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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是断袖》

5. 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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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闻端成为谢桐的太傅之前,年纪更小的时候,谢桐也曾有过一段不满一年的、短暂的太学时光。

八岁那一年,按照宫内的规定,谢桐被送到了离宫十里外的梧桐书院,与其他年纪相仿的小郡王、郡主,以及朝中命官们的小孩一起学习。

梧桐书院是寄宿制,不论身份地位,入了学,就一律都要住在书院修建的小厢房里,还是三人寝。

小谢桐当年,和现在的丞相简如是、刑部侍郎齐净远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简如是的父亲是朝廷正三品吏部侍郎,与皇子一同入太学无可厚非。

然而齐净远的父亲当年,不过是个从六品小官,在朝中人微言轻。齐净远是靠着结交了多位郡王郡主,才获得了入太学的机会。

不过当时才八岁的谢桐,对这些弯弯绕绕一概不知。

他只关心自己的处境——卜一入学,谢桐就不小心把简如是那床柔软的被褥给烧了,还险些烧到了齐净远榻上去。

整间厢房乌烟瘴气,简如是站在房门口,望着自己那漆黑一团的床榻,呆住了。

谢桐是皇子,书院自然不能拿他怎么样,但为了以示惩戒,书院没有给三人另外安排新的厢房,而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将屋子打理好,继续住在里面。

无可奈何之下,三人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修整厢房,直到月上中天,才勉强把里头收拾干净。

但简如是的榻上肯定是不能睡人了。

于是谢桐愧疚地将自己的床贡献出来一半,请简如是睡在自己旁边。

几天后,书院才让人把屋子修缮完毕。

这短短几天的同住同睡情谊,让小谢桐对简如是颇感亲切,至于齐净远……那家伙性格顽劣,暂且不提。

飞快逝去的太学时光里,小谢桐总是爱和简如是黏在一起。

不仅如此,谢桐还发现,自己和简如是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太学生,每天都不一样。

那些人跟着他们上课,跟着他们去花园里玩捉迷藏,热热闹闹的,十分好玩。

“简如是。”小谢桐用惊讶的语气道:“你好受欢迎呀。”

不像谢桐自己,在皇宫里总是孤孤单单的,没什么人愿意陪他玩。

当年比谢桐也大不了多少的简如是别过脸,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谢桐一会儿,轻声说:“……并不是我受欢迎,三皇子。”

谢桐不以为然,觉得这是简如是在谦虚。

梧桐书院的太学生涯过了半年有余,谢桐就认识到了许多新朋友。

大家一起读书、一起逃课被老师责骂、一起在鱼塘里捉乌龟、一起翻墙出书院去外面看游花街。

也就是在那一年,谢桐在路边看见了十五岁的闻端高中状元,骑马过街的盛况。

“状元郎真好看。”谢桐的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地讨论道。

玉冠青袍的状元郎身影已经远去,谢桐依旧趴在酒楼的窗户上,羡慕开口:“我也想中状元。”

简如是听了,笑了一笑:“您是皇子,怎么还需要去科举呢?”

谢桐从窗户上爬下来,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当状元比较威风。”

当皇子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特别是当一个生母早逝、不受宠的皇子。

简如是安静了片刻,伸手将谢桐爬窗子弄得乱糟糟的衣袍打理了一下,安慰道:“三皇子,等你以后长大了,也有机会这样威风。”

“是吗?”谢桐在原地转了两圈,给简如是展示自己的模样,还问:“那我会和刚刚那位玉树临风的状元郎一样好看吗?”

简如是正色道:“三皇子比谁都好看。”

*

谢桐一个人坐在碧荷亭里出神。

午后的风稍暖了些,从潋滟的湖面上掠过,轻柔地吹拂起亭子四面的竹帘来。

谢桐坐了半晌,没唤宫女过来伺候,自己起身,将帘子全部拉了上去。

简如是方才已经走了,谢桐瞧着石桌上的冷茶,想起自己刚刚冷面无情的答话来。

他冷淡地对简如是说:“无论你对朕是什么心思,如今朕是天子,你是臣,朕与你之间,就只能有君臣之情。”

简如是有些怔愣,久久地看着谢桐,低声道:“是臣……逾越了。”

“臣原以为……与圣上之间,还存有几分儿时相知相识的友情。”

谢桐:“……”

一时之间,谢桐甚至想扶额苦笑。

原来简如是说的是这个,他还以为——

还以为那个荒唐梦境的预示竟然成真,简如是性情大变,兽性大发,竟然敢公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对谢桐陈述他的“CP情”。

是自己错怪了简如是,谢桐心想,难得有几分内疚。

因为那个梦,自己是否太过草木皆兵了?见谁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怪异,看谁的眼神都深不可测,疑神疑鬼,甚至错怪了好人。

只是这一琢磨,没等谢桐出言解释,简如是已经神色如常地提起了下一个话题,像是丝毫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

如此,谢桐也只好顺着他的话继续。

约莫半个时辰的会面后,简如是起身告退,谢桐送他出了碧荷亭,并道:“今日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简如是微微点头,神色平静:“臣明白。”

从碧荷亭出来,需要穿过御花园才能回到宫道上。

谢桐的近身宫女蝉衣上前,为简如是引路。

原本两人一前一后安安静静地走路,经过御花园里一个不大的池塘时,简如是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简相?”蝉衣不解,停下来开口问。

