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
千锦庄很大,苏榛和萧寒酥趁无人溜着院墙边儿走。
庄里有房间在“营业”,传出或呻吟、或惨叫,每走几步就听得到。
苏榛和萧寒酥自然清楚那声音代表着什么,倘若今晚跑不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可通常怕什么来什么,不出意外的话意外立刻就来。
千锦庄的巡逻护院发现了他们。
萧寒酥用力将苏榛往前一推,“你先走!”
随手便折了根院里的枯枝就朝着追上来的护院冲去。
虽然他年仅十四,但毕竟武将家学出身,自小骑射六艺学了个遍,天姿聪慧,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少年英才。
今天阴沟翻船本就一腔恨意无处发泄,此刻不仅为了自己,更也为了苏家姐姐,必然拼死相搏。
萧寒酥拼的猛,护卫暂时又只有三个,一时间他占了些许上风。
可毕竟三个月的流放之路毁了大半的身基底子,再加上其余院落的护卫也听到了打斗声音,纷纷赶了过来。
一介少年哪里敌得过一帮残劣虎狼,萧寒酥心急如焚,他死在这儿倒也算了,连累了苏家姐姐可怎么办!
呃,苏家姐姐呢?
真跑了?
人影儿都不见了。
心中一松、放了心,却有一丝别扭,她跑得倒确实是快啊……
萧寒酥手中的枯枝也没了招式章法,已经来了十余个护卫、左右他是逃不掉了。
心中凉透,死就死,宁死也不能被那个死人渣得手,他怀中还有一把方才从屋里拿出来的剪子,剪断自己的喉咙罢了,他不怕。
萧寒酥手指已经摸到了怀中的剪刀,可下一秒,苏榛变了调儿的嘶喊声就已经响彻整间院子:
“走水啦!!!死人啦!!!诸位老爷们快逃命啊!!!”
后院背阴处,苏榛一边拼命的喊,一边点燃了墙角的火油。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在现代可是露营博主荒野求生全才啊,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毫无准备的救人?
早在她偷溜进念公子睡房之前,就偷了火油安置在必经之路了。
不把场面搞乱、不把那些人渣禽兽吓出来她不姓苏!
“千锦庄要烧没啦!再不跑就死翘翘啦!”苏榛喊得愈发热闹,各院儿买欢的衣冠禽兽们没一会儿就闪现,甚至有人光着就出来了。
白花花、火红红、黑赤赤……整个千锦庄此刻倒真的千锦了,各院吱哇乱叫、五颜六色、群魔乱舞。
火色中,萧寒酥终于又看到了苏榛跑回来,可她明明一身狼狈,神色间却毫无畏惧,明媚如昨。
她蹿到他面前,再次紧握住他的手腕只说了三个字:“一起走。”
他方才说你先走,她却跑来说一起走。
萧寒酥并不知道苏家姐姐是一直都这么飒,还是流放之路突然觉醒了她身上的武将血脉,他怀里的剪子自然是用不上了。左手被苏榛拉着,右手便夺了冲上来的护院的刀。
“左边一个!看右边!跑!”苏榛不断出言提醒,引导萧寒酥手中的刀永不劈空。
俩人彼此保护彼此提醒,拼命乱杀竟也杀出一条血路,磕磕绊绊的冲出了内院,眼瞅着庄子的铜钉朱漆大门就在前面不远处。
可惜还来不及高兴,念公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已经从后面传了过来:“把我的弓拿来!我要他们活不出千锦庄的大门!”
追兵来了,卧草(一种植物)还要射箭!
苏榛心下惶然,拉着萧寒酥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好在守门的也被忽悠去救火了,让他俩钻了空子。
萧寒酥力气大,直接拉开了大门木栓,敞开了庄门。
可惜苏榛一只脚已经踩出庄门的同时,眼瞅着前方竟也有一只长箭破空而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在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瞬间、箭头擦着她的发髻掠过,径直跟她身后念公子射出的箭撞在一起。
念公子射出的箭杆被直接纵穿,破成了两半。
所有人都惊呆了,所有人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庄外。
雪下了两个时辰,庄子外面已经白茫茫的一片。
夕照映雪,雪里安安静静的站了十余匹骏马外加一辆高厢马车。
骑马的人个个皂衣墨靴,神色间一片萧杀之意。其中一人骑着一匹四蹄踏雪的纯黑骏马,手里的长弓正缓缓放下。
苏榛也远远的看向他。
那个人在她视线高处,逆着夕阳、罩着雪色。玄色劲装外披了件暮云灰云纹狐皮里鹤氅,墨发仅以白玉冠束,发丝在寒夜雪风中翻飞,四周所有呼吸着的、好像都仅为他的暖色背景壁画,冰封间像仅存他淡漠一人、且高高在上。
苏榛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但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丝毫无意义的片断,很模糊,都是他的面孔。
他不急不徐策马走近大门,视线轻浅掠了一圈儿而已,可千锦庄每个护卫都不自觉的喉咙一紧。
念公子当然认得出那是谁。
整个白川府,或许有人不知太守是谁,但无人不知盛家公子盛重云。
白川府地处塞北极寒之域,有山有海有林,朝廷任命的驻军守着大宁朝最北国门,自然是被百姓倚重的。
而府城内的盛家,却完全可以说是撑起守城之力的半壁江山。
二十余年前,大宁都还尚未建朝,北境的应兰国异族人时常来袭,烧杀抢掠汉人是家常便饭。
当时的盛家家主盛飞松,最初为滨海商民,以近海贸易兴家。
后来组建了自己的船队、镖队,逐步由近海到远海,逐渐成为全白川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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