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主郎君不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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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宴还在桌上趴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这是他醒酒的方式,双手下垂,额头抵桌,深吸慢呼,这样循环百次,就能清醒大半。
他听到开门声,没有抬头。
那人走近后先是将手指贴在他脖侧感受了一下,便没了响动,脚步声也隐去了,屋子里好像就剩下他一个人。
陆九宴心里奇怪,行迹诡异,难道是夜鸠?
他缓缓抬起头,却见一名陌生美貌女子推门而入,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报上自己的名号芝兰,然后回首关了门。
一个黑影瞬间不知从哪窜出来,一掌将女子劈晕,迅速拖到了角落。
那身手利落的黑衣人,不就是夜鸠?
但不是平日里清清冷冷的夜鸠。
此刻,他眼前的夜鸠,眼中似有狂潮。
“你今日在这里待太久了。”
陆九宴:“抱歉,下次我会注意时间。”
“吃了吗?”
这话锋是不是转得太快?愣了一下,他下意识道:“吃了。”
“吃饱了吗?”
陆九宴变了脸色,抿紧唇,皱起了眉。
夜鸠忽然走近,将他从桌边一把拽起身,往里间走。
陆九宴惊了一下。
她的手好烫,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的滚烫。
他凝神再去打量她的脸,发现她的脸也逐渐潮红一片。
陆九宴顿时恍然:“你被下药了?”
“嗯。”夜鸠沉沉地盯着他。
陆九宴握住她的手,把了把脉,微微瞪大眼睛。这药还够烈性的,若不按流程走……轻易不好解。
他从夜鸠身下闪开,道:“你等着,我去帮你找几个男人。”边说边往外退。
一记飞镖从他耳侧飞过,熄灭了几盏烛火。
他心里咯噔一下,身子忽然被压倒,犹如柳府宴那夜,夜鸠要他命时,也是这般牢牢钳制着他的身体。
烛火微弱,映着夜鸠猩红的眼眸,只是那双眼中,不是杀红了眼的戾气,而是蠢蠢欲动的情.欲。
“我不要别人。”她捂住陆九宴的嘴,轻声道,“别叫人,否则我会血洗这座楼。”
她顿了顿,像是知道自己这做法有点过于强盗,又软下语气轻声哄道:“情非得已,郎君,就替我解这一次药,好不好?”
陆九宴问:“你是不是青姝?”
她一愣,伏在他身上笑得身子微颤,“你就非得要个答案吗?”
他推了推她,眼里的醉意又快要溢出来似的,出神地看着屋顶,“我感觉你是,可是又不是。你到底是不是……”
“我是。”
手下的力道把他的脸都烫出了烙印,她的内力快要压不住体内的药效了,动作急切起来。
“九宴,帮我。”
陆九宴微微睁大眼。
她用尽最后的理智,尽力用温柔的方式亲吻着他,用叶挽的声音徐徐图之地诱哄。一个属于叶挽才有的端方自持的吻,终于让陆九宴卸下心防。
他回应着夜鸠滚烫的身躯,回应她温柔的吻,在微光下看到她厉色的瞳孔在一瞬间神似叶挽。
就像那夜柳府宴,他最后见到夜鸠神色变化的那一眼。
跌入莲池前,他心中满是震惊,杀他的人,怎会是青姝。
当看到叶挽的尸首摆在州府大院里,他一瞬间就回忆起了那些过往。他宁愿那夜杀他的人是青姝,因为夜鸠还活着。那么青姝就活着。
缱绻缠绵中,惊喜的发现,这具身体,他果然有些熟悉。只是原本细腻光滑的身上多出许多微微凸起的伤痕,他下手都不敢用力。
肖想已久终于得偿所愿的满足,混着药物的加持下,她那原本克制伪装着的情感,在后半夜还是脱了僵,把陆九宴从上面拉到身下,热烈落吻于他眉梢眼角,全身上下。
真是,很烈的药。
黑衣面具人的信又来晚了。
没等夜鸠训责,他便主动认错:“昨夜属下只吹了十二次哨便匆匆离去,实在不该。属下一定吸取教训,下次持续吹哨两个时辰,万望主子能在间歇之余听到。”
夜鸠以手捂脸,默了片刻,道:“此事怪我。”取出怀中信,“将此信传给朗州主。”
黑衣人领命退下。
夜鸠踩着窗户跳进房中,恰好床上也有了动静,她将新衣放在热气腾腾的水桶旁,悄然退出门外。
昨夜那叫芝兰的女子已经被她用钱打发,那笔钱应该够她回去吹嘘服侍沧州首富一夜的收获了。
她靠在门板上,闭眸计划着后日进入清州城后的路线。想着想着,又鬼使神差地想起昨夜。
有点后悔。
太冲动了。
房门打开,一个神清气爽的陆九宴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久违的不值钱的笑,还没等她开口便张开双手将她紧紧抱住。
“青姝……我就知道你没死。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轻易死掉。”
夜鸠抬起手,在空中顿了顿,“郎君还在想叶挽啊。”
“嗯?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好吧。”她也拥住他,语气轻松道,“早知道这样就能得偿所愿……那我便是青姝吧。”
陆九宴静了片刻,轻轻推开她,严肃地审视着她的神色,“你昨晚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九宴。”她淡淡勾起嘴角,用叶挽的声音说道,“以后我对你,日日有空。”
又用陆棠氏的声音说道:“宴儿,跟州主做个了断吧。”
最后,在陆九宴震惊的目光下,用宋妤的声音说道:“陆少爷,宋府可助陆家,条件是,与我协议成亲。”
陆九宴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夜鸠的嘴里能蹦出这么多别人的声音,他还会留存一些飘渺的幻想。不仅是声音,更重要的是,她怎么会知道他与别人谈话的这些内容?
“你不要搞我了好不好?”陆九宴有气无力地说。
夜鸠:“叶挽死了,你会为她殉情。我死了,你会吗?”
陆九宴道:“以你的身手,你都能死,我肯定顺带就和你一起死了呀。”
她沉下眼眸,转过身去,“我说过,我不杀州主郎君,谁也杀不得。即便我腹背受敌,也会保你一命。你只需记住,逃命的时候,别回头。”
陆九宴:“你说的这些与你是不是青姝有什么关系,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承不承认自己是叶挽?”
夜鸠缓缓道:“叶挽已经死了。郎君若是觉得我可以替代她,我很荣幸,今夜,可以继……”
话没说完,陆九宴狠狠推开她,怒冲冲地转身,携风而去。
回忆着昨日套出的消息,他来到顶楼的账房,出示了家主印,果然顺利进去。
按照紫溪的说法,这账房里有三本属于陆家的账簿。他很快找出了这三本帐,挨个查看了日期,确保是从他们入股的那一日写到最新一日。
他盯着那墨蓝色的账面,越看眼睛越红,越看心里越气。
若不是当初接触了这条灰产,陆家怎么可能被人算计入套碰了黑产,没有这些事,爹就不会死,他也不会受邀参加柳府宴。
若不是没有听青姝的话,偷偷摸摸参加了柳府宴,就不会遇到夜鸠,那么,也许之后的一切就还和从前一样。
不会像现在这样,他的青姝变成了夜鸠,还不愿承认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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