死死咬着牙关攥紧了拳头,希望一朝落空的愤怒令他难以控制激动沸腾的情绪,几乎是下意识地拔高了音量厉声质问:“凭什么?!”
“明明一直以来为家族奉献更多的是我!付出更多的是我!无数次祓除咒灵差点死亡的也是我!五条源他又做过什么?!每次遇到危机躲起来的是他!逃跑的也是他!除了会拍您的马屁会送礼讨好您外他能有什么用处?!”
“您知不知道——平长老的那个畜牲孙子打残过多少女人?!”
而你,居然要把我精心养大、不舍得让她受一点伤的宝贝女儿推进火坑里活活烧死?
哈,别忘了那些肮脏事平时都是谁帮你做的?要是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安枕无忧地稳居高位吗?不,你只会悄无声息地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最大的功臣的吗?!难道你认为我为你付出一切是理所应当的吗?!
别开玩笑了!
经年累月积攒出的汹涌怒火再也忍不住地齐齐爆发,如火山,如地震,如海啸,翻滚着、咆哮着,带着将要毁灭一整个空间的恐怖气势倾轧而下,磅礴的杀意即刻震住了面前呆坐的老人。
五条岩蠕动着嘴唇,半天找不回语言功能,缓了许久终于醒神,却从未想过区区一个还算好用的卑贱奴仆竟然敢当面侮辱驳斥自己,对自己宣泄怒气。
感受到极大冒犯的老者被气得立马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过去,滚烫的热水泼了他一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对我出言不逊!”
“没有我,你至今还在最底层做杂役,跟你老婆一起任人差遣!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滚出去!”
茶杯击中自己的额头,随之而来的滚热沸水浇了自己满脸,烫得他本能痛呼,理智却因此回归。
……不,我怎么会干出这种疯事?!
五条悠真流下冷汗,连发疼的伤处都不管了,立即跪伏在地重重磕几个响头惶惶哀求:“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为何会说出那些话,长老,请您原谅我,请您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我什么都会做的,求您了,求您了!”若是惹恼对方被赶出去,那芽子嫁给平长老孙子的事情就真的没法翻盘了,他必须冷静下来,先保住自己的位置再想办法周旋。
可惜怒火中烧的五条岩不愿再看见他,径直起身甩袖离去,徒留他一人跪在原地苦苦祈求。
从那之后,五条悠真在五条家的处境一下子就反转了。
不,倒也不能说是反转,应是回归从前。
幸灾乐祸的同僚,侍卫与侍女们的窃窃私语,其余族人异样的眼光……这些其实都不太重要,毕竟他小时候就遭遇了很多,对内心根本毫无影响。
他唯一对不起的只有被自己连累的妻子儿女。
“抱歉,是我搞砸了。”五条悠真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弯腰垂头,手肘撑着大腿,双手紧紧揪着短发,不断地谴责自己并向爱妻道歉,“都怪我口无遮拦,不仅害了你也害了芽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误,更不需要对我道歉。”五条雅兰坐在旁边倾身拥抱他,柔声细语地安抚,“跟以前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大不了我继续帮佣,总之我不会让你们仨饿死的。”
“放心吧夫君,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养活你们的。”她侧过脸蹭了蹭对方,撒娇般地调笑道。
“……”五条悠真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平和的笑容却怎么都做不到,只能深深叹息,反手将爱人搂进怀内抱紧。
“谢谢,没有雅兰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所幸还有你在我身边。”若失去你,我跟马路边流浪的狗有何区别?
“这次我会想办法处理的,相信我。”
“嗯。”五条雅兰轻轻倚靠着丈夫的胸膛,安心地闭上眼睛。
“我相信你。”
他们静静地依偎在一起,真诚地期盼雨过天晴。
然而世事无常,命运总是辜负有情人,愿望终究也只是愿望。
确定翻盘无望的五条悠真果断带着前主的情报投靠了曾经的敌对方,并迅速成为翔太郎长老的亲信,气得五条岩在自己的房间里破口大骂,却因有死敌保着他而拿叛徒没办法。
偶尔五条悠真会在走廊的转角遇见五条源,两人仅仅擦肩而过,毫无交流,只是有时回头会发现对方站在后面定定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阴狠且怨毒,仿佛溺死于水中的恶鬼。
从儿时起便是这样,不明缘由地嫉妒、挑衅与欺凌,待成年之后又是永无止境地打压、针对和抢夺。
五条悠真累了,不想再计较,惟愿一家平安。
可在某天,他听从命令外出执行任务,却在拼命祓除咒灵后,不知打哪又冒出了新的咒灵,筋疲力竭的他无力抵抗。
尖利的牙齿咬断脊背,咀嚼着吞入腹中,男人就这么草率地死于诅咒口中。
临死前,五条悠真总算想通了——
这是一个陷阱,执行者大概率是五条源,幕后黑手嘛,是岩长老吧,毕竟自己背叛的举动让对方蒙受奇耻大辱了。
至于翔太郎长老究竟知不知晓这件事……应该不知晓吧,不过即使知晓他也不会为了个随处可得的消耗品报仇。
会为此感到绝望而悲伤哭泣的,自始至终就只有雅兰和两个孩子。
但失去了他的保护,柔弱的妻儿必然撑不过寒冷残酷的冬季,生生冻死。
……多么可笑的死法啊,一如我可笑的人生。
漫天的雪花飘舞,晶莹剔透,宛若轻盈的羽毛悄悄落下盖住了雪地上盛放的一大片艳丽红花。
他安然阖眼,平静地等待永眠。
本以为抵达了终末结局,谁知当五条悠真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竟奇异地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五条家的院落。
难以置信。
这一刻金色的阳光穿过身躯投向大地,却没有显现人的影子,他才发觉手掌由实化虚,原是变成了与活人相隔的亡灵。
莫非是因为……我放不下雅兰和孩子们吗?
