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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女匠工作手札》

11. 十一「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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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林侍郎入宅宴又过去几日。

话又说来,入宅日当天醉酒宾客几乎至天亮酒醒才纷纷归家,而叶抒苒趁天未亮,于北街请了驾马车,将老辛与施冶一同拉了回去。此皆往事了。

期间阿昀与老辛去了趟菩提观,求了支签子,又求了串道长开光的珠子,阿昀日日戴着才放下心来,夜间便不再为梦魇所困扰了。

“哈,老辛在不在呀?叶姑娘呢?”一位衣着富贵的男人携着一小厮来到陶记铺子里,这男人颈戴琉璃玉环金珠财神串,十指过半数戴着各样式的翡翠指环。

“贵人早安!这边我去唤一下两人。”阿昀正在铺子打点呢,瞧着这贵人扮相,眸子都直溜了,脚底下抹油了似的,朝院中飞奔而去。

“辛叔!叶姑娘!有位贵人到了。”阿昀在两人面前气喘吁吁停下。

“可能是上次来问价的王富商。”叶抒苒望向老辛,只从对方眼里瞧见了同样的欣喜。

“好呀,甚好。”老辛与叶抒苒随着阿昀匆匆前去。

“老辛,许久不见,近日如何呀?”那男人已找了个位置坐下,小厮依旧守在一旁,为他斟茶,这玉壶与玉茶盏精致上乘。

怪不得这小厮随身背一腰包呢,里边放着茶叶与茶具,方便这富商随时喝上茶,只是这热水哪来的呢?

只见隔壁陶器铺子的老板已乐呵呵地杵在旁边了,手中捏一厚布提着烧红的铜壶。

叶抒苒还是首次瞧见这般奢靡之人,一时间有些惊讶,不知作何表情。怕是除了当今圣上,其余官家亦未有这位富商这般极奢吧?

“近来还好,承蒙贵人挂怀。贵人今日是有什么需要老辛去做的?”老辛俯身询问。

“喔,是这样啦。我母上她老人家六十大寿,我作为儿子就想尽下孝心啰,你们可以塑个五蝙贺寿的像么,放院里或是门口的。”王富商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戒,“要彩塑的,便是林大人那处影墙的效果。”

“好,这没问题。请问贵人母上是何时大寿,我等好赶工为其贺寿啊。”老辛眼珠子一转,便是明白了这番要作个什么像。

“十五日后,她老人家生辰接近除夕。另外,我还想找你们塑一镇邪像,放我府邸后门檐楣。”王富商说话声忽的低了下来,“你们或许不知,我那府邸靠近那井,从后门出离那荒井不过五十步距离。还有,那儿有家古怪极了的寿衣铺子,只有晚间开门。你说这怪不怪?”

“那当真是怪极了啊。”老辛附和着,还给王富商讲了前些天他侄子阿昀的事儿。

听得王富商面色凝重,低语念叨着:“这井啊,果真、果真怪哉。”

“上回我到你们铺子里,见着了一尊麒麟像。看着是出自叶姑娘之手,不知叶姑娘可否为我府邸亦塑上一尊?”王富商猛地抬眸,似望见救命稻草般,看着叶抒苒。

叶抒苒还沉思者这荒井究竟有何古怪,此番被提及,还有些受宠若惊,便回道:“回贵人的话,这些日子小女子便为贵人府邸塑上一尊镇兽麒麟。”

“那便拜托诸位了。”王富商作了一谢礼,还从腰间佩戴的钱囊中取出半数银锭,说道:“老辛啊,这其中半数是为贺寿像的定金,另外半数是为叶姑娘所作镇兽像的。”

“好,我们不日便开始塑作,请贵人放心。”老辛郑重接过银锭,便恭敬地将王富商送出了铺子,目送人行远后,便着手寻之前所作的纹样。

“老辛,那井当真古怪么?”叶抒苒去仓内取来之前老辛塑多了余下的五蝠贺寿像雕,朝老辛走去时,还不解地问。

“常言道相由心生,人若有恐惧之物,便看到幽暗异样的意象时,就会害怕,还可能望见幻象。这是去菩提观中,那位道长同我们说的。”老辛接下像雕,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似安慰让她不要担心害怕。

“也是,道长此番说的在理。”叶抒苒颔首几下,眸色闪过一丝狐疑。

酉时过后,天色已暗,她便请了驾马车去了王富商的府邸。她下马车后,从王富商府邸旁的巷子走入。

行了不到五十步,便见到一处亮堂的白灯笼,几处白色魂幡于夜色中随风飘荡。王富商口中所说的那家寿衣铺子开了。

这铺子也是有些古怪的,于街后开,这里平日里几乎无人经过,有这荒井在此渗人,夜间亦无人敢途径。

寿衣铺的不远处便是那荒井,只见这荒井孤零零地置在那里,周围没有任何东西。

只有些碎石泥沙在地上随风翻滚,井上无盖,若是有人醉酒途径不幸摔倒,怕不是要落入井中。

叶抒苒正要走过去看呢,忽的耳边传来脆生生的嗓音:“姑娘不害怕吗?”

这井未吓住她,反而是这声问候让她有些心肝颤,叶抒苒转身一看,这竟是一位扎着两条麻花辫,身着桃粉衣裙,外搭一件薄棉袄的姑娘,这姑娘应当正豆蔻年华。

“本来是不怕的,这不被姑娘你吓住了么?”叶抒苒缓过神来,还有心思打趣面前这姑娘。

“不好意思啊,小女子是这家寿衣铺子的学徒,你可以唤我阿檀。”阿檀有些羞愧地低下头,还是个易害羞的孩子。

“我名为叶抒苒,唤我声叶姐姐亦可以。”叶抒苒见这姑娘年岁应比她小个一二岁,没成想竟是这寿衣铺的学徒。

“哦,叶姐姐,你为什么来这边呀?还想去看那口井...莫不是遇到什么伤心难过事,要投井...你、你一定要想开些,珍惜年华啊。”阿檀还有些怯生生的,那小鹿眼正关切地瞅着她,神色还有些懵懂。

她自己到底什么地方让这小姑娘认为是伤心难过了?

叶抒苒见这姑娘还探头探脑地望着她,便解释着说道:“我并非投井去,而是近日我的朋友听了些传闻,来此夜探被吓得魇住了。而另一位贵人亦说此处邪门,我便来看看究竟是何缘故。”

“原来还有这种传闻吗?”阿檀面露诧异,她在这寿衣铺子待了四五年了,亦没被魇住呀。

“阿檀在这里有作过噩梦么?”叶抒苒见阿檀似真的未曾听过这传闻,心里暗道奇怪,若是阿檀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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