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你男的?[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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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州城内,县衙大牢。
间间牢笼五尺见方,自东南向西北处依次排开,其中无窗、昏暗潮湿,唯有路口看守所呆的木桌上搁置着一盏煤油灯。
二个带刀衙内领着三人,并做两行,自小门拾级而下。
君莫言双手均被缚于身后,面色铁青。他只道这‘寻亲’的富贵之路上竟无片刻安宁可言,才出那驿馆虎口又入溢州狼窝。
“磨磨蹭蹭作甚?”
衙内啐了声,将君莫言、岑廉查使伙同小厮二狗在内,一并推怂着。
高瘦的一个瞅着君莫言神情凶恶满面不善,怒道,“看甚看,再看就令你同他一样,都往嘴里塞上抹布。”
小厮二狗被堵了嘴,任他如何张口,唯能呜呜出声,不断对着岑姓廉查使着眼神。
岑廉查使亦为难得很,他随身的官印、凭证均已在入牢之前被人收敛去了。
虽晓得一众人受了冤枉,可现下为难也无用处,只得放下身段,“官爷,能留个离门口稍近的牢间么?”
“去去去,”
高瘦衙内紧皱眉头,“偷了我们县令的东西还有要求,还好意思狡辩?”
“冤枉啊,早闻你们溢州县令公正廉明,望早日查清遗失之物,还我等青白。”
岑廉查使又拱了拱腰侧,示意衙内道,“这玉质上佳,官爷且拿去品鉴品鉴。”
“我呸——好你一群外地来的强盗,偷东西便算了,还想贿赂我们?”矮个圆脸骂道,“这溢州城上下哪个不知我县衙个个为人青白。”
听他二个衙内你一言我一语,口中斥责着,“进去吧你!”
以君莫言为首,三人被推入正手边第二间牢房之中。
此前只知牢中幽暗昏沉,入了小间,三男才觉此处逼仄。
铁门‘砰’得一关,两衙内落了锁、收了钥匙,“收起你们那些小心思,心揣肚子里慢慢等着吧。”
小厮二狗见两方人众转眼已被铁栅栏分隔两边,忍他刀砍不到,索性席地一座,顾不得什么脸面。
脱了鞋,曲起脚将口中布巾扯了出来。
他遂攀着铁围栏,将脸奋力往外挤,朝走廊处的带刀衙内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孬货,错认贼人为主——领着昭夏的俸禄,竟敢将...竟敢将官家血脉关入牢中......睁大你们狗眼好好瞧瞧,别说什么县令的随身之物了,将整座县城方圆数里的宝贝们拢一拢、淘一淘,双手献上,我们郎君且不一定能看中!”
只可惜,回答小厮二狗的,是一声关闭大门的闷响。
整座牢内,除去零星几位囚犯之外,就只余下拐角木桌边的看守。
他显然已将囚徒抱怨视作平常,拿了茶碗往木桌上磕了两下,“肃静——你几个再闹,当心明日没饭可吃。”
岑姓廉查使做主捂了小厮二狗的一张快嘴,忙朗声讨好,“夜深了,您且好好歇息,我几个定不再吵闹。”
复又朝小厮二狗贴耳,“你小声一点儿,如今天高皇帝远,服个软又能如何?”
“哎,早知如此,就该听那劳什子九千岁的话儿,进这溢州城中便该低调些。”二狗垂着头,颇沮丧,“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诬陷咱几个偷县令的东西。”
君莫言瞪了二狗一眼,令他不许再闹,可自己心中愤恨无边,耐不住低声咒道,“那阉臣不是我父皇身边的一条忠犬么?此时竟不在我左右,是想造反?”
他喷出道鼻息,虽一路上多坎坷多逢难,却无端助长了心中气焰,特别是自此前那间遍地刺客的驿馆出逃之后,自觉乃是官家的心头宝贝。
“你我几人被捉进来,八分赖他,空有本事还不随身护我,要他何用?”