思及此,五条悠真赶紧飞进室内,想要寻找家人的身影,却正好撞见别人前来拜访向妻子宣告他死亡的一幕。
“……你说什么?”哐当声响,手中的东西一时拿不稳全部摔落地面,五条雅兰怔怔地看着眼前面露哀痛的族人,神情恍惚,呢喃着重复,“你方才说……是谁死了?”
对方叹气,不知该如何安慰,沉默许久也只能说句“请节哀”。
膝盖莫名其妙地发软,五条雅兰踉跄几步忽然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之前摔裂的瓷盘碎片瞬间划破肌肤,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浅黄的衣裙,疼得她徐徐落下两行清泪,浸湿颊边的发。
“……我不信。”五条雅兰低声喃喃,也不擦掉眼泪,反而固执地否认,“我不信夫君死了,他答应过我会平安到家,会给我带漂亮的饰品,给子女买新的玩具,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死啊?!”
她突然崩溃地捂着脸大叫,号啕痛哭。
好心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族人连忙安慰了几句,希望她能重新振作,可五条雅兰却猛然伸手哽咽着紧紧拽住对方的衣袖,执着地追问丈夫的死因。
女子始终不相信爱人会那般轻易地死去,这背后一定存在什么她不知道的阴谋。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大家暗地里的猜测告诉了她。
“悠真君接到任务离开时,有人瞧见源君偷偷从惩罚室拿走几只咒灵……”
哈,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不顾族人的强烈阻拦,熊熊燃烧的满腔怒火烧断了所有理性,她咬紧了牙关捏紧了拳头直直冲去五条源的院落,面见仇敌的第一眼就怒声质问是不是他害死了悠真。
五条源勃然大怒,指挥左右即刻将她丢出门外,五条雅兰死命挣扎,指着他鼻子痛骂:“若非心虚,你为何不辩解?!”
“——没心肝的畜牲!嫉妒的小人!”
“你闭嘴!”似是被戳中痛处,男子骤然爆发猛地出手抓过她脑袋重重撞上桌角。
一下、两下、三下……
周围的侍女被主人狠戾地暴起给吓得面色苍白,瑟瑟发抖,哪怕雅兰快被打死了也无人敢拦。
于是一时之间,寂静的屋内仅余额头剧烈撞击桌角的砰砰巨响。
“呼、呼。”直至打累了,心情勉强舒畅一点的五条源才冷着脸松开紧抓的女人,任由娇弱的身躯滑倒在木板上,血迹蔓延。
“扔出去,由她自生自灭。”他淡淡丢下一句便直接转身走人,丝毫不管后事处理。
而侍女们也不敢忤逆主家的命令,果真低着头将人拖出门外随意丢弃。
“……”
五条雅兰倒在鹅卵石铺成的硌脚坚硬的小路上,像个被强行撕毁的破烂布娃娃,久久不得动弹。
不知过去了半天还是一天两天三四五天,她枯萎的手指才动了动,随即掌心撑着地面,身子颤颤巍巍地艰难地爬起来。
女人喘着粗气,胸膛微弱地起伏,仿佛随时都会断了生气,捂住脑门拖着半残的躯壳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慢慢走回家。
……不……不行……太冲动……孩子……
干涸的血糊满了脸,眼前一片模糊,头上开颅般的剧痛疼得她手脚发颤,疼得她倒吸冷气,生理性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
愤怒地找人理论却反遭一顿打后理智终于回笼,五条雅兰想起了尚不知情的儿女,想起了失去丈夫庇护的糟糕未来。
没关系,没关系。
她在心底不断地给自己鼓劲打气。
我还有两个乖孩子,我要连同悠真的那一份照顾好他们,养育他们,我要看着他们长大成人,获得幸福圆满,不能跟我们一样终日碌碌无为。
五条雅兰再度燃起了希望。
可当她经过某间院落,却发现她乖巧懂事的子女被其他小孩团团包围。
“叛徒~叛徒~你们是叛徒的孩子,以后绝对也是叛徒!”
“背叛家族的叛徒去死吧!”
“反正你们将来肯定只能做侍从,那不如提早来做我的侍从吧,嘻嘻~”
年幼的孩童不知共情为何物,总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
他们嬉皮笑脸地嘲讽,欢欣鼓舞地扔着石头,得意洋洋地抬腿踩着肉椅,互相较量谁打得最厉害,好奇地撕裂受害者的伤处,放肆践踏别人的尊严,并且永远不懂悔改。
此时此景,正如彼时彼景——何等荒谬的轮回。
五条雅兰倚靠廊柱,静静地瞧着面前一幕。
半晌。
她忽然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精美的银簪倾斜要掉不掉,凌乱的发丝垂落晃动,捂住额头的手指,指甲深深刺进血肉模糊的伤口,弯曲勾破划出几道鲜艳的血痕。
等笑到断裂的肋骨隐隐作痛,五条雅兰才逐渐停下平缓呼吸,扬起的嘴角却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呵。”她轻声嗤笑,满含讥讽。
“我们这辈子……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女人不再往下看了。
她回到家,先洗澡把身上的脏污和血渍都冲洗干净,再打开衣柜,换掉破旧的衣服改穿华丽的振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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