简如是没说话,月白长袍的青年垂着眼,从袖中取出了某样小巧玲珑的东西,而后抬起手,看似十分随意般,将其丢进了池塘里。

蝉衣一愣,她眼力过人,这极短暂的瞬间,便瞥见那像是一个做工精致的檀色香囊,缠枝莲纹样简洁秀丽,即使远远一瞧,也能看出是上品。

香囊噗通一声落入池中,很快沉底不见了。

这么重?蝉衣稀罕地想。

简如是收回手,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你是圣上身边的蝉衣吧。”

“本相谢过蝉衣姑娘引路之举。”简如是又淡淡道:“刚才本相途中不慎丢了一个香包,如此小事,还望你不要见怪。”

蝉衣浑身一凛,低着头说:“是,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简如是依旧是那副春风和熙的模样,听了她的话,语气温和道:“谢了,请蝉衣姑娘继续引路吧。”

*

入夜,晚膳后,谢桐发现罗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将一大堆折子搬进了御书房。

“这是在做什么?”谢桐蹙眉,看着地上那如小山高的奏折:“这些折子,是从哪儿来的?”

谢桐登基后,规定三日一早朝,其余时候,如无万分重要的大事,朝臣们都是上折给谢桐批示。

每日的奏折有专人负责收集递送至御书房,一般在辰时就会完成此项任务,现在这么晚了,怎么还有这么一大堆送过来?

“回圣上的话,”罗太监擦了擦脸上的汗,躬身道:“这是太傅府上送来的,奴才只是命人将其搬入御书房,方便圣上批阅。”

“……”谢桐盯着堆积的折子片刻,随手拾了最顶上一本,翻开看了看。

这折子不是上给自己的——谢桐一眼扫过,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手里这本折子,抬头没有“臣某某叩禀圣上”,其内行文表述也从未提到过自己这个皇帝,只是就禀奏之事进行陈述,字词清晰,简单明了,是为修缮某县河道所需经费上的折。

与谢桐这段时日看见的那堆溢满华丽虚词、却无实际正事的奏折截然不同。

这些是递给闻端的折子。

罗太监叫人抬完折子过来,就退下去了,留谢桐一人站在御书房中,在明亮的烛火下,垂睫看着这些真正意义上的“奏折”。

“什么意思……”

谢桐无意识地喃喃道:“怎么突然……?”

“圣上。”罗太监在书房外,隔着门道:“太傅大人求见。”

谢桐应了,转过身,就见闻端迈过门槛,抬步入了御书房。

“臣见过圣上。”

闻端像是刚从府中过来,所着的衣袍略显随意,半新不旧的,是一件从前谢桐见他在府内最常穿的广袖长衫。

“老师不必多礼。”

谢桐见他来,许是为了那些折子,索性率先道:“老师叫人送来这一堆折子是何意?朕可看不完那么多的奏折。”

闻端走近两步,与谢桐一同站在那堆折子山前,闻言漫不经心地说:

“圣上已经即位,各处的奏折都应呈给圣上才是,有些朝中同僚们误递了给臣府上,臣都尽数给圣上送回来了。”

谢桐听他这番冠冕堂皇的理由,忍不住轻哼一声,道:“怎会有如此多的臣子都递折子到闻府?是他们误递了,还是老师你私下有令,命他们将折子送给你?”

闻端偏了下脸,一双墨眸看向谢桐:“臣不敢。”

“圣上明鉴。”闻端又说。

谢桐知晓事实,但此时罕见地没有发作——他确实已经为这奏折之事烦恼了许久。

自从去过闻端府上用早膳后,这半个月以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朝上的遥遥一见,就再无其他接触。

谢桐每日拿了那些阿谀奉承的奏折,看了就烦,召来臣子们奏对,也是语焉不详推三阻四的。

谢桐发了几次火,罚了数个和他打太极的狗官,后面来的人倒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敷衍他了,改为一问三不知,凡事得问闻太傅。

如此情形下,闻端来求见过几次,也通通被恼火的谢桐拒之门外。

距离上一次谢桐拒了闻端的请见,已有五日。今晚闻端先送了折子上门,谢桐才勉强按了那股怒气。

“这奏折……”谢桐绕到书案后坐下,将手里拿着的那本在案上敲了敲,似笑非笑道:

“若是再有误呈到老师府上的,老师这样夜夜给朕送来,也未免过于辛劳。”

“不如这样,误呈去老师那边的折子,你每三日收集一批,再递到朕的御书房来,如何?”

谢桐试探性开口问。

他想知道闻端今夜这个举动,究竟是一时兴起,只是短暂地来服个软,来哄他谢桐开心。还是下定决心,要将这朝中大小事的决策权交还给谢桐这个天子。

他没叫闻端坐下,闻端却自个儿挑了个离书案近的软椅坐了。

听见谢桐的问话,闻端似乎不易察觉地轻笑了一下,但那唇角扬起的弧度太过细微,没等谢桐细看,就已然消失了。

“恐怕不行。”闻端理了理袍口,慢条斯理道:“圣上,恕臣无法依你之言,每三日送一次折子过来。”

谢桐的脸色沉下去了:“为什么?”

果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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