岑廉查使忙低声回曰,“哎呀,殿下切莫此般...你我几人又无依靠,能否出得牢房,还得看九千岁的手段呢。”
“手段?我瞧这一路波折,八成是他在作怪。”
岑廉查使默了半晌,朝君莫言行了大礼,“若有愁怨,还望您复返都京后,再论报复之事。”
君莫言就爱瞧人这般俯首帖耳的模样,他冷哼一声,“慎言,我可不曾说过什么报复不报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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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县衙仅两条街,溢州驿馆内又迎来一位重客。
驿丞自接到消息起,马不停蹄、东奔西走,一二时辰不曾停歇,终于置办得来一桌好酒好菜,招待那位下榻的大人物。
他将囤备好的砒霜纸袋塞入袖中,左右犹豫不决,正准备抓上一小把化进酒里,驿馆小厮恰闯入厅堂通报,“大人,河间王已同九千岁至驿馆前门。”
驿丞被吓得一哆嗦,忙抓紧了纸袋,重新拿帕子包了藏于袖内,揩了揩额前细汗,“是…是现下到了?”
“是。”
“走、走,你且随我去迎。”驿丞行了两步,忽而又问,“他们从何处来?”
“县衙那边。”
“嘶...县衙、县衙那边好,”驿丞舔了舔干裂的唇皮,只觉浑身不爽,“县令大人呢?”
“倒是不见县令大人来,也不见县衙有哪位大人随往。”
小厮摆首,顿了顿,又为难道,“您可莫耽误了时辰,若他二人怪罪,可是我们担待得起的?前日那位郡君偷跑,害我们馆中上下都挨了板子、罚了俸禄。”
驿丞神情难辨,瞧着小厮叹气道,“你说得对,先走着,先走着瞧瞧。”
小厮听他一句话里总有那么一二个词来回往复,却也不曾多想,只当是过于紧张。
......
横穿中庭、越过前门,驿丞未来得及瞧清前方二人形容样貌,便抬了双手行礼,倒身下拜,“下官拜见河间王、拜见九千岁。”
河间王乃前朝旧姓王爵,于先皇拥兵起义、未立新朝之际率领众部下归顺,细究之下,似有开国将领之功绩。
霍方时作为其嫡长子,已袭爵数十年,占一方好山好水。
他一副相貌:五官局促,浓眉窄目、鸟喙骈齿①,好似心中诸多想法揣肚不言。
少顷,朝驿丞抬手,“免。”
尹淼落后霍方时半步,打量着这位形容举止怪异的驿丞。
骆美宁同尹锦素身边有暗三、暗五二卫随身,若无要事,会每日传信禀报平素遭遇:这驿丞的古怪,他大抵心中有数。
河间王霍方时今日兴致高亢,不待驿丞起身便跨步入了馆中,遂又摆袖来迎尹淼,“千岁大人请。”
尹淼颔首,又稍退二步令他先行,“王爷请。”
驿丞随行身后,抬眸多番观察,心中苦闷难与外人道也:方将丁曹尸首下葬,未满一日。兄弟交情本该为之拽布拖麻,自己腚上打的板子也未痊愈,还得在这儿给仇人卖笑。
虽无铁证,可囊括多般端倪,他对丁曹尸首边的两行血字已信了个大概——丁曹自初次发觉库中米粮不对账簿后,便着手调查,同他相论数次,二人曾有许多猜忌......
将己心中廉洁奉公的县令大人暂且搁置一旁,无论如何,这位河间王不能幸免。
驿丞扯了扯嘴角,终是笑了出来,只觉大仇即将得报。
他将手悄然伸入袖中,摸了又摸,待河间王同九千岁二人进厅堂落座,难得‘大方’一次,“王爷、千岁请慢用,方才备菜备得慌张,灶房还有两肉菜、一汤锅不曾奉上…下官这便去拿。”
霍方时似有要事与九千岁相商,忙不迭摆手应了,令驿丞快出门去。
待他用银针一一试了菜,翘嘴笑曰,“不知今日吹得哪方风,竟将千岁吹到我这穷山恶水来了。”
“官家嘱咐,要事在身。”
尹淼凝视他面上神情,一派从容,“若小臣不曾记错,溢州似不属河间地带......再者,这方风景秀丽,景致宜人,怎称得上穷恶二字?”
言罢,又点了点桌上菜品,“一路来,倒是此处见得最为丰盛。”
“千岁谬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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