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无恶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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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徽月的马车路过街道,见街上人都举着灯,这才想起,今天是花朝节。
回忆如潮汐涌上心头。
以前花朝节,哥哥都会跟带她到夜市上面玩耍……
只如今,物是人非。
她叫停了马车,跟身旁的玉玲珑说:“我到夜市里去逛一逛,顺便找常亮吃碗面。”
玉玲珑将面具和常服递给她。
待她穿戴整齐后,玉玲珑又拿出记录日程的册子。
她按着日程表提醒道:“那你把握好时间,一个时辰之后,跟安王约在飨台,两个时辰后,谢贵妃约了你看尚衣局新衣。”
杨徽月道了声好,便带上面具,走进了闹市。
烟雨江南,灯火璀璨。
月色柔和,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而喜庆。
花朝节摆摊的商贩每年都大差不差,她四处转悠着,忽看到一处买字画的摊子,那摊子旁围了好些人,她走上前去看热闹。
摊上的字画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映入眼帘的是字迹遒劲有力,从笔法到气韵,竟与杨惊鸣那么相似。
深刻的墨迹将杨徽月拉回那段烟雾濛濛的记忆。
七年前,也是在这个街道上。
有个老爷爷的蒲扇卖不出去,在摊子上抹眼泪,杨惊鸣拿起笔墨,一挥而就。
清正端然的少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蒲扇竟被抢购一空……
眼前戴面具写字的人,与记忆中的杨惊鸣重叠。
笔尖也是那般舒缓,划过宣纸之上,然后文字如清泉逸出,意境隽永。
桃花盛开,夜风清扫花稍,吹落花瓣,如星,如雨。
她恍惚又看到了记忆中那个少年。
突然,一声辱骂打乱了那份安静——
“滚开滚开!别挡老子的道!小心老子打死你!”
一个醉酒的汉子推搡着众人,挤到前面来,身上带着难以遮盖的酒气。
他手上拿着一瓶酒,
猛地灌完,
脏兮兮的手往宣纸上一拍。
他嘲讽地笑道:“你们这群读书人真矫情,一个两个带什么狗屁面具,跟个娘们似的!”
说着,竟不由分说要拉林寻鹤的面具。
被怀墨给挡在前面:“你干嘛?”
酒疯子指着怀墨骂道:“滚开,穿得像个娘们还敢跟你爷爷叫板!”
怀墨今天穿了件绛红长衫,这是江夏很时兴的料子,他生辰那天,林寻鹤特地送给他的,他宝贝极了,跟公子进京还带这件衣裳撑场面。
偏偏这两年,皇帝沉迷修仙,建康流行起了灰不灰蓝不蓝的颜色。
整个城市都追求清心寡欲的修道风。
这种颜色的长衫,在建康城大街上确实格外醒目。
围观的群众都心知肚明,这大汉就是欺软怕硬,看摆摊子的是读书人,故意来发酒疯,料想这两个白面书生也奈何不得他。
若是换在江夏,怀墨早就跟他打起来了。
但这是建康,他人生地不熟。
这酒疯子明显是故意找茬,众人都以为眼前的书生会赶走酒疯子。
林寻鹤却云淡风轻,不动声色。
他忙拦住怀墨,礼貌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是来买字画吗?”
见林寻鹤没发怒,他也不好发作。
那大汉便变本加厉,轻蔑一笑:“穷酸书生!”
他将酒坛往宣纸上一压,开口道:“本大爷今天心情好,想让你画一幅美人出浴图,只要画得本大爷高兴,价钱不是问题。”
说着,就将一锭银子扔到桌上。
林寻鹤不卑不亢,道:“我不画这种图。”
大汉不爽:“怎么,嫌钱不够?还是不给老子面子?”
说着,又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
林寻鹤冷冷地回应道:“我不会画,这位客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汉听后,超级不爽,借着酒劲,将剩酒泼了他的头:“老子给你脸了是吧?让你画你就画,还敢跟老子甩脸色,是不是皮痒了?”
林寻鹤眸间闪过一丝危险的冷色,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本来林寻鹤不想多生事端。
可是谁能想眼前男人一再挑衅!
他握紧拳头,盯紧大汉的脑袋,正准备反击。
谁知就在这时,一双狠厉的手死死扣住了大汉的脖子,鲜红的护甲已将大汉的喉咙划出条条血痕,宛如盛开的彼岸花。
众人只见,她是一个带伯劳面具的红衣女子。
武功利落有劲,透出一丝狠厉。
连从小习武的林寻鹤看了,都不禁有些惊叹。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带面具的女子,会是传闻中最荒淫无度的海晏公主杨徽月。
杨徽月三下五除二,打得那醉酒大汉呜呼痛哭。
那醉汉胃里的酒尽数吐了个干净。
她冷冷地说:“再不滚,明天秦淮河上飘的就是你的尸体!”
那语气,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生杀予夺的威严。
大汉连滚带爬逃离。
周围人被打架的阵仗吓死,人群皆做鸟兽散了。
杨徽月看了看左右,人都被自己吓跑了,有些尴尬,向林寻鹤一拜:“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将你的客人吓跑了。”
林寻鹤赶紧回礼:“应该是在下多谢姑娘。”
杨徽月看着他的字画,缓缓道:“你若是遇到难处,可以将自己的作品送到礼部尚书陈大人府上,他最是爱惜贤才。”
林寻鹤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们遇到难处了?”
杨徽月眼底扫过所有线索,道:“我看你字写得不错,又带着面具,想必是今年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大申的科举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考的。光是门第一栏,就卡死了多少人,来京城考试的至少是个地方名门,不会窘迫到当街卖字画赚钱,除非是在这里遇到难处了”
最近,针对进京举子的抢劫诈骗案层出不穷。
怀墨一脸震惊,这姑娘什么来头?也太厉害了吧?
好敏锐的观察力,林寻鹤心跳都慢了一拍。
他笑道:“姑娘明察秋毫。”
林寻鹤叹气:“今天逛夜市,盘缠不小心被贼人偷去,这才想卖些字画撑过考试。”
怀墨骂骂咧咧:“别人都说建康是都城,多么繁华,我看这里最差劲,我们一路走来,就没见过比这里更离谱的地方,先是公主当街